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夜瞧了一眼娘亲,是啊,别人都不能接受,可笑的是她竟然毫无所觉,那么坦然的接受,难道她就从来没有担心过,一个丫头在外面如何过活呢,还是丫头的死活从来就没放在她的心上,放在桌下的左手紧紧的握起,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他不觉着痛,只是心里积郁已久的怒火正急于迸发,不期然落入小石头的视线,那样温和的目光,如一道清泉,慢慢的浇灭心中之火。
这一顿饭就在这奇怪的氛围中度过,董翠玲也很是奇怪,姨父为什么会那么震惊呢,还有表哥,从来不愿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今天却安排着顿晚宴,不用说,她是喜欢表哥的,可是她不敢,况且过几天就是他的大婚之日了。他的朋友都是鼎鼎大名之人,天下估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啊,江湖四少,谁不知道呢?鸣凰城玉家大少玉知月,左手生金,右手生银,天下财富十分,玉家占七分。晰玉城主司徒夜,一朵红梅倾天下,晰玉城,为武林圣城,晰玉城主,即武林之主。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月华城,南无华,妙手神医,武功卓绝。天下人敬之。无雪城,上官雪,十六岁中状元,二十四岁即任左相,使武林与朝廷和睦相处。
是啊,他们这么超然的人,她是不能喜欢的,要不是娘,她也不会时不时的来司徒府小住,娘啊!从来就不知道放弃,却罔顾她的意愿,她也怕啊,怕久了,若真是喜欢到不可自拔的时候自己可怎么办?
大概,唯一一个心情舒畅的就是司徒夫人了吧,其他的人都心事重重,就只有她,不断的顾着玉明净。笑容满面。
饭后,婢女们撤下饭菜,上来一些水果,玉明净刚刚吃好,便坐在一边独自玩耍,司徒夫人便拿了切好的水果,递过去给玉明净。
“明净,吃点水果吧!”司徒夫人弯着身哄着明净
玉明净摇了摇头,“谢谢奶奶,我不能吃水果。”
就在这时,一直表现如常的小石头突然像疯了一样,一手挥开司徒夫人的手。
“不要……不要……不要……”丧失理智的小石头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不要两个字。
“娘…娘,你怎么了?”
玉知月大惊,连忙跑过去,抱着小石头。
“小石头,不要怕,有我在。”玉知月紧紧的搂着她,感受到怀里的人儿不住的颤抖。她在怕什么?
小石头抬起头,双眼迷蒙。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可是不断的有人影在她脑中闪现。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我不要她的施舍,为什么她不认识我,为什么不认识我?……”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法承受那种沉痛,无力的失去意识。却仍是自语不断。
司徒夫人一时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呢,刚刚还不是好好的吗?
玉明净急的直掉眼泪,娘又想起什么了?
玉知月抱起小石头就往外走,司徒夜和南无华上官雪他们也急忙跟上。临走时不忘把不住掉眼泪的玉明净也给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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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一个八九岁的女孩,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前额,也遮住了她不想被别人探知的秘密,她记得她的家在哪,随便问一个都会知道,她怎么会找不到呢!只是她宁愿当自己是孤儿,没有爹娘,没有会担心她的人。可是,真正领略到了,她差点承受不住那样的亲身体验。
晰玉城在九月有一年一度的祈愿节,这个祈愿节会持续好几天,小女孩穿着破烂的衣服,坐在祈愿寺外的一棵树下,笑着看络绎不绝来祈愿的人们,来祈愿什么呢?如果祈愿就能实现的话,那世间还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呢,呵呵呵,如果能祈愿,她倒是宁愿没来过这世上,没有体验这世上的苦楚,可是她还是出现了,也体验到那种很想用力哭的感觉,只是哭又有什么用呢?徒增困扰!
来祈愿的人多少都是有点善心的,看到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孩子了无生气的坐在树下,便善心大发的丢些铜板给她,第一个人丢的时候,她傻眼,我是乞丐吗?然后看了看自己破旧的衣物,脏兮兮的手,她想现在她的脸也肯定是脏兮兮的吧?不得不承认是很像乞丐啊,不,不是很像,简直就是了,所以当更多的人扔钱给她的时候,她也可以无动于衷了。
可是不是谁的施舍她都愿意接受的啊,好比这位贵妇人。这人很没有贵人架势的在她面前蹲下,好和蔼可亲的模样啊,好像是晰玉城里最善良的人一样,那样怜惜的眼神,差点让她感动的掉泪。
贵妇人让丫鬟拿出一袋银子,不怕脏的塞到她的手里,让她回家,买点吃的,买点……
哈哈哈……哈哈哈…她竟然不认识她?她还施舍钱给她?哈哈……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情,对一个陌生的小乞丐都如此怜惜,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孩子如此残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小女孩握紧钱袋,大行跪拜礼,是啊,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啊。之后便踉跄的离去。
走过街角,随手将钱袋扔进老乞丐的碗里,我不要你的施舍,不要……
“小石头…醒醒小石头…”看着梦呓不断的小石头,玉知月轻轻的喊着。
小石头睁开迷蒙的双眼,看见的就是一脸担心的玉知月,以及眼泪掉的像小花猫的玉明净,看看他们身后的三人也是一脸的担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石头轻轻的问,
“小石头不记得了吗?”玉知月状似很轻松的问。
小石头摇摇头,“刚刚不是在吃饭吗?”
玉知月知道,她又忘了,每当她想到一些片段,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她便不自觉的把那些记忆挪到更深处,这样就不容易想起来了,是不是?她的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放不下。
“相公,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石头很不安的问。
“嫂子,没发生什么大事情。”上官雪接到,“嫂子是不是累了啊,差点在吃饭的时候睡着呢?”
小石头的脸一红,怎么可能在吃饭的时候睡着呢?那样不是很丢脸?
“娘啊,以后要是累了一定要说啊,差点吓死明净了!”玉明净爬上床,一把搂住小石头,娘啊,你不要吓我啊,你说好的,要看明净长大的,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想想爹和我啊,这些话,玉明净是不敢说的,他知道,爹是不想让娘想起刚刚那一幕的,可是娘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到了晰玉城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小石头也紧紧抱着玉明净,“是娘的错,以后娘肯定多休息,不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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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兄弟四人在屋顶上“把酒言欢”,由于小石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司徒夜便留他们在此过夜,玉知月想想也是,便差人告诉玉清玉洁他们,今晚不回客栈了。让他们不用担心。待她们母子睡下,玉知月才出去与他们三人会合。
他们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之前一点异样都没有,却在看到夫人递水果给明净的那一幕时才有那么大的反应。
玉知月喝了口酒,也摇了摇头。“我也不解,我们都不知道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无从入手,而小石头,很明显的不想想起那段过去,每次将要打开,却失败,反而锁的更深。”
司徒夜也灌了一口酒,“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娘带妹妹去外公家,便再也没有带回来,娘也绝口不提,只是身边的丫头说是奉了娘的命令,将妹妹弃于途中。那时司徒家正遭受巨大危机,爷爷为了稳住司徒家的地位,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只是派人秘密寻找。”是啊,司徒家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他的手里,可是却罔顾了晰玉的一条性命。
“其实从嫂子的反应来看,必然和晰玉有着极大的联系,但是我想我们不能操之过急,要不然恐怕会适得其反。”上官雪说着,他本不是爱酒之人,但不是有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吗,所以也心甘情愿的舍命陪君子。拿起酒坛,和南无华的对碰,然后一起豪饮。
“是啊,我们有两个月的时间,不必急在一时!”是啊,不能逼得太紧,他怕小石头会很辛苦,每次收到刺激,他都能感受到小石头内心所遭受的巨大痛苦。
“是啊,这事也急不得,倒是你,阿夜,过几天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了,什么事都准备好了吗?”南无华躺在屋顶上说到。
“婚礼取消!”
“为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
“呵呵呵,没有心情了,现在的状况,我哪里还有心思去和娘作对,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思考别的事情。”司徒夜有灌了口酒说到。
“不成亲也好。”玉知月说,本来他就不赞同他因为斗气而去成亲,现在正好。
“反正你怎么做,我们怎么支持你!”上官雪说。
“现在喝酒吧,今晚就不醉不归好了!”南无华做了起来说到。
“好,不醉不归!”四个人纷纷举起酒坛,痛快的喝着,士为知己者死,人生得一知己是何其难,何况是三个,怎么不叫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