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人?他楚千风有女人?楚天域有些错愕,随即见风浅休落下披风,目光触到她的脸庞时,眼神禁不住一抖,她、她风浅休是楚千风的女人!?
怎么可能?从未听过他们有什么交集,怎么无端端的,她风浅休成了楚千风的女人?
对上假奕帝楚天域惊讶的目光,风浅休浅浅一笑道:“听阿风说皇上十分的温文和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方才在街上遇袭,小女子的确受伤了,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所以借皇上的凝脂白玉膏一用。皇上是出了名的大方好人,想必不会不借吧?”
“阿风”,楚千风将风浅休这声甜美的叫唤收入耳中,纵然知道她在演戏,但还是忍不住微微心悸,如果她真的这么叫他该多好!
街上遇袭?楚天域目光扫向风浅休,见她衣摆破损,上面有着血迹,对她说的街上遇袭倒是不甚怀疑。果然,他今早那样子有效果了,她风浅休成为了众矢之的!
楚天域眉尖来不及为自己的计划成功挑起得意,想到风浅休居然唤楚千风“阿风”,如此的亲密,楚天域眼色禁不住地深沉。再待她说完,一辨她这番表面恭维,实际强硬的话语,楚天域瞳仁中更是冒出火光。他可是堂堂的天翎国皇帝,她竟敢如此对他说话?她这样子,还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内吗?难道借着楚千风这个靠山,她就认为自己能无法无天不行?
楚天域沉气看向风浅休,见她一脸慵懒浅笑,再将目光对上楚千风,看到他的神情蕴着一贯的狂傲冷酷。两人虽然表情有所不同,但都同样地让人感觉到他们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内,至少他在他们眼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目光再是下移,楚天域看到楚千风挂在腰间的佩剑——青冥剑。
青冥剑装在剑鞘中,剑鞘以整块的雪山青玉打造而成,极之珍贵,上面雕着一些远古图文。在阳光下,青玉剑鞘从头到尾颜色不同,从翠绿到天青再到碧绿,感觉非常自然流畅,上面流转一层薄薄的金色流光,更是古雅至极。
单这么看,青冥剑就像一柄古典雅致的装饰品,但天翎国的人只要听到楚千风的事迹,都知道青冥剑是如何的锋利无比,如何的无坚不摧,死在它底下的亡魂多不胜数。
楚天域这么看着,总感觉到一丝寒意扑面而来,带着一股令人从心底发出战栗的无上杀意!
难道,他的那些被杀的手下真的死在楚千风的剑下?一剑封喉,在皇宫中来去自如,似乎除了他,除了他楚千风还真没有人做到!
而且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这样,风浅休是楚千风的女人,楚千风也有绝对的理由帮她!
难怪,难怪风浅休在承乾宫单独面对他时如斯镇定,原来就是持着楚千风!
觉得一切解释起来颇为合理,楚天域却是越想越气。原本他就将对楚天奕的不满移到和楚天奕一样好运的楚千风身上。一看到楚千风作为一个双生子,却被众人捧在手中,光环萦绕,他就忍不住地妒忌。为什么?为什么他楚千风是双生子,他也是双生子,两人的待遇却如此的不同?楚千风被人奉为皇子,住在宫内,得到母妃的宠爱,和楚天奕一样。反观他,他却是自小被自己的母亲丢弃,丢到翎江上,如若不是他命大,世间上早就没有楚天域这个人。如今,虽然他坐在皇帝的宝座,但却还是顶着楚天奕的名号,更甚,连实权都不在自己手里。这和在天翎国拥兵四成,横着走的楚千风实在是太不同了!
现在见风浅休持着有楚千风给她撑腰竟是嚣张如此,楚天域更是一口闷气堵在胸中,宣泄不得。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暴露,所以唯有紧握双拳,不断地强忍,只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僵硬。
风浅休一直慵懒地笑着,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在意,实际上却是将楚天域的表情变化尽数地收入眼底。果然经过这么多年不甘、妒忌、愤怒种种情绪的冲击,楚天域的性格有点扭曲了。现在他不仅憎恨楚天奕,憎恨太后,甚至看到和楚天奕待遇差不多的楚千风也是心生不满。她的这步棋应该是走对了。想到这,风浅休唇角笑意微微加深。
藏在衣袖下的手握了松,松了握,这么片刻,楚天域终于将怒火暂时压了下来,双眉一拧,似无奈地“哎”叹了一声,随即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很不巧,凝脂白玉膏,朕拥有的,都尽数送人了。你们也知道芷柔宫发生火灾吧?虽然火势不算凶猛,但结果柔妃还是被火烫伤了。朕将仅有的两瓶凝脂白玉膏送给了她。你们来迟了许多。”说完这话,楚天域眼角微挑得意:这下子,看你们还能怎么反驳!想要凝脂白玉膏,而且还威胁着他的来要。他会给,简直做梦!
闻言,风浅休唇角笑意不减。而楚千风却是冷声道:“一瓶。”
什么!?楚天域有些错愕地看向他。他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
看到楚天域的反应,风浅休很善意地解释道:“阿风不太喜欢说话,他说‘一瓶’的意思是皇上你只给了柔妃娘娘一瓶凝脂白玉膏,而非两瓶。”
他们连这个都知道?他可是在芷柔宫内殿将凝脂白玉膏给柔妃的,记得当时里面只有几名随身侍候的宫女太监。他们这样都知道,而且数量是一瓶还是两瓶都清楚,那说明什么?说明不是芷柔宫有他们的眼线,就是他的身边出了问题?想到这,楚天域脸色骤变,随即侧目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一直安静地立在楚天域身旁,他的长相只算普通,武功什么的似乎也算不上十分出色,在楚天域看来,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此时,李公公收到楚天域的目光,心下一想就知道楚天域是在怀疑他。怀疑是他告诉楚千风他们这些事,甚至怀疑他是他们那边的人。心底叹了一口气,李公公表面上是一副惶恐的样子,心下却不由得感叹楚天域越发的疑神疑鬼了。有些事或许并不是他楚天域想的那么严重,他赐给柔妃凝脂白玉膏又不是秘密赐的,有些事打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困难。看来暗星楼死了那么多人,芷柔宫被人放火的事对他打击不少,以至于他现在精神涣散,有点草木皆兵。一个人一旦到了这种地步,其实已经很难成事。只不过,李公公并没有将这些想法告诉楚天域,只是眼眸闪过一道浅浅的幽光,他似乎也有自己的打算。
“原来皇上记性不太好啊,连送一瓶还是两瓶都记错了。这样子,要不要臣女告诉皇上,剩下的那瓶凝脂白玉膏放在哪里?”风浅休依旧笑着问道。
她连这个都知道?楚天域心神不由一震。
歪了歪头,风浅休环顾大殿一周,随即将目光投向一处:“劳烦李公公帮忙到左手边第一个柜子第三个抽屉看看,如若臣女没有记错的话,凝脂白玉膏就放在那里。”风浅休说着还伸手向那个位置指去。表情闲适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听到风浅休的话语,李公公似惊讶、似不可置信一般看向楚天域。
一见李公公这种表情,楚天域眼色顿然一沉,这李公公表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凝脂白玉膏的确放在风浅休所说的位置。承乾宫正殿很大,其中以青金砖铺地,八条镶宝石的雕金画柱支撑,两壁只共有四个宽大柜子。虽说柜子不多,内装之物也是不少。但她居然能这么轻而易举指出凝脂白玉膏放在哪里,唯一一个解释就是她对正殿的布局很熟悉,有什么她都清楚。
承乾宫是他的寝宫,他的住所,而她风浅休居然对这里了如指掌!?
想到这,楚天域心底泛开寒意。一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这叫他怎么不心底发寒,怎能睡得安稳?
她风浅休何时安排了这种人手在他的承乾宫,抑或……楚天域目光转到依旧面无表情的楚千风脸上,抑或是风王安排的?如果他的承乾宫真有他们的人,而且对这里熟悉一切,他们能够无声无息地屠杀藏在承乾宫暗处的暗星楼杀手那是绝对的正常!
武功高强的暗星楼杀手都能被他们这么简单的杀死,那么自己呢?悄无声息地杀那么多人不比只杀自己一人容易?想到这,楚天域心底溢出害怕,随即看到楚千风眼底的傲然和不屑,仿佛将他当成死物一般,楚天域身体更是禁不住地一颤。
不不不!楚天域心底极力地挣扎,想摆脱这种恐惧感,想到什么,他真的安心了一点。他可是和奕帝都中了“双生”,他死了,奕帝也会死,只要楚千风他们知情就应该不会杀他才对。此刻,楚天域竟有些感激红棉给他下了这种毒,这种能保他一命的毒。
看到楚天域这样,感觉他在一步一步地落入风浅休他们的圈套中,李公公依旧是一副低眉垂目的神情,没有说什么,也不打算之后告诉楚天域什么,他只是冷眼观之。楚天域不是他的主子。
“李公公不去拿么?‘风浅休看向李公公,目光居然带着一股锐利,看得李公公心神为震,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很危险,只要和她相处久了,什么伪装似乎都是枉然。
“风小姐这可是承乾宫,历代皇帝的寝宫。”李公公完全的不为所动,一句话解释这里谁才是说话的,完全符合一个忠心护主的的形象。
眼眸微微眯了眯,风浅休又继续转向楚天域说道:“皇上,你看怎样?”
稳了稳思绪,楚天域知道无论怎样,现在输人不输势,脸上笑意依旧,只不过带出一丝威严:“李公公说的对,这里是承乾宫,朕的寝宫,风小姐和风王是否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朕的脾气虽好,但也不是让人对自己如此不敬的!”
“注意身份。”重复楚天域口中的这四个字,风浅休低低一笑,笑得有些阴阳怪气:“的确做人应该注意身份。”抬眼直直无惧地与楚天域对视。
眸光带着看透一切的凌厉,直射在楚天域的心底,让他心湖一荡的同时,心底升起一个疑惑:她,难道她知道自己不是楚天奕!?
她怎么知道的?是自己和她独处时露出了破绽?可她之前应该没有和楚天奕相处过才对。难道是因为把脉,她靠把脉知道自己身中了“双生”,继而怀疑了?这个可能怕是最大,但她当时明明把脉的时间很短,居然这么厉害,知道他中的是“双生”?看来她的医术比自己所想的高明很多,很多。
觉得自己又算少了一着,楚天域一下子又受到了打击。
楚天域是一个很高傲的人,正因为高傲,所以他认为他自己比楚天奕强,比楚天奕更适合当皇帝;正因为高傲,当这些年被皇后压制,他心头一直堵着一口怨气.现在无论毒抑或阵都输给风浅休,甚至,他隐藏多年的秘密也一下子被她识破,这叫他如何不觉得心神受到冲击?
“皇上,这……”李公公作为一个楚天域眼中合格的奴才,自然是有些话听明白,但又听不明白,半清楚半糊涂。做人,尤其是做别人的手下不能太聪明,但也不能太愚昧。李公公这欲言又止的提醒做得是恰到好处。
听到李公公的话语,心神大乱的楚天域似乎清醒了点,摆了摆手让李公公拿出那瓶凝脂白玉膏给风浅休,他现在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与知道自己秘密的人较劲。
而想到就算风浅休他们想到什么,知道什么也没有证据,就算躺着的蓝棋也是知情不了什么,楚天域提到喉咙处的心,这才稍微放了下来。而且再说,就是他们真有证据,在没有找到楚天奕之前,他们也不可能在皇后还霸权的情况,将他揭发出来,直接导致一国动荡。
只不过他们是绝对的留不得!还有楚天奕……楚天域脑中不断地想,眼眸中光影变幻。
李公公答应一声就直接去风浅休所说的位置取出凝脂白玉膏,递给风浅休,继而又走回楚天域身旁。
风浅休笑着接过,打开闻闻:“这味道挺好的。不知道效果如何?”
听到她这话,正殿的所有人都看向她。
只不过下一刻看到她举起所谓的伤口时,楚天域忍不住想要吐血了。
只见风浅休慢悠悠地举起一根食指,食指上有着一些血迹,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上面是一点伤痕都没有。而更令人气结的是,她将整根带血的食指直接地插向瓶口,在不过半个巴掌大的瓶子里捣鼓一番,这才拿了出来。此时手指上面的血迹已经没有了,更甚,沾满白玉般的膏体。
由此可知,她的血,不,甚至根本不是她的血,已经完全地混在凝脂白玉膏中。如此,这瓶凝脂白玉膏还能用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谢谢皇上,臣女已经借完凝脂白玉膏了,现在还给皇上你。”风浅休笑眯眯地道。
“不用了,这瓶凝脂白玉膏,朕就赐给风小姐吧。”楚天域咬牙道。虽然凝脂白玉膏是白绫国进贡之物,能生肌活肤,珍贵无比。但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她的态度,她的这种举动摆明就是在他面前耍嚣张!
“这怎么行?”风浅休惶恐地摆了摆手:“这凝脂白玉膏如斯珍贵,是进贡之物,臣女借用就好,怎么好意思整瓶要去,糟蹋了呢!”
糟蹋?现在已经糟蹋了,好不好?楚天域忍不住地额上青筋突起。而李公公心底也不由唏嘘:说实话,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但他还真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此女实在不是人能够猜忖的。
“朕说赐给你!”楚天域别过脸不看风浅休,他怕看下去真会被她那“无辜”的样子气坏。
“臣女方才说借用,皇上你看,臣女为了这个,连一点凝脂白玉膏都没有倒出来呢!臣女可是极之遵守自己说过的话的。”风浅休说着还举高自己的手指晃晃。整根手指沾满凝滞白玉膏,在光亮下,就像一根玉手指一样。
是,是没有倒出来,但那手指都快成白玉了!
闻言,再看向她的手指,不说楚天域和李公公,就连楚千风也忍不住地抽了抽唇角。
“臣女一个小女子都能够做到遵守自己的承诺,皇上你一言九鼎,怎么可能不遵守,对吧?”风浅休走过去将瓶子塞到李公公手上,然后极之耐心地嘱咐道:“这凝脂白玉膏可是极之珍贵的,还望公公你好好保存,善待它……”
一番话说得那叫感情真挚,那就好心啊!
可是楚天域已经被她气得头脑有点眩晕了。
眼见今天的戏演得差不多了,风浅休礼节性地行了个礼,就拉着楚千风离开:“阿风,我们走了。皇上真的是好好人呢!和几年前听到的就是不一样。”
“几年前”一听几个字,楚天域忍不住地精神紧绷。而听到风浅休笑着和楚千风说道:“不过很快就能见过几年前的奕帝了,到时都不知道……”楚天域更是脚本能地向前踏了一步,身体也晃了一晃。
如果风浅休这话是开玩笑,他是信的,毕竟他藏人的地点,自认为还是挺让人猜不到,可是偏偏她风浅休说得如此的自然,更是如此的闲适,感觉就像谈论天气一般,这份悠然就是这么无由来地令他慌张起来!
今天风浅休和楚千风来干什么?单纯的耀武扬威?他可不认为他们有这么无聊,而且他们也是确确实实地在承乾宫和芷柔宫安排人手。他们的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活动着。
如果他们真的查到了什么,也不是完全的不可能……
楚天域手扶在一旁的桌子上,脑中乱成一团麻,怎么理都理不顺,最后只觉得风浅休和楚千风越发的神秘,也越发地难对付。
是要先下手为强,抑或敌不动我不动?先下手的胜算又会有多少?楚天域不断地想,可想了半天,发现根本想不到什么确切的东西。
李公公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发言,只是看着而已。
从承乾宫转了出来,风浅休抬头迎向太阳,唇角轻扬起来。
其实不管楚天域只给柔妃一瓶凝脂白玉膏和凝脂白玉膏放在那里,只需一个小太监就可以探得出来,并不需什么大举动。而她也的确是从一小太监口中得知。小太监是楚千风安排好的。
只不过有时越小的事,就越能让人紧张。
上位者都会多疑,更是喜欢事事掌控在自己手里,当知道自己身边很小的事被别人知道,他们都会忍不住地想很多,很多,一旦对方态度让他们捉摸不透,他们就更会怀疑自己的一切在暴露在别人的眼底下。
她这次恰恰抓住这么一点。再加上楚天域由于他自身的经历,疑心还会比一般的上位者更重!
用计者,攻心至上!
楚天域威胁她,还想玷污她,现在又将她推到众矢之的的位置,她不断他财路,扰他思绪,逼他发疯,将他所做的一切加倍奉还给他,她就不叫风浅休!
有些事,现在才开始呢!
风浅休唇角的弧度渐起,白玉俏脸迎着阳光,有着一种动人的自信光彩,看得她身旁的楚千风不由一痴,眼里除了她之外,别无他人。
他们两人就这么走着,走在承乾宫中,就如闲庭散步的感觉。
迫于楚千风的威势,虽然一路的宫人都对风浅休的身份极之好奇,但却不敢议论,就连偷看也不是很敢。虽然风浅休是风王带进来的女子,而且还是第一个和风王如此并肩走着的女子,但对于宫女太监来说,虽则他们想知道她的情况想知道得很,但风王却不是她们能招惹了。
于是乎,一路走来,风浅休收到的目光还是颇少,当然除了上面的理由后,还得益于身旁的某人大放冷气。
只不过在快要走到承乾宫门口时,一道略微欣喜的叫声直直地传入耳中,风浅休转眼看去,只见大路旁立着一名艳妆华服女子。
女子身边立了不少宫人。看起来应该颇有些背景。不过也是,能侯在承乾宫,皇帝寝宫里,没有背景怎么可能?
而最大可能的是,女子是皇后的亲戚,不然其他人想必也是不甚敢如此。
看向女子,风浅休将她外表收入眼中。一身银朱红点白梅云锦纱裙,头上也是插了不少珠钗,一拱青丝挽成云燕髻,发髻两边各插一枝白玉棱花牡丹长簪,正顶一根金色百花镶玉嵌七宝明珠长流苏金钗。流苏向前垂落,恰好地遮住女子光洁的额头,在阳光旖旎出丝丝缕缕金光。女子面若芙蓉,素齿朱唇,如花似玉,虽然论长相比不上京城的三大美人,但也是一个美人坯。
“臣女张如玉拜见风王爷!”张如玉盈盈一拜,动作极之标准。
张如玉,一听这名,风浅休就知道是谁了,是左相张晋的三女。知晓了身份,她也长相也看完了,不再感兴趣的风浅休自然是别过脸去。只不过……她可是之前令风浅休掉下湖的元凶,下一刻记起这个,风浅休眼底幽光晃动。
可风浅休不再看她,不代表张如玉也对她不感兴趣。
张如玉一直细细地观察风浅休的长相,而且完全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心理。鼻子不够挺,脸小了点,眼眸也大了点,嘴也小了点,最重要她不是现时流行的美人脸——鹅蛋脸,而是下巴比较尖,是瓜子脸,五官分开来看没有一处出彩的,拼凑起来,还是能算得上凑合,但和自己比差多了!
不过,不得不说,自己总觉得她有点儿熟悉,仿佛见过一般。可是不可能啊,自己记得的本事挺不错的,如果真的见过怎么会不记得?肯定是这个女子长得大众脸,自己误认了,想到这,张如玉倒也不作计较。
只是有一点,她不得不在意,风王,天翎国的战神,第一公子,居然和她走在一起,方才听宫人说,他们还共骑一匹马儿。这实在让人不得不妒忌!
虽然张如玉想了挺多,但实际却不过过了十几秒。
“起来吧!”楚千风淡声说了这么一句,就继续与风浅休向方才使人牵住的爱骑而去。
风王居然对她视若无睹,而且连那个不知所谓的女子也是?张如玉禁不住一怔。不说她本身是个美人,就凭她爹在朝中权倾朝野,谁不卖给她一个面子?就连悦王见到她也唇角带些笑意,但他楚千风居然嚣张到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这口气叫她怎么咽得下去!
最重要的是,风王是她认定了的夫君,嫁人当嫁风王!纵然爹说风王和他政见不合,但只要风王娶了她,她用她的绕指柔,在风王耳边吹吹寝边风,风王就是千刚也会化成水!到时自然是为爹增加一个强有力的助手!这般想着,张如玉眼中泛开笑意。
只不过看到风浅休他们居然趁着她思量时丢下她自顾自地走远时,张如玉脸色不由一沉叫唤道:“风王,等等。”眼见楚千风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张如玉随即娇嗔道:“风王,等等,等等嘛……”声音比方才的更娇更柔,听得风浅休鸡皮疙瘩都起了,再看旁边的楚千风居然还是面无表情,直接的听而不闻,境界可比她高多了。
见风浅休看过来,楚千风打趣道:“听惯了。”
“哦,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没有听到’。”风浅休调侃回去。
在两人说话之时,后面忽然发出一道痛呼声:“哎呀!”某个美人因为跑得过急,摔到地上。
“风王救救臣女!臣女的脚扭到了!”一道更娇柔无比,更是夹带哭腔的女声在身后飘荡。
风浅休回头看去,还真看到张如玉坐在地下,不过姿势倒是不难看,甚至带些优雅。
“嗯,扭到脚了。”风浅休瞄准张如玉故意露出的装着白袜的脚踝,重复一句。
一听她的话语,楚千风侧目,恰好将风浅休眼中的狡黠收入眼底,唇角微起点笑意。
看似非常随意地扬了扬手,风浅休指尖轻弹,弹出一块粉末弹,直向张如玉的脚踝而去。既然她说扭到了,她风浅休可是好人哦。好人,所以就成全她呗!
粉末弹一沾上张如玉的脚踝,顿时粉末散开,一阵风过,留不下多少痕迹。而由于风浅休掌控着力度,张如玉也只是觉得脚上很轻微地痛了一下。
难不成假戏真做,真的扭到了?张如玉心下如是想到。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她方才的那一摔有多假,如此,就算是真扭到也不会有什么严重,也便放了宽心,继续可怜兮兮地呼喊:“风王爷,臣女的脚扭到了,好痛哦!”
张如玉声如圆玉,带骄带怜,如水一般淌在人心头,似乎誓要将前方心硬如铁的楚千风的心融化成水。
可惜有人还是没有领情,只是一路和着风浅休向承乾宫外走去。
“你是不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风浅休感叹一句。她可没有劝楚千风回去搭理那个什么张如玉的意思。只不过觉得某女的噪声太刺眼,找点话说说,免得被魔音灌耳。
楚千风闻言,只是深深地凝了风浅休一眼。
风浅休被他盯得发毛,不由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楚千风却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打横抱起。
风浅休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在楚千风怀里了,不由叫道:“你……”
“证明。”楚千风诱人的薄唇微启,吐出两字。
“证明?”风浅休眼眸透疑,明显一时想不到他这样子能证明什么。
“证明我并非不怜香惜玉。”楚千风唇角飞扬,凤眸中有浅浅的算计和狡黠,迎着阳光,独特的冷魅气息流转开来,刹那迷人。
稍微低头,楚千风伏近风浅休的耳边,低喃:“我的心很小。”小的只能对一个女子怜香惜玉,对一个女子温柔!
听到他这话,风浅休只觉心微微颤了颤。
而见到他们这样,身后的张如玉顿时抓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