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天很早起来采集，但因“知”的壳太轻，所以看起来体积很大，整理好也就三四斤的样子。
将它们装进大背篓里，夜雪上路了。
她只有八岁的身体，要到集市也需要四五个时辰。
没有休息，夜雪到集市时，已经热闹非凡。
集市有个很好的名字——天来古镇。这附近方圆几百里范围内，也就这么一个镇，村民要买要卖什么，都得到这里。
像往常一样，夜雪走进了货物交换台，将“知”壳摆好后，就静静地观察着周围人群买卖的货物。
如果她运气好，就能找到又一种生财之道，多一笔收入。
“小姑娘，你这壳怎么卖？”问价的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他将一只壳放在手心看了又看后，眼神锐利地看向夜雪。
“老人家，这要看你怎么买。如果你只要一部分，那我算你一斤一银币五铜钱；如果你全要，那我算你一个银币一斤。”夜雪扬起小脸，纯然清澈的眼中带着一抹坚定，让人轻易忽视她的年纪，将她放在对等的位置。
“‘知’壳并不算稀奇，市面上最多四百五十个铜钱一斤，凭的你却要比别人贵几十铜钱？”老人皱起眉峰，轻轻放下手中的壳。
“老人家，看你拿壳的方式，应该也是个行家。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发现，我采集的壳都是刚好褪下并吸收了清晨第一抹晨露的。”看了眼老人，夜雪笃定的一笑。
知的壳虽是药材，但采集的方式也是有讲究的。山里人采集往往很随便，夜雪也是偶然得到药师指点，才知道“知”都是在清晨第一抹晨露出来时褪壳的，因此这时将它们从树下采下时，药性才会更强，药效才会更好。
“哦？”老人饶有兴致地拖长尾音，将整颗头颅凑近背篓，认真端详片刻后，徐徐道，“没错，这的确是吸收了第一抹晨露的壳，想不到你这小姑娘还懂点药理。”
“也就是运气好，偶然得一位药师大人指点了一下罢了。”夜雪苦涩一笑。其实那位药师大人，就是给她母亲与弟弟看病的吴药师。指点她也是看她年纪小被生活所迫，想偷偷帮她一把而已。
“既然是吸收了第一抹晨露的壳，买一斤一银币到不算贵了。”老头颔首，掏出一袋银币，数了四个给夜雪，“你这里的知壳大约四斤，这是四银币。”
“谢谢老人家。”接过银币，夜雪小心地放进衣服袋子。
“壳确实不错，以后再有，你就直接送到东大街的永安药铺找我，我会一直以这个价钱收购。”
“好的，真是太感谢了。”夜雪会心一笑。虽然“知”的壳不会买不掉，但有固定的收购者，无疑会省时不少。
“嗯。”老头看了夜雪一眼，掏出一个大袋子将壳装好，走了。
夜雪将背篓重新背上，摸了摸衣服袋里的银币，很是留恋的拍了又拍，接着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低语道，“天色也不早了，检测应该到尾声了吧。”
抬眼看着天空，长长地一声叹息。夜雪最终还是决定去检测。如果不去，母亲怕是又该哭了。
可是一想到检测需要两个银币，夜雪就阵阵心疼。
一个银币，可是五百个铜币；两个银币，就是一千铜币。这可是他们一家两月的生活用度啊！
带着满满的郁闷，夜雪跑到平时给母亲和夜尘买补品的药店，打包了两人的补药后，顺道去了检测地。
与贷物交换台的繁华与吵杂不同，检测点是一片宽敞广阔的平地。
平地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坛，大坛上立着十根白柱子。只要在这些柱子里注入觉醒能量，就能检测到十岁以下的孩子天赋是否能觉醒，有无修炼的可能。
由此，检测天赋觉醒，也是每个人十岁前的头等大事。
因为只要你在十岁以前天赋觉醒了，就能修炼，无论你是谁，从此都能一跃成龙，摆脱贫民的生活，脱离凡俗。当然，如果你十岁还未觉醒天赋，那也意味着此生永无觉醒的可能。
可天赋觉醒，却如万人过独木桥，这是何等的难。这方圆几百里，每年都有好几万孩子过来检测，但真正觉醒的却不及万分之一二。
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减少大家对觉醒的渴望。
甚至有许多满了十岁的孩子，到了年龄也不愿放弃。
夜雪从三岁开始检测，每年检测的结果都是无法觉醒，现在刚八岁，离十岁也只两年时间。在她看来，她此生已无觉醒的可能。可母亲却一直无法释怀，光是今年就已经让她检测了三次，而古镇每年也只开启检测十次。
恋恋不舍地掏出两个银币，交给守坛大人后，夜雪随意选了一根检测柱子，就心不在焉地排在了人群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