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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霄楼下的地下宫殿内,有一处石室是专门用来当刑讯室的。

展昭被重重铁链绑在了一根十字型木桩上,肩上的伤口还在流淌着紫黑的毒血,脸色变得灰败,神智却是清醒的。

他无奈的看看身上的铁索,都是精钢打造,即使他武功再高,也崩不断这些铁索的。

这些人还真是看得起他展昭啊,不禁想出了各种诡计等他入瓮,还特意准备了专门囚禁他的刑具。

他被带到这里的时候,虽是自愿就缚,没有半分争抗之意,还是被他们这些人遮上了蒙眼黑巾,生怕他记住这里的通道路线。

伤口传来的麻痒令他难以承受,他咬牙强忍着,心中的念头电转——季高,竟是比谁都了解自己。

正想着,石室的门开了,黑衣人走进来,而季高则在他身侧跟进。

展昭见黑衣人手中正握着自己的巨阙剑,虽然面上镇静,心里却极是担忧,情不自禁的睁大了双目。

黑衣人见他目光所向,轻蔑的冷笑道:“你们宋人曾有一言,叫做‘剑在人在,剑失人亡’!一般武夫尚且如此,何况你这种自命不凡的所谓侠客义士?”说着,抽剑出鞘直指展昭颈项:“展昭,如今巨阙已落入我手,你还有何面目存活在世上?”

展昭微微一笑,笑容充满了不屑:“用诡诈计量迫使展昭束手就缚,被你们这等无耻小人暗算,展昭虽败,却又何必羞愧?”

季高捋须道:“虽然咱们是用了些手段才令你入瓮,然古人云:‘兵不厌诈’!只要用对了计策,达到了目的便是成功,至于用的什么方法,也只有那些迂腐之人才会在乎!”

展昭道:“不错,以季先生的人品,也的确不需要在乎这些。”

季高闻言,微微一晒,道:“素闻开封府上下,都是些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之辈,闻君一言,果然如此!”

展昭道:“不敢,说道能言善辩,奸诈狡猾者,世上能及季先生的,只怕还未出生。”

季高哈哈一笑,道:“如此一说,老夫也只有觍颜生受了。”

展昭道:“而季先生投靠异邦之举,更是为我大宋子民所不齿之为。”

季高好像涵养不错,并不生气,道:“自古成则王,败者贼,大丈夫要想成大事,又岂可在乎世俗之人的眼光?春秋时,孔子为鲁国人,当时为诸侯争霸之际,孔夫子一不事周天子,二不为鲁大夫,却襄周游列国之举,何为?不受君王重用之故!你说老夫投靠异邦,此言差矣,南北朝之时,五胡乱华,中原板荡,各地方政权中皆有汉人为官,何为?受君之识,奉君之禄,自当尽力而已!”

他这些文绉绉的言辞一出,即便展昭冷静过人,也险些气出病来。季高行卖国之举,他却厚颜无耻的自比孔丘!展昭明白,季高这样无耻之极之人,和他谈什么忠君爱国,都是形同放屁。

展昭懒得再理他,别过头去沉默不语。

只听季高又道:“你这把剑,名为巨阙,为春秋时欧冶子所铸,刃长三尺三寸,宽五寸,柄长七寸,切金断玉如削泥丸,乃是天下至尊之剑!你一介凡夫,又岂配得上这绝世名剑?若将此剑献与西夏国主,是再好不过……”

季高话声未落,展昭暴怒的断喝:“季高!巨阙乃中原之物,你这老匹夫岂可交给番邦蛮夷轻污!”

季高笑而不语,黑衣人收起巨阙,转交给季高,季高双手捧定,兀自转身离去。

“季高,老匹夫!”展昭一生甚少发怒,更不愿开口骂人,这时终是被气得快疯了。

巨阙剑落入西夏国之手,绝不是他展昭一人荣辱而已,乃是整个大宋的耻辱。

他愤怒的挣扎着,身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奈何铁链坚固异常,他又受伤中毒,几番连运气力也未能将之崩断,只急得脸色铁青,青筋迸露。

黑衣人缓缓的走到他面前,冷冷的道:“你尽管骂够了,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展昭怒目回视,疾声道:“水寄萍在哪?”

黑衣人道:“不用着急,等你到了阎王殿,她自会下去陪你!不过在这之前,我会让我的兄弟们好好享受享受!”

展昭一口唾沫吐了过去,想要吐在黑衣人脸上,却被他侧头闪过。

黑衣人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展昭自从江湖成名后,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只见脸色涨红,左侧脸颊高高肿起,血顺着嘴角流出。

他目眦欲裂,脖子上的血管绷起,狠狠的瞪着黑衣人:“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算下地狱也绝不放过你!”

黑衣人仰头狂笑,笑意却未达到眼中,他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来人!”

听到他吆喝,门外有人走进来,躬身道:“将军!”

“给我用鞭子狠狠的抽,抽完了,再给他撒点盐,我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还有,把那个女的给我带过来。”

“是!”

水寄萍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展昭正被用刑,皮鞭抽到皮肉上,发出“噼啪”声,听得水寄萍心惊肉跳。

当黑衣人摘下她的蒙眼巾时,水寄萍几乎要晕倒。

只见展昭已经成了个血人,黑色的衣衫被撕成碎布,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肤,上面全是些纵横交错的血痕,大部分已经皮开肉绽了。

而展昭咬紧了牙关,除了满脸的倔强坚毅,他连半声都没有哼过。

水寄萍泪眼模糊,仿佛有见到了当年那个为她赶开追咬她的恶狗,被人绑在树上抽打的少年郎。

此刻,她也想像当年那样,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救他,然而此时的她,双手被人攥住,动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一点点杀死。

她哭求着黑衣人:“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他会死的,不要再打了……”

黑衣人冷硬的道:“我不会让他死得太快,他也没那么容易死,我就是要折磨他,让他尝尝什么是煎熬的滋味。”突然抓起水寄萍的头发,将她拖到展昭面前,道:“展昭,你不是想见她吗?她就在这里!”

原本展昭已经痛得没了知觉,昏沉沉的快要晕过去,肩上的毒已然发作,脸色变得紫黑。

这时乍见到水寄萍,立刻清醒,却见她被黑衣人抓着头发,吃痛却不敢叫喊。

展昭无法救她,只能怜惜的看着她,轻声的道:“萍萍,不要害怕!”

水寄萍颤声道:“昭哥,你怎么样……啊……”头发被黑衣人狠狠的一拽,终于忍不住痛呼出来。

展昭对黑衣人道:“我已对你毫无威胁,你何不放了她?”“放她?”黑衣人手指轻浮的滑过水寄萍白嫩的脸颊,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失去吗?里尝过失去后痛不欲生的滋味吗?展昭,她在你眼前死去,对你来说,那种滋味,呵呵……肯定很不好受啊。”

展昭心中一冷,这黑衣人似乎受过什么刺激,他脸上现出一种疯狂而又变态的神情,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人的感觉。

展昭突然道:“你失去过心爱之人?”

黑衣人微微一怔,道:“不错……”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痛惜。

展昭道:“你是想让我也尝到这种滋味?”

黑衣人只看着他不答话。

展昭又道:“难道,你心爱之人的死,和我,或者和开封府有关?”

黑衣人闻言,脸上一变,表情开始扭曲,怒道:“对,就是你,就是你们害死了她!”

展昭忙问:“他是谁?”

黑衣人突然狂笑:“展昭,你果然厉害,到这个时候也不忘问案啊,我险些着了你的道,哼,你想知道她是谁?我不会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你害死了她,还有她!”说着,将水寄萍推到展昭面前。

展昭心思电转:“这个人如此恨我,显然他所爱之人是死在了开封府,或者死在我手上,但那个人的死和我有关并不奇怪,却又和萍萍有什么关系?对了,这人是西夏人……西夏人……西夏人……如果他是西夏人……难道……”他朝黑衣人的脸上看去,只见他神色愤恨,水寄萍被他掐住了后颈,脸色痛苦,显然很痛,却极力的忍着,她双手被反绑,更是无力反抗。

展昭断喝道:“西夏皇姑李赫男是你什么人?”

黑衣人微怔,缓缓的松开水寄萍,恨道:“展昭,皇姑的闺名又岂是你随便叫的?”

展昭道:“我果然未猜错!”

黑衣人道:“你没猜错!”说着,将水寄萍推到在地,对她道:“不让展昭吃些苦头,他总是会自以为是。”

黑衣人走到一旁正熊熊燃烧的或炭盆里,拣出一把烧红了的烙铁,将烙铁狠狠的按在了展昭胸口。

火烧皮肉发出滋滋声,散发出一种臭气,展昭也真厉害,愣是没有喊叫出来,只是嘴唇被他自己咬破了。

水寄萍有惊又痛,早已魂飞魄散,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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