衣衣努力的睁开眼睛,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这一觉怎么感觉睡了好久好久,自己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衣衣看看床边,风落祈呢?她记得他们一直住在蔷薇阁的,她伸手摸到了自己的笨熊,呵呵,笨熊都在,那个妖孽哪里去了?衣衣看自己身上竟然还穿着整齐的衣服,真是好奇怪哦!难道自己累到连睡衣都没有换就睡着了吗?衣衣嘟嘟嘴,真是郁闷,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好像被抽取了一段记忆一样,就是想不起来。衣衣摇摇头,脑袋里闪过一片红,像蔷薇。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雾蒙蒙的一片。不想了,不想了。衣衣推开浴室的门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套上一件及膝的蕾丝吊带睡衣,抱起大笨熊向院子里面走去,真是的,好像才上午,那个妖孽到哪里去了?他不是总喜欢和自己一起赖床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不见了人影?
衣衣靠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荡了一会儿,风落祈还是没有出现。到底哪里去了?衣衣冲着院子喊了一声:“殇!”
殇不知从哪里飞出,站在衣衣面前:“宫主……”刚抬头看见衣衣,就立马低下头去,强压住鼻孔将要涌出的两股热流,全身血液沸腾。此刻的衣衣正靠在紫藤缠绕的秋千上,只穿着一件粉色的蕾丝睡衣,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散乱着头发,神情慵懒,惹人遐想。
看着满脸通红低着头的殇,衣衣“呵呵”的笑出声来:“殇,你怎么也迂腐起来了?”
衣衣的笑声却让殇脸上的红热褪去,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宫主这是怎么了?七天前,萧公子将宫主从慕容山庄带回来,宫主足足昏迷了七天了,他和萧公子一直担心宫主不能面对现实,可是现在,宫主却在笑着跟他说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衣衣看着殇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殇,想什么呢?”
殇一下子回过神来,忙摇摇头:“没,没什么。”
衣衣笑笑,问:“风落祈到哪里去了?他今天是不是起得很早?我怎么从醒来都没有见到他?对了,还有,千舞去边关应该快回来了吧,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呢?”
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难道宫主是失忆了吗?那他该怎么说,怎么做?他该怎么告诉千舞已经死了,而风公子现在生死不明呢?
“衣衣,你醒了,好些了吗?”萧逸涵从外面过来,看见衣衣那一刻,身体突然一僵,有些不自然的说:“衣衣,还是进屋把衣服穿上吧,不然要着凉了。”
衣衣奇怪的看着萧逸涵,扔掉笨熊跑到萧逸涵的身边,用手摸摸他的额头,然后又摸摸自己的,纳闷的说:“没发烧啊!”然后伸手环住萧逸涵的腰,撒娇的将脑袋在他胸前拱了拱,撇着嘴说:“祈,你今天怎么变得跟殇一样迂腐了,你们今天是不是都吃错药了啊!还有,你一大早跑哪里去了?你不是说喜欢和我一起赖床嘛,怎么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
萧逸涵彻底僵住了,祈,她竟然把自己当成是那个男人。萧逸涵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猛地一下推开衣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衣衣猛地被推开,也有些不可置信,风落祈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不仅一大早的起床那么早不见人影,看见自己还叫自己的名字,还叫自己去加衣服,现在居然还把自己推开。衣衣委屈的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了嘛?”
看着衣衣满眼的委屈,萧逸涵心中突然有种不舍。他走过去,摸摸她的头,说:“对不起,我今天有些事,你先进屋去,我要和殇商量一下。”
衣衣很不情愿的看了他一眼,捡起笨熊,一步一步向房间里挪去。
“宫主把千舞的死和在慕容山庄发生的事全部忘了。”看着衣衣进了房间,殇对萧逸涵说道。
“是她自己不愿想起吧!”萧逸涵叹了口气,说道:“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因为不愿接受现实,所以选择性的把那部分刺激到她的事情忘记,可这样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她只要再受刺激,就会想起来,到时候,她依旧不能接受现实。”萧逸涵的眼睛望向远方,怎么办呢?他也开始迷茫了,他狠不下心,他狠不下心告诉她她最在乎的千舞死了,他狠不下心告诉她那个男人到现在还是生死不明。他是可以给她一颗药,让她忘记所有,甚至忘记她自己是谁,然后就这样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那样她就永远不会记起所有痛苦的过往,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可是,他又怎么能那么做?他那么爱她,怎会忍心那么对她?她还有豆豆和丁丁,自己又有什么权力去剥夺他们母子之间的美好回忆?萧逸涵摇摇头:“到底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到她?”
殇也无奈的摇摇头,说:“还是先顺其自然吧!冕说风公子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暂且瞒一段时间吧,等风公子醒了,宫主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萧逸涵没有说话,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说:“只能如此了。”然后转身出去:“我去拿些吃的给她。”
看着萧逸涵离开的背影,殇叹了口气,望着衣衣的房间。他又怎会不知萧公子心中的苦,宫主不仅没有认出他,还把他当成是风公子,这对萧公子而言,是多么大的讽刺,自己爱了多年的女子不爱自己,还把自己当成是别的男子,换成是谁,都不能忍受吧!苦了他了。想到这里,殇不禁一阵苦笑,原来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还能这样守着她。
萧逸涵拿了吃的东西,走进衣衣的房间,她正趴在桌子上不知在画着什么,看见萧逸涵进来,衣衣笑着拿起手中的画,得意的说:“看我画的好不好看?”
萧逸涵放下饭菜,看着衣衣手中的画。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邪魅男子,站在血红色的蔷薇花中,比花还要妖娆。萧逸涵突然痛苦的捂住胸口,心像被撕裂了一样,剧烈的疼。衣衣,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你明明心里脑子里全是他,你画着他的样子,对我叫着他的名字,你何其残忍?萧逸涵抬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会出去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不等衣衣说话就转身准备离开。
“祈,”衣衣突然跑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轻轻的亲在他的额头上:“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萧逸涵点点头,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院子,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萧逸涵用手抹了一下嘴角,苦笑,衣衣,你非要如此伤我吗?
一条手帕伸在他的面前,殇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萧逸涵接过手帕,问:“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在皇宫。”殇不知萧逸涵为何问这个,还是如实的说:“他是风国五王爷。”
“我去救他。”萧逸涵擦了嘴角,说道。
“萧公子?你……”殇有些不可置信,这样,对萧逸涵,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还能继续再让衣衣这样下去吗?再在这里呆一刻,我怕我都会疯掉。”萧逸涵苦笑着说:“救活了他,至少可以让自己解脱。”
殇看着他,没有说话。
萧逸涵拍拍殇的肩膀:“好好照顾衣衣,我走了,等救活了那个男人,就带衣衣去找他吧,见到了他,衣衣的记忆就会恢复了。”
殇点点头。
萧逸涵苦笑一下,转身离开。
皇宫里,豆豆和丁丁守在风落祈的窗前,表情落寞。都十天了,爹爹为什么还不醒呢?豆豆的眼睛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丁丁,爹爹会死吗?为什么爹爹还不醒?为什么爹爹还不醒?”豆豆的话让丁丁也要忍不住了,他的小脸憋得通红,努力的不让眼泪落下来。
看着流泪的豆豆和强忍着眼泪的丁丁,皇后的眼泪也早已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她将豆豆和丁丁揽在怀里,眼泪滴在丁丁的头发里,那温热的潮湿让丁丁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皇后的胸前,大滴大滴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来,湿透了皇后的衣服。
豆豆抽泣着,满脸恐惧的看着皇后,问:“皇奶奶,爹爹会死吗?爹爹会死吗?爹爹会死吗?”
那张紧皱在一起的小脸和无助的声音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忍不住背过脸去,偷偷的抹着眼泪。
皇后用手轻轻的为豆豆擦着眼泪,说:“豆豆乖,不会的,你爹爹不会死的,你忘了,你皇爷爷说过,过几天要给你爹爹和娘亲举行婚礼的,你爹爹怎么会死呢?我们过两天就把你娘亲接来,等你爹爹一好起来,我们就给一起给他们举行婚礼,好不好?”
豆豆点点头:“好。”
“豆豆乖,你爹爹很快就会好的,皇奶奶陪你们一起等着。”皇后安慰着豆豆,心中却在滴血,骨肉相连的疼痛,她其实也多想像骗豆豆一样骗骗自己,祈儿已经昏迷了十天了,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太医统统束手无策,说剑离心脏只有几毫,又失血过多,若不是救的及时,早就没命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还有衣衣那孩子,冕得来的消息,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祈儿受伤那一刻就昏过去了,也是昏迷多天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可怜的孩子啊,上天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折腾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