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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局长大手一挥,说:“你们怎么搞的?好不容易抓了一个又要放回去?”

“没有!”应警官说。“我既然能抓住他,打开手铐放了他又如何,照样可以捉住他。”

“你就那么肯定可以捉住他吗?”范局长说。“如果捉不住呢?这个责任谁来负?我来负?你来负,负得起吗?”

“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

“嚣张?罪犯何止嚣张那么简单!还有阴险、狡诈和狠毒。”

一句话说得应警官低下了头,可心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的心里并不服气。

“你以为你真的能抓住他吗?”范局长问。“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确实黑暗中有一人助了你一臂之力,这个,我也看了出来。”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应警官问。

“是的,也许这个人并不想出面,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范局长说。

“队员们呢?有李莫警官的消息吗?”范局长问。

“李莫警官和梁小梅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其他的队员也失去了联系。”

“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搞得一团糟,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范局长说。“要知道我们是一个团队,所有的行动必须统一,听从上级的指挥,你看看你,这就是李警官不肯带你的原因。”

“人员分散,搜寻目标的希望就大得多,你看,我们不这么早就找到了宋三国了吗?”

“宋三国?他怎么啦?不是要你找李莫警官吗?”

“宋三国,我的队员,在搜寻任务中失踪了。”应警官说。

“你是怎么办的事,李警官没有找到不说,连自己的兄弟也丢了!”范局长说。“幸好你们找到了,他在哪?”

“呶,在那。”应警官朝宋三国指了指。

范局长把目光调向那个浑身泥泞的青年,没有说什么。他转过头继续问应警官。

“李警官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没有!”

“他到底去了哪里?”范局长的这句话象是对应警官说,又象在自言自语。

“李警官是侦察去了,也不是游山玩水去了,说不定哪天回来带来大功一件呢?”

“我倒是宁愿他游山玩水去呢?”范局长说。

“范局——你这是那里的话,好象不希望李警官破了这案似的。”

“你这是哪里的话,快速限期破案这是上级下的指标,没有完成谁都有麻烦,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个谁到底是谁呀。”应警官问。

“大家,包括你、我还有其他的警务人员。”

正说话之时,周围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了越来越大的沙沙声。应警官又不由得一阵紧张,范局长笑笑:“自己人。”

话未说完,一群人出现在了周围,果然是范局长那班人。

“你的队伍呢?”范局长问。声音中明显有一种绝对的权威。

“等一会儿吧。”应警官说。“范局,对讲机借我一下!”

“你的呢?”

“坏了!什么破机,雨一淋就坏。”

范局长把对讲机递到应警官的手中,应警官叫了几声,对讲机中没有声音。除了其他队员腰间的对讲机传来的呼叫声外。

就在应警官刚要放弃之时,对讲机中传来了声音,声音不大,还很嘲杂。

“收到收到!是应警官吗?”

“是,请报告你的位置。”

“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在哪里?”对方说。

“他妈的!”应警官骂了一句。

范局长看了看天,一把抢过对讲机说:“天快要下雨了,赶快集合!”

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应答声,可是又传来了一个疑问——如何会合?

“如何会合?”范局长问应警官。“现在我们可好,连彼此的方向也辨不清了。”

“信号!”应警官说。“我们发出信号,他们看到信号就能辨出我们的方向了。”

“对!”范局长掏出对讲机说。“你们看信号,看到有火光的地方走就是了。”

“知道知道!”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

“还不动手!”范局长对身后的几名警员说。

几名警员在周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点干的柴草。范局长气愤地骂了一句——真是没有出息!又派了几名警员出去,过了一会儿,这几名警员回来了。柴草倒是带回了一点,可是全是生草,这点生草也可能是怕捱范局长的骂而随便抓的吧。

“看来周围是没有干草的了。”应警官说。“我的探照灯是坏了,兄弟们还有没有没有坏掉的探照灯?”

一个警员拿出了探照灯,又捱了范局长一顿骂:“有探照灯也不拿出来。”

那个警员有苦说不出,只是低低地嘟哝了一句:你又没有叫我拿出来。这句嘟哝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他自己听到。

应警官举起探照灯朝天照射了几圈,只这么几下,对讲机里便传来了声音:“我们看到了,看到了光柱子,是你们吗?”

“看到了就好,你们朝光柱子汇合就行了。”范局长在对讲里指示道。

“拿着!”范局长对身旁的一个警员说。“朝天不停地晃动!”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感到头顶上的天空越来越亮,周围还传来了沙沙地响声。那是应警官的那帮人马到了。

全体人员在草丛里站成一排,范局长训了几句,当然也没有忘记斥责应警官。然后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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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人马刚走进市局的大院里,立刻便被院里的各式各样的车辆吸引住了。好象这个大院就不象自己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怪得令人不由心生寒意。

三楼大会议厅的窗户还亮着灯,看来那里还举行着一个什么重要的会议。平时那个会议厅是很少开放的,有什么会议都会选择去香湾,在酒店宽敞的多功能会议厅里侃侃而谈,那是十分惬意的事情。

可是今天怎么啦!这么晚了,还在这个只有空调的会议厅里开会?难道说今晚有行动?有行动的话岂有我不知之理?范局长的心里如一团乱麻,七上八下的。

当范局长走到大厅门口之时,却发现了一种不详的气息,门口的警卫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范局长的内心更乱了,他的头脑中还在飞快地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走进会议厅里去。他甚至想到了在这个时候退出大院回家去。

他最终还是没有退出去,他是硬着头皮走进去的,因为他心里明白,当在一个会议里你是领导而又把你排除在外的时候,那么这个会议一定是针对你讨论你的,出于避嫌的目的,所以才把你排除在外。

就在范局长还犹豫不决的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两个不认识的警察。这两个警察好陌生,从来没有在这个大院里看到过。

范局长突然有一种预感,不详的预感。他的目光匆匆的逃避着那两个警察的目光,想退出去。可是那两个警察拦住了他的去路:“请问你就是范局长吧?”

两个警察的声音是冰凉的,好象口里含着一块冰。范局长犹豫了一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范局长,你好,我们是省局来的,我们的领导在楼上,想请你上去一趟。”两个警察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得不由令人心生鸡皮疙瘩。

范局长行尸走肉般地跟在两个警察的前面,每走一步楼梯都感到膝关节一阵悸痛,好象患了软骨病一样。

“范局长?你没事吧?”一个警察问他。

“我——没事——”范局长说得有气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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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会议厅冰凉的玻璃门,一股冷气迎面扑来。范局长险些摔倒,主席台上就坐的俨然就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严为民。

严为民一本正经地坐在台上,市局领导还有自己的上司市公安局郝局长。

范局长只感到严为民的眼光似一把利剑,似要穿透他的心胸,他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范局长,南蛮湾两大地产集团和本市的人员失踪案调查得怎么样了。”严厅长说。

“哦,有了一些起色。”范局长回答得战战兢兢。

“好了,你也累了,休息一下,根据上头的文件精神,这件案子你们市局的领导不用费心了,放心地交给我们来处理吧。”严厅长说。

“严厅——”范局长嗫嚅着。“你就把话说明吧,给我一个痛快!”

“那好吧。”严厅长说。“根据群众的举报和我们的暗中调查,发现范局长你有重大的经济问题嫌疑。根据有关规定,决定对你行双规,请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没意见!”范局长断断续续地说。“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到的,我从不奢望得到宽恕,我只求你们一件事,就是不要让我女儿知道。”

“为什么?”严厅长说。

“我女儿还在上大学,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她的学习,就这一个小小的要求。”

“好!我们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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