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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颖的面色终于变得极为难看:“姐姐说的极是。”

她的心事在秦落晨面前被一寸寸地剥下,最终分毫不剩。本以为这些日子来的宅内争斗终究将她磨练出一些心机,却不曾想这些对秦落晨而言全是笑话。骤然攥紧的掌心是那般的无力,秦落晨的眸光暗了暗,知道自己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做的确有些欺负人……

不过,小姑娘?

秦落晨对自己这般想法兀自地笑了。

还不知道林梓颖活到几岁死的呢,恐怕比自己的年龄都大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着,她心中的负罪感微微去了些,更加坚定了先前的决心——

没有人可以利用我。

一个追求将一切尽在掌握的塔罗师,甚至连脱离轨迹的牌都不允许存在,又怎么会允许自己成为他人的棋子?

“那妹妹还有别的事么?”秦落晨摊开右手,掌心是林梓颖先前一直紧握的羊脂玉,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秦落晨的掌中。林梓颖强压下眸光中的不安,淡淡道:“无事。”

缓缓地转过身,她的背影终于泛出一丝应和她心境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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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拿回羊脂玉之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再遇到林梓颖,却不曾想再次见面来得这般快。

“姐姐,你以往课不曾这般盛装的。”自从秦朗帮秦落晨画过一次眉后,他便得了画眉的爱好,秦落晨也乐得清闲,只当他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便由他去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圣上的赏花宴,自是要盛装的。”

“赏花宴。”秦朗扑哧一声笑了,“不就是为宴平太子来访洗尘顺便择妻吗?大冬天的,哪有什么花可赏。”

“所以圣上言明,是赏梅宴……虽不曾到寒梅怒放的季节,几株早梅还是有的可赏的。”秦落晨闭着眼想着,心道得亏了这个不上不下的季节,若是早些,岂不成了赏菊宴?

“那是,就算没到时令,老皇帝焐也是要将梅花焐开的。”秦朗嘲讽地笑道,虽然如此,他手上的活计是没落下的,不一会儿便听得他道,“好了。”

感觉到笔锋从眉心撤离,秦落晨才缓缓睁开眼:“今儿个怎么这么浓?”

“自是为了承大人的安全着想。”秦朗收了毛笔,没有丝毫修改的意图,“别忘了,这可是宴平太子择妻宴,万一你被择去了,我不就又一个人了?”

“我现在是男子的身份。”秦落晨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换上了伪声,“宴平太子是不会断袖的。”

“万一姐姐你风华绝代迷了他的眼,即便是断袖也要与你一同怎办?”秦朗盯着秦落晨的浓眉瞧了稍许,“不行,我还得再添上几笔。”

“行了。”秦落晨佯怒道,“这般浮夸的眉线想必已经瞒不过他人,若还要胡闹,下回便不许你动手了。”

“是……”秦朗垂下头老老实实地退下,却在秦落晨心生怜悯前笑嘻嘻地抬起脸,“承大人可要慢走。”

秦落晨迈出的第一步陡然一颤。

熊孩子。

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在心里默默地叹道。

先前秦落晨小瞧了淳康帝手下一干人的办事效率,没几日便落实了她的府邸,她也不客气,只是提着轻便的物件便搬了进去,将大件疑虑留给秦朗。只是在迈进府邸时对着隔壁的建筑寻思了良久,只觉得面熟。

可不是,精致中带一点开阔,只教胸中凌云之志隐于深砖黛瓦间,如没入深层林的阳光,即便是隐没了却依旧来自天际。

这和某人的风格很像啊……

脑海中勾勒出某个危险人物的样貌,秦落晨摇了摇头,把腿便进了宅邸。

管他呢,和瑞王府邻居就邻居,淳康帝赐的,他简临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爬墙不是?

只是……爬墙不敢,当众打个照面却是可以的。

秦落晨的车驾刚刚出府,便和简临的车驾遇上了。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秦落晨让人避了,谁知简临却非要碰面一般:“承大人挺早啊。”

“是啊,挺早。”千万头草泥马奔过的瞬间,秦落晨面上已经戴上温和的假笑,“下官见过瑞王殿下,瑞王殿下也挺早的,才日照三竿。”

“本王近日忙于宴平太子一事,略起晚了,让承大人见笑了。”面对秦落晨的嘲讽,简临面色不变,“不知承大人可是忙于夜观天象,瞧这眉乌眼青的,可是不曾休息好?这于圣驾可是不敬。”

秦落晨心底默默地痛骂着将她画成熊猫眼的秦朗,面上却依旧笑得温和:“下官多谢王爷体恤,只是下官生来貌寝,向来都用遮瑕膏掩着的,今日宴平太子入席,怕是遮瑕膏味道重冲撞了太子,才贻笑大方了。倒是下官听闻宴平太子入宴安排一事由太子殿下全权负责,王爷虽跟随太子多年,却也切莫越俎代庖让兄弟间生了罅隙才是。”

这便是故意说出他利用自己让太子失宠一事了,不过那次淳康帝心情极好,加之太子反应得快,诚恳地认了错。淳康帝见太子本无大过,又知错即改,心中得意之余又将赏梅宴一事交给了太子。

虽然知道仅凭一件事想让太子失宠着实有些困难,简临却不曾想过太子复宠复得如此顺利。心间便似有根刺扎着一般,隐隐的痛一阵接着一阵。

“本王自有分寸,不劳承大人费心了。”简临见无论如何秦落晨总能打太极打回来,便不再和她多言,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径自离开了。

秦落晨望着他的背影,悠悠地道了声:“王爷慢走。”

也不再管瑞王是否能听到她的道别,她心情极好地掀开马车的门帘:“走吧,若能赶上瑞王的马车,今晚有赏。”

既是宴平太子择妻宴,林梓颖想必也会来吧。

垂下门帘,秦落晨想起简临被她说得一时气短的模样,心情愈发得明朗了起来。耳畔还残留着少女柔弱却执着的嗓音:“无论如何,我都要毁了简临的一切。”

毁了他从让他闹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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