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说三少要来司徒府做客,司徒府的女眷莫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风姿绰约。定要胜过那人间绝色的玉夫人,顺带说不定能俘获另外两个还未婚娶的人,上官雪和南无华。
一进花园,玉知月便被司徒朗拉去下棋,而小石头则被司徒夫人拉去和其他女眷聊天,玉洁带着玉明净在花园里玩耍,而玉清则站在一边静静的注视着他们。上官雪和南无华在一旁观棋。司徒夜大概不太喜欢,看了一会便离开,走到玉清的身边,一起看着笑闹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玉夫人,玉夫人,你呢?”
旁边的姑娘推了推小石头,小石头收回目光,很疑惑的看着她,刚刚这人在叫自己吗?之前聊了什么?
这是司徒夫人不知何因已离开花阁,现在坐在这里的都是些小辈,年轻气盛。
“玉夫人平时喜欢做些什么?作画还是抚琴,还是刺绣?”说话的人是司徒夜三叔家的小女,司徒璇,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多才多艺,是晰玉城有名的才女。当然她也是众姐妹中最中意玉知月的一个,因为生来就被众星拱月,性格难免有些骄纵。尤其是看到小石头,并不是如传言一般那么的人间绝色,是啊,这等容貌充其量也不过中等之姿,并无特色。也亏得人们能把乌鸦作凤凰,如此相貌也堪称绝色?那滔天才情,恐怕也是无知之人妄加之言吧!思及此,语气不免多了些轻蔑。
小石头摇摇头,“我不会作画,也不会抚琴,亦不会刺绣!”
此话一出,立刻惹来一干小姐的嬉笑。
“不会是真的吧?”有几个巧笑倩兮的说着。
“怎么可能?”有几个状似惊呼到。
小石头想了下,自己确实不会作画啊,儿子倒是很喜欢画画的,抚琴,相公闲来无事是也会动两下,刺绣嘛,府里好像很多丫头都会,玉洁也会绣两针,不过还是明竹韵绣的好,相公说明竹韵是天下第一绣娘呢?
“那玉夫人平时做什么消遣呢?该不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全都不是很精通吧?”司徒璇很是高傲的问,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那如天神般得人物。
小石头点点头,这些她确实不擅长。
“璇姐姐琴艺名动天下,今日玉夫人来做客,何不献上一曲?”一个颇为机灵的小妹对司徒璇说到。
“心妹的箫吹的可是天下一绝,不如你我二人合奏一曲,就当为玉夫人送上薄礼可好?”司徒璇与司徒心两人相互夸赞着,乖巧的丫鬟们快速的摆好琴送来玉箫。
小石头笑着点点头,算是接受她们的好意。
于是其他人都静了下来。两个试了下音,便开始认真表演。卯足了劲想要让小石头认清自己的分量。她们演奏的是一曲《镜花水月》,琴箫合奏,相得益彰。不愧是才女,确是造诣颇深。如珠落玉盘,该欢时欢,该悲时悲。牵人心绪。
《镜花水月》乃古曲之中的经典,讲诉的是一个样貌似无盐的女子,自不量力的爱上天神般的人物,一厢情愿的爱恋,经历了连连波折,最终却落得伤痕累累的悲惨结局。最后幡然悔悟。道是爱情却也只是镜花水月。
从头到尾,小石头都没有出现她们期望的表情,始终微笑以对。她们忘了啊?她不懂琴,听什么都一个样的。无所谓!
倒是另一边的男人们,听到这个曲子明显的皱了皱眉,当然还有玉洁,玉洁就是那种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必定双倍奉还的人,当然这个我的范围很广泛。玉洁将怀里的玉明净塞给自家相公,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小石头走去。
司徒夜本也要跟过去,却被玉清拉着,示意他有玉洁在就不会有事,等着看就行了。
玉知月看玉洁过去,便又开始安心的下棋,是啊,只要有玉洁,小石头就不会受委屈的。
而这边,玉洁走到小石头身边坐下,当然不是很小心的把旁边的一个女子给碰地下去了,玉洁理也不理,直接拿过手绢擦拭着小石头的耳朵,状似很是担心的问,
“怎么样?怎么样?耳朵有没有受伤?”
她那假装的紧张神情真的让小石头很容易发笑的。当然小石头并没有笑,虽然自己的记忆力不是很好,但是她不会忘了玉洁是很喜欢的记仇的,所以,她很配合。
“没受伤!”
“真的吗?还好,还好……”玉洁拍了拍胸口。“差点吓死我了,我离那么远都差点走火入魔,想到你那么近的受荼毒,你又没有武功抵抗,我就怕你接受不了,幸好,吉人自有天相。”玉洁呱呱的说个不停。
这是司徒璇和司徒心两人的脸早已是一阵青一阵白,不是她们自夸,在晰玉城没有人的琴艺能超过她们两个了,这个丫头她竟然敢……
“喂,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无礼,竟然无端将我推倒在地。”那个被摔倒在地的人过了好大的一会儿才反应过了,开始找玉洁算账。
“哎呀,刚刚是你摔在地上的啊?”玉洁一脸吃惊,“怎么会如此弱不禁风呢,难道没吃早饭,早上睡懒觉的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早上不吃饭对胃不好,进而就影响身体,也难怪坐都坐不稳?”那人被玉洁一阵抢白,只能嘴巴一开一合的,却说不出半句话来,玉洁也不做理会,只当她也得了面部表情失控症,当然她会好心得提醒司徒府当家的以后注意。
“夫人,我们过去吧!总不能太打扰他们,你在这他们也不好发挥。是不是?”于是便要拉着小石头离去。
“等等!”终于压住心中怒火的司徒璇叫住她们,“莫非姑娘的琴艺已经登峰造极,所以才觉得我们所奏的乐曲不堪入耳?”
“首先,我已嫁作人妇,早不是姑娘了,其次,我的琴艺也非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虽然一句话有两个不符点,是有点让人汗颜,不过最主要的你还是说对了,实在是有点不堪入耳啊,幸好,你也有自知之明,希望以后你多加努力,登峰造极说不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拉着小石头走了,哼!本姑娘说倒天下无敌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呵呵呵,玉洁完全忘了之前所说已嫁作人妇,早不是姑娘了,不过,她的错事当然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哪轮到别人置喙啊。
“玉洁,刚刚那是什么曲子?”小石头问。
“你管她们做什么,那些人只不过凭着几分姿色,就妄想断人姻缘,一厢情愿怕也只是她们。”玉洁说着。
“她们都喜欢相公?”已经不能算是问句了,小石头不想承认,心里有点不舒服,是啊,相公那么好,喜欢他的人多定是必然的,虽然觉得无可厚非,可是却不能坦然接受。
“放心,少爷的心全在你的身上,莫要计较。”玉洁拉着她来到明净和玉清这里。
“她们有欺负你吗?”司徒夜担忧的问。
小石头摇了摇头,虽然只是见过几面,可是小石头还是认识他的,除了他是相公的朋友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记着他。
“娘啊,不会弹琴也没什么的,你若喜欢听,等以后我弹给你听便是,况且娘不是会吹叶笛吗?”明净怕小石头自卑,赶紧说道。
“夫人会吹叶笛,我们怎么不知道?”玉清很是奇怪的问。
“呵呵…”小石头笑了笑,“只是闲着无聊吹给明净听的。”纤纤素手轻轻的摘下一片花瓣,两手拿捏,放于唇间。
不知是如何发出的,仿若天下间最美妙的声音。如流水清脆,如细语呢喃,欢乐的旋律犹如调皮的精灵,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地跟着舒畅。看到他们微笑的面容,小石头也流露着笑意,不小心瞥到相公,发现一女子如柳般立在相公身边,两人距离极近,像是要把整个身子倚在相公的身上,也许他们更相配?心里极不舒服,却没有宣泄的通道,只能借由吹笛来宣泄。
突然一切都变得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本能的吹着曲子。
本来欢快的曲调突然变了,犹如黑暗的侍者,只能与黑暗相伴,走不进光明,只能看着些微朦胧的月光,看的见却摸不到,没有希望了,算了吧,放了吧,忘了吧。可是却又没办法完全的绝望。
玉明净看着众人奇怪的反应。刚刚还在嬉笑的小姐夫人们,早已痛的在地上打滚,身边的玉清玉洁更是脸色惨白,司徒夜连忙去查看其他人的状况。
“洁姨,洁姨,你怎么了?”看着玉洁倒下来,玉明净紧张的只掉眼泪。一旁的玉清一把扶着玉洁坐下,封住她的周身大穴。自己也跟着坐下运功抵抗。
而他们下棋的人也感觉到气血翻涌,真气逆流。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南无华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很是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管如何先护住心脉。司徒朗吃过药之后,便跑到女眷那边,直接点昏她们。上官雪也勉强前去帮忙。
清脆的乐曲悠悠的传来,难道是……
“知月,快阻止嫂子!”南无华突然说道。
是啊,每个人都受到影响,就只有明净和小石头没事,而且小石头还一直在吹叶笛。
“小石头,快停下!”玉知月向小石头奔过去,愈靠近愈艰难。步伐也愈来愈慢!每走近一步,便痛上一分。喉口不断有鲜血涌出,因开口说话而不断的从嘴角流下。“小石头快停下!”
“爹…爹…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玉明净看着不断吐血的玉知月,早已经吓的眼泪哗哗了,越靠近,流出的血越多。怎么会这样?只不过一首娘经常吹给他听的曲子,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娘…娘…不要吹了…不要吹了……”
“小石头,你忘了你相公了是不是?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玉知月走的慢,说的更慢,鲜红的血早已浸湿了衣襟,宛如一朵艳丽的血花,这是应该紧闭双唇保住心头血,可是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小石头,你忘了十岁那年遇见的那个奇怪老头了吗?你忘了刻着玉知月的碧玉钗了吗?还是你忘了六年前凤冠霞帔嫁给玉知月了?你忘了咱们的儿子了吗?还有那一次你在外面受欺负,被玉清知道了就带着玉洁把人家打的鼻青脸肿吗……”
有气无力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回响,她没忘,她没忘,玉家,爹,相公,儿子,玉清玉洁……怎么会忘了呢?混沌的双眸突然变得清明,映入眼帘的便是缓缓倒下去的玉知月。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