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浅休怔怔地看着萧隐,良久没有反应过来,脑中不断地徘徊着:他叫她嫁给他……
看到风浅休震惊到木然的神情,萧隐心下闪过刺痛,她有必要这么惊讶么?他的心意他早就明明确确地传递给她了。或许她的震惊是想不到他会如此的趁人之危?不知道风浅休为什么这样,一时间思绪有点乱,萧隐只是解释道:“休儿,我绝不会勉强你,就算结婚,在你真正点头之前,我都不会碰你,我们相敬如宾!”
眼见萧隐好看的凤眸中滑过如孩子般的无措和紧张,他在等她的回答,满心地期盼着,风浅休心不由得揪紧,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复杂,羽睫轻轻地颤了颤,风浅休低低地开口:“我真的值得你这样么?”
“值得!休儿,你是我此生唯一的认定!”萧隐伸手轻柔地抚上风浅休的脸庞,带着满满的爱恋和无尽的温柔。他的心很小,他从来都知道,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只装得下她一个人。除了她,他不想多看其他女子一眼。纵然她们再怎么的美若天仙,在他看来,不过一张皮囊。除了她,他连想着触碰女子都觉得厌恶。人人都说他不近女色,其实他只不过不近她之外的女色而已。或许他早就中毒了,中她风浅休的毒,此生无解!
风浅休低头琢磨萧隐的话语,心下感叹:“一生唯一的认定”这话好沉重,真的好沉重。也许其他人说出来,她会当玩笑话一笑了之,但从他萧隐口中道出,她就打心底没有怀疑。
萧隐爱她,爱进骨髓里了,他不仅仅用话语,也在用行动来说明。
她也好想回应他,可是到现在她的心都没有为他跳动的感觉,没有心动就没有喜欢,更不会有爱。她不想用心间塞满的感动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说这就是心动,这对自己对他萧隐都不公平。
爱情,婚姻中的过来人都说爱情和婚姻就像一架天平,只有双方近乎对等的付出,才会有一直走下去,一直幸福的可能。自己从来觉得这话是正确的。试问,如果你爱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那人却不爱你,或者对你的爱比你对他的少很多,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但时间长了,你不会觉得自己的爱是如此的卑微,不会觉得这段爱情不公平么?同一道理,如果一个人爱你,爱到为你付出所有,而你纵然很努力地去爱他,可依然达不到那种程度,你就不会觉得心存愧疚,觉得颇具压力?甚至觉得自己负了他?
现在萧隐已经爱得自己将自己认定为唯一了,自己用什么去回报这种深情?自私的自己真的能为他萧隐做到不顾一切的程度么?
是的,自己觉得自己还是自私的。虽然可以为身边人的考虑、打算,在他们遇到危险,遇到麻烦时不遗余力地提供帮助,但有些事,有些问题,发生时自己还是会想到自己,做不到真正的不顾一切。说好听这是理智冷静,考虑周全,但说不好听的话,就是有点自私心理作俑吧?
这样的自己真能爱萧隐,爱到不顾一切?也真的值得萧隐如此?
且不说自己以后能不能做到像萧隐爱自己一般地爱他,现在连会不会爱上萧隐都不确定,她真的能心存满满的不安、愧疚地接受萧隐的建议,去建造这段假婚姻,给萧隐一个莫大的希望么?
如果以后,花了好多时间,好多努力,自己都不能爱上萧隐呢?
她不想看到萧隐受伤,真的不想,不知为何,她只要想到这种场面,她的心就莫名地疼痛,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对萧隐已经有一点在乎了呢?
所有的忧虑塞进脑海,很多,很乱,一时之间真的理不清楚,她不想做出错误的决定。
看到风浅休皱眉深思的样子,萧隐幽幽地叹一口气,抬手轻柔地抚平她眉心的皱褶:“我不知道你现在确实地在想些什么,但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出于我的自愿,你不用有负担!”
闻言,风浅休禁不住地莞尔,他说他不知道自己确实在想什么,但他说的话恰恰就抓住了自己想得重点,他真的很懂自己!
他叫自己不要有负担。但人心肉做,怎可能眼白白看着一个人为自己做那么多而不动容呢?
狠狠地咬了咬唇,风浅休沉淀自己的心绪道:“我想告诉你,心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或许她这话会打击到萧隐,但有些事早点说明总好过迟。
闻言,萧隐眼眸浮起暗沉,唇角漫着苦涩,他知道她这话的含义。她想说的是她现在并没有爱上他,甚至没有对他心动,就算和他结婚,以后也不能肯定绝对会爱上他,她在叫他做好失望的打算。
“如果我们彼此间心意改变了,我希望到时我们能平和放手。”如果真和他萧隐结婚,她会努力地爱上他,可谁都不能保证万一,万一在这个过程中她爱上另一个人,万一他萧隐改变了对她的爱意,转向另一名女子,现在早点说开,让大家有点心理准备怎么也比到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好吧?
萧隐听了这话,唇角的苦涩更浓,他岂不知道她这话说得是“如果”,但只要想着她爱上除他之外的人,他的心就会像滴血一般,他多么想告诉她,他只许她爱上他一人,但他不想她觉得他霸道得不讲理,毕竟心的确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如果真的决定,他也不会等她八年,在这期间,眼中容不下除她之外的任一女子。
“我会尽力。”萧隐回道。八年时间的爱恋,不是说割断就能割断的,但如果到时真到了他不放手,她就会痛苦一生的境地,他会用力扯断这种牵绊,纵然他就是想也觉得呼吸疼痛。
知道萧隐这么说是不想骗她,只因她知道他也不一定明白遇到这种情况,他自己能否做到“放手”两字。风浅休掰下他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萧隐的手很修长,很好看,就连长年握剑而来的茧子也影响不了它的美丽,而且很温暖,有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细细端详一下萧隐的手,风浅休道:“从现在到明天早朝还有点时间,你就当我任性好了,再给我这么些时间考虑,好么?”今天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使得她头脑一直紧绷,她想回去睡一觉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些问题。如果和萧隐结婚,她不想当是假的来进行,所以她想再慎重地想清楚。
“好。”
听得萧隐的答应,风浅休放开了他的手,却不想刚刚垂下又被萧隐反握住。
“就这么一会,给我握握。”萧隐淡淡的声音中有一丝恳求。
“嗯。”不知道是留恋萧隐手中的温暖,还是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心安,她不抗拒被萧隐握住她的手。
掏出一颗“木僵”的解药递给萧隐,纵然知道空气中的药分已经随风吹散得所剩无几,但她也不想萧隐有半点不适。
含笑地吞下解药,萧隐就和风浅休换上准备好的衣服。
风浅休一身宫女装,萧隐则是一身侍卫服装。
整理完毕,走了出去,风浅休发现外面很静,静得彷如没有一个人,徐徐的夜风中,宫灯晃动的光芒洒在华贵的宫殿建筑上,有着一股沉寂的厚重美。
那些原本在偏殿外暗藏的人不见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风浅休看向萧隐。
“敢动你,这个教训算小的了!”萧隐狂傲的话语中有着绝对的冷酷。如果不是考虑到父皇,他定然让他在今晚就尸首分离!
风浅休笑了笑,说实话被人这么在乎的感觉也是很好的,如果不纠结那些爱与不爱,嫁与不嫁的问题就更好了。
宫中是有夜禁的,但和着萧隐行走在皇宫中除了偶尔需要躲避外,居然是一路畅通,由此可知,萧隐在宫中安排了多少人手。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似乎在这处显现。
隐隐间,看见西边天空上通红一片,风浅休问道:“怎么回事?”
“芷柔宫走火了,就在方才。”对上风浅休的眼眸,萧隐道:“不是我干的。”如果知道芷柔宫失火,那个男人会如此紧张,他早就这么干了,但可惜他事先不知道。帝王的宠爱犹如浮云,谁知真假,尤其他这个伪装的人,虽然传闻他极宠柔妃,但谁都不知道内里是否如此。但现在看来,似乎他对柔妃还有几分在乎。不知道是否可以利用这点?
不是萧隐干的?那会是谁?芷柔宫恰好地在她被假奕帝要挟的时候起火,是巧合,抑或有人故意干的?两者,她宁可相信后者,毕竟世间上巧合的事情虽有,但也不会巧合如斯。这人做事的目的是帮她么?如若是,会是谁呢?楚千悦?不可能。风浅休想了又想,根本想不到这么一号人物出来。
只不过,芷柔宫对假奕帝来说,这么重要?重要的是柔妃,抑或楚千清还是宫殿本身呢?风浅休眼中滑过一道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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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芷柔宫外,奕帝看着被人救出来只穿中衣的楚千清,连忙走上去,眼眸紧张地上上下下打量:“清儿,你没有事吧?”
“没有。”楚千清摇了摇头,相对于奕帝的关切,他倒显得有点冷漠。
“皇上!”头发凌乱的柔妃披着一件披风奔了出来,吓坏了的她,一见奕帝就止不住地哭泣:“皇上,臣妾……”虽然她是怕他的,但此时看到他,却总有一点安心的感觉,毕竟她现在没有多少其他依靠。
“爱妃,你可还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奕帝搂住柔妃,一脸心疼和关心:“爱妃,受苦了……”也不顾柔妃身上满布的烟尘和灰屑会弄脏自己的龙袍。
周围的宫女太监一见这一情景,心下都不由感叹:奕帝对柔妃娘娘真好!
在侍卫统领的指挥下,众人合力,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一具具尸体被运了出来。
尸体都有些被烧糊,辨不出是什么人,但他们的身形似乎都比一般的太监高大。再等到侍卫统领清点芷柔宫众人时,奕帝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见少了一些他熟悉的面孔,脸色不由黑沉得厉害,少的几乎是他安插的眼线。这些眼线都是暗星楼的高手,少一个就是少一个。
而听到侍卫统领汇报这场火是意外时,奕帝唇角禁不住地冷笑连连,意外,可真够意外的!
“皇上,风小姐不见了。”听得一名太监小声地禀告,奕帝心中怒火升腾,关节握得“咯咯”直响,好你个风浅休!
“还有……”小太监对上奕帝阴寒至极的眼眸,心底禁不住地冒冷意。
“不要磨磨蹭蹭的,给朕说清楚!”盛怒中的奕帝根本没有耐性听他磨蹭。
“还有承乾宫死了很多人,手法极之干净利落。”小太监一鼓作气地说完。
“好好好!”越发的好了,看来风浅休真的要和他彻底杠上了!如此,他怎么不兑她的意?明天,朕就给你一个惊喜,给朕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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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芷柔宫失火,调派了很多人手去那处救火,风浅休和萧隐出宫之程就更加畅通。
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实在乏得可以的风浅休靠在车内垫子上歇息起来,而萧隐却是坐在她一旁,一脸疼惜地看着她,目光宛若春水。
“来,吃些点心,想必你也饿了。”萧隐从月缺手中接过刚买来的点心递给风浅休。
风浅休抬眼一看,点心颜色清雅,造型精巧,十分的惹人食欲。而她的确饿了,所以也不推辞扭捏,抬手拿起点心就往嘴里送。
看到她这样,萧隐眼中含起宠溺笑意,只是在看到她指尖的血迹时,眼神不由顿了顿,伸手就将她的手抓起:“你手这是怎么了?”
“手?”咽了一口点心,风浅休看到指尖针点,这才想起是什么回事,方才她也受到一点“木僵”毒的影响,身体变得迟钝了一点,为了将奕帝制服,她采用疼痛法刺激自己,在指尖的穴道处狠狠地刺了几针。
过了这么久居然还出血么?看着尖端溢出的一点鲜红,风浅休正想抽出一条手帕擦擦,却不想在她低头摸索间,忽然感觉指尖一热,抬眼就见萧隐含着她的手指。
见她看过来,萧隐理直气壮地道:“止血。”话音中有着强势的意味。
这样子止血?不卫生,而且不得不说有点儿暧昧……风浅休刚想说些什么,忽觉一温热的东西滑过指尖,带来一丝酥麻,令得她一时忘记了话语。
看到她这样,萧隐唇角微起笑意,一双含笑的凤眸亮如星辰,炫目绝伦。
只是……伴着风浅休微小的血滴滑下喉间,萧隐居然感觉头脑有一丝眩晕。
“怎么了?”风浅休见萧隐眉心皱起,连忙抽回手,关心问道。
“可能太累了。”
今晚他肯定累,折腾了这么久。风浅休这么一想倒也释然,只是说道:“那你等一会好好休息。”
“我屋里还有多的宁神香,等一会你跟我去拿些,对宁神安眠很好的。”风浅休又拿过点心吃起来。
“好。”萧隐心间漾开欣喜。休儿在关心他。
看到萧隐唇角幸福的弧度,风浅休心底禁不住地感叹:他就这么容易满足么?自己根本没有为他做什么,好不好?宁神香,连小小的举手之劳都算不上。
回到右相府,施展轻功回到自己的院落,风浅休一眼就看到站在院中焦虑等候的小喜。
风浅休心间一暖,迎了上去:“小喜儿。”
“小姐,小姐,你干什么去了?”小喜扑了过来,紧紧地搂了一下风浅休,然后再微微推开她,用眼眸上上下下地打量:“小姐,你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事儿。”风浅休摇了摇头笑道,她不想小喜儿担心。
“真的没有事?你知道吗?自你走后,我今天一天的心绪不宁。”小喜捂了捂心头,现在看到她平安回来,她紧绷的心才略微放松下来。
“真的没有事。”
听到风浅休再三保证,小喜这才安心地吁一口气,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风浅休身后的萧隐,眼神定了定,小姐今天不是跟悦王出去么?怎的换成萧庄主了?不过也好,有萧庄主在,小姐是肯定没有事,她相信无论发生什么,萧庄主定会拼命护小姐周全!
“小喜儿,去屋内拿些宁神香出来。”风浅休道。
“哦,小姐是想给萧庄主吗?”小喜问道。
“嗯。”风浅休点头。
“好,小姐,萧庄主,你们等等。”小喜儿笑着跑进屋去。
转过头,看向萧隐,风浅休想到什么说道:“你去查查楚千清,柔妃等人,可能会有点收获也不一定,但你要小心点,之前我四师兄蓝棋就有可能是因为查楚千清的事才会被人下毒的。”
“我已经着手查了。”萧隐道。
“四师兄今天还没有醒来吧?”风浅休问道。
“没有。”萧隐道。
看来明天要去看看四师兄才行。风浅休心下定下主意。
从小喜手中接过宁神香,萧隐留下了月缺,就告辞离开了。
看着长相俊朗,一身黑衣的月缺,风浅休心底颇感有些压力,萧隐留他下来,是想要听她答案的。
让小喜收拾一下隔壁的房间给月缺休息,月缺本是推辞的,但在风浅休的强烈要求下,终是妥协了。她想睡一会,令头脑清醒点再思考问题,这段时间,让月缺像门神一般站着,她怎会过意得去?
洗漱了一番,风浅休抓紧时间睡觉。
风浅休刚睡下,房间内烛火熄灭的前一刻风清凡便一脸担心地转进她的院子。在听到她的声音,确实她已经回来并睡下,风清凡握了握手中的纸条,也不说什么,更不找小喜问询,就这么走出院子。
虽然风浅休和楚千悦出门前,风清凡听了楚千悦和风浅休的说法,但他总觉得他们不可能只是出去逛逛,他很在意,在意风浅休今天实际去了哪里,最重要的是她会不会进宫,所以捎了些人到宫中打探消息。
而得到的消息显示,休儿果然进了宫,而且被那人请到他的宫里,承乾宫里!那人见到了休儿,和云锦长得像的休儿,他肯定会……想到这,风清凡握着纸条的手,紧了又紧,继而直向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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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隐从右相府出来,回到自己在京城府邸,坐在书房内,想起方才风浅休血滴滑下他喉间的异样,眉心紧紧蹙起,思量了片刻,终是忍不住提笔书写起来。
写好一封书信,再拿出一个信物递给月圆,萧隐吩咐道:“月圆,你亲自将这信送到药王谷逍遥子手里。”
“是,主子!”月圆恭谨地领令而去。
站在窗边,看着月圆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萧隐不由暗叹一句: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折了回来,萧隐拿起风浅休给的宁神香,放在掌心细细抚摸,休儿给的东西,他本不舍得用,但今晚,注定无眠!
拿过一旁的紫金嵌玉香炉,萧隐点起一折宁神香,伴着袅袅的烟气升腾,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极清极淡,浅得几乎没有的香气,不同一般熏香的香气浓郁,这宁神香当得起“清然雅致”四字,轻轻一汲,伴着气息在胸间缠绕,心下一片舒畅,纷乱的头脑也渐趋平静,宁神香,的确有宁神安心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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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浅休睡了一个时辰就是醒来,坐在窗边床榻,看着外面茫茫夜色,闻着房间萦绕的宁神香,心间似乎也是一片宁静。
小喜坐在她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知道她在想心事也不打搅。
“小喜儿,有些事我以后再和你解释。我现在只想问问你,由于时势所迫,萧隐向我求婚,我该不该答应?”风浅休低声问道,这话说是问小喜,但也在问自己。
“小姐,我不知道你说的时势是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如若萧庄主真的向你求婚,那肯定是出自真心爱你的缘故。”稍微一顿,小喜想了想道:“小姐,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
“嗯?”风浅休转过来,看向小喜。
“你在烦恼你现在没有对萧庄主动心,萧庄主却爱你连命都不顾,这样对萧庄主不公平。”
听到小喜这么说,风浅休羽睫微微颤了颤:“我不确认我以后能不能爱上萧隐,更不确认能不能做到像他爱我一样爱他。”
小喜摇了摇头,叹道:“小姐,以后的事,谁知道?你不会知道,我也不会知道,大家都不知道。你想再多都不会知道。”
扶住风浅休的肩膀,小喜神色坚决地道:“现在你我能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求婚是萧庄主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以后你能否爱上他,都是他的选择。既然是他的选择,就应该他自己承担后果,而不是小姐你!纵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你,但这次是他的选择,他的提议,这是不变的事实!”
“他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以后遭受什么,也应该自己承受!”小喜继续道。
“哦?按照小喜的意思,我是个小女子,所以不用为他这个男子汉操心?”风浅休笑问。
“嗯嗯。”小喜不住地点头。
虽然不算赞成小喜的观点,但风浅休心头还是舒畅了一些,还真是笑一笑,十年少呢。
“最重要的……”小喜脸上一片正色:“小姐,你能确认你现在拒绝萧庄主给他带来的伤心会比之后努力过却不得的伤心少么?”
这倒是不知道。风浅休暗忖。
“再说,你连个机会都不给萧庄主,他会不甘心吗?”小喜问道。
“小喜儿,说来说去,你其实就是站在萧隐那边,劝我的说客。”风浅休笑着打趣:“难得我居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拜托,小姐,我说的是真的很有道理,好不好?而且我可认真了,这都被你看出来……”小喜一张小脸皱了起来。
“呵呵……”风浅休知道小喜在说着道理的同时也在哄她开心,让她放松心怀,心间不由一暖。
“正如你所说的,以后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这次就当真正的给彼此一个机会吧!”此时风浅休脸上再没有方才的忧虑。
“小姐,这就对了,瞻前顾后根本不像你!”小喜点了点头,随即眉眼一弯:“我去叫隔壁那位月缺大哥过来。”
“还早呢,让他多睡一会吧!”
“小姐,你放心,我敢肯定月缺大哥没有睡!”小喜屁颠屁颠地站起来,就直往隔壁跑去,然后不过片刻就催着月缺过来:“快点,快点,不要磨蹭了,明明都没有睡觉,衣服也还穿着,干嘛这么磨蹭啊!你怎么当手下的,这可是关乎你主子的终生大事!”
听到小喜的这么一段话语,风浅休禁不住地抽了抽嘴角,小喜儿真的好活力。
“啊”的一声被小喜一脚踹进来之后,月缺摸了摸被小喜踹的部位,脸色通红:“风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吗?”
“踹错了!”小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她的这话一出,月缺的脸就更红了,只不过一下子就用内力将红晕压了下去,恢复如常神色。
看到他们这样,风浅休好笑地弯了弯眉眼,随即敛去笑意,正色道:“麻烦你去告诉萧隐,我同意。”
“哦,好!现在就去!”月缺立时施展轻功离开,眉眼间尽是欣喜的神色,虽然他具体不知道主子和风浅休之间的事,但主子之前的千叮万嘱他记在心底,再加上方才听小喜的“终生大事”四字,有些事其实不难猜,所以他是真心地替主子高兴。
目送月缺离开,风浅休长长地吁一口气,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