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还是寂静无声,哪里有半个人影。那这纸条又是谁扔的!?
“昨晚真的没有看到人影么?”昕绿捏着皱巴巴纸条第三次问我,一脸紧迫,逼得我不得不去想昨夜捡到纸条前的情景。
再回忆了一遍,我无奈,搔了搔白皙无暇的脸颊轻轻点头。
“当时一片寂静连风声都没有,这纸团落下的就像从天而降。”
“那就奇了。不过从内容上看,是有人在提醒咱们。。。。。。只是这人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昕绿说的和我心中想的一样,除了和她对望,我还是一时无法想通纸条是谁扔的。这写纸条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纯粹只是帮我?我不太敢相信。
我已经完全不能相信这后宫中还有人会毫无缘故的帮助一个人了。
好一会,昕绿才叹道。“唉,没想到这张茂全也不可信。。。。。。”
我却不这样认为,冷笑一下说道。“就像刘嬷嬷一样,不可信的人也有对咱们有帮助的时候。”
“娘娘的意思。。。。。。”昕绿眨着一双丹凤眼看我,模样甚是可爱。
我得意的笑了,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林清梦的疑惑咱们还要找张茂全解呢!”
我没想到机会来的这样快。
辰时刚过,太后宫中就有公公来宣读懿旨。召刘嬷嬷暂往锦绣宫料理太后华诞事宜。
原来五日后是太后四十华诞,连刘嬷嬷都请了去帮忙,我才知宫中要大办一场酒宴。太后平日深居简出,几乎不召后宫嫔妃请安回话,我入宫三月余,还从未被召见。这在后宫是件很少有的事。除了一方面和太后深居简出的性格有关,还有一方面还是因为只有林清梦是她钦点入宫,所以她中意林清梦而我并不招她待见。
我决定趁此机会和昕绿扮成宫女和公公,一起出宫!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用力呼吸,这一刻几乎兴奋地不能言语,空气中到处都是自由的味道。看着两旁林立的店铺,鼻中闻到的尽是烧饼、豆腐脑、热馒头、家酿烧酒和各色食物的香味。
我没想到自己还能这样自由的站在街道中央,和那些普通百姓一样随意而放松。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闲散的从我身边擦过,我忍不住去看这些在市井中闲逛的人们。他们有的举家出行、有的相伴相依、有的正独来独往,从我身边一一掠过。我听见他们在聊着自己家里的事儿、说着街头巷尾的见闻、边走边争执着,就像御花园湖水下那些自在的游来游去的鱼儿们。
我兴奋的陶醉起来,要是以前我这样站在街道中央,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路人观望指点,然后羡慕的表情、爱慕的眼神、嫉妒的轻语都会将我包围起来。
今天我戴上了那张年轻男子的人皮面具,换上普通书生的装扮,也成了这街上不起眼的无名小卒。我可以尽情看、尽情走,没有人会注意我、认识我、议论我。呵呵,我也成了一条自由的小鱼了!
“看!这里的胭脂好漂亮。竟然有那么多颜色!昕绿昕绿。”我拉住昕绿的衣袖指着卖杂货的小铺子,激动的就跑了上去。
“快买些去。”
“呵呵,这位小兄弟是想买什么东西送自己喜欢的姑娘吧。”一进杂货铺,胖胖的像大阿福一样的老板就满面笑容迎了上来。
“不,我自己用!”我一时忘了已改装,心直口快就答了他。
昕绿在我腰侧撞了下,我才醒悟过来。“您忙,我、我自己看。”
在店老板惊讶的盯视中,我浑身不自在的红着脸快速的选了一盒桃色胭脂、一盒粉色胭脂,一支雕着喜鹊花枝闹春银簪,一副不知用什么石头磨出的彩色耳环。
“老板,给您钱,这、这是我弟弟,他平时就爱说笑。。。。。。呵呵。。。。。。”
昕绿付完钱,老板还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只好欲盖弥彰的解释了下。
“大嫂,男孩长得太清秀还是注意点。喏!看到没?对面那家布庄的少东家。那孩子也是,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平时就爱穿些个花花绿绿的衣裳,你看都快十九了,还没成亲呐!您可要注意您弟弟点,我看他也就十四岁吧,现在还来得及。”
易容成一脸病容女人的昕绿被老板低声叮嘱了好一会。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跺脚高声叫到。
“姐姐!咱们不是还要找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阳光照在远处酒楼大大的“酒”字幡上,三三两两的人走过。
昕绿睁着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盯的我直心虚,我还是捂紧胸口那些刚买的东西,理直气壮的回视她道。“这些、这些宫里都没有!”
“娘娘如果还这样逛下去,我们今天怎么办事。”
听昕绿轻声抱怨道,我心中的喜悦化为乌有,暗恼自己,捂在胸口的手也垂落下去。
昕绿忙说。“别恼别恼。现在我们就找线索吧。”
“嗯,张茂全说他这两日下了朝就出了宫,亥时就回宫。林清梦也和萧雨裴说他常常夜里出去第二日再回宫上早朝。那他一定在城中有些什么事情。”我恢复冷静,对昕绿说道。“我们就先去最热闹的地方,暗自打听一下。”
我和昕绿并肩向皇城中最热闹的街道走去,我们睁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的人群,希望可以在人群中看到那个身影。
“没有吗?你没有看到过这个男子吗?就这么高,皮肤很白,眼睛眉发特别黑,人很英俊,走路时脊背很直。。。。。。真的没有?”
看着街道最后一家米店的掌柜不耐烦的摇头,我无奈放下比划着的双手,心里沮丧极了。我们已经走完了整条街,问了十几家店但是都说没有看到过赵轩那样的男子过,对面昕绿也一脸失望从当铺中走出。
我们在街道中央汇合后都在对方眼中看到黯然。
昕绿还是扬起了笑脸,握着我的手说道。“别急,还有哥哥呢。他等会换了岗就来找我们,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鸿福茶楼等他,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茶喝到一半的时候,一把大刀轻轻放在了我们的桌上,我心中一喜,抬头就看到了肖任海那张黑黝黝的脸正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在御林军中有两个手下曾说在城郊一所画斋附近看到过高公公,当时他还是一身便装,也许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肖任海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心中渐渐欢喜,忙问道。“那画斋叫什么?”
“叫。。。。。。第一个字好像是什么树还是什么姓氏的。。。。。。”
他皱眉苦思半晌,再我又要失望之时终于叫道。“柳。。。。。。对就是叫柳斋!”
“柳斋。”我轻喃对这个名字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冥冥之中有某种熟悉的感觉。
“怎么娘、公子知道这个画斋?”昕绿好奇问道。
“不。”我决然摇头,忽略心中奇怪的感觉。“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
肖任海出去片刻,进来时已经成了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镖师,他站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差点没有认出他,直到看到他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我和昕绿才一起醒悟过来。我再次感叹易容术真的是件神奇的事,如果我现在站在赵轩面前,他一定也认不出我了吧。
柳斋是个很古朴的房子,虽然房屋不是很新但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靠湖而建,湖边是一排长的几乎要望不到尽头的柳林。
我第一次看见这么长这么美的柳林,但奇怪的是这画面却又让我熟悉,就像初听到柳斋的名字一样。
房子的前半部分就是一家画斋,远远就从开着的大门外看到里面挂着的画和一些字,与普通画斋并没有两样,也不像那排柳树能给我带来震撼。但这房子的后半部分却还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后半边屋子和前半边屋子用一个院子相连,从墙外就能看出,那院子里竟也种了许多旱地柳,柳树间又冒出许多桃花的枝桠,真的是桃红柳绿。远远看上去说不上的舒服写意。
“公子,这柳斋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看着一脸向往的昕绿,我指向画斋道。”走,咱们过去瞧瞧。“
”好。”肖任海沉声说。
每向它走近一步,我都有种莫名的感觉袭来,似一种无名的吸引,只让我觉得心又是喜又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