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中湿意快要控制不住，可我发誓就算流血也不流泪，还是在他的面前。
鼻中竟是他的气息。
我用牙狠咬住嘴唇，希望接着痛来转移欲流泪的冲动。
“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不想也不愿再对他妥协。
“你不知道！那你为何用簪子刺他！你的胆子真比一般女子大上、官、妍！”他的眼神闪烁靠近我低声问。“你和他交易什么？你用什么和他交易。。。。。。为什么他搂着你不放！”
脸贴上了脸。
他的眼似要透过我的眸看到我的灵魂。而他微微蠕动的唇已无意识的碰到了我的唇瓣。
酥麻的感觉通过嘴唇穿过心脏传到四肢百骸，一个激灵我清醒过来，暗自震惊自己如此无用，被他蛊惑！？
“你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恨你，赵轩。这一生一世我都只恨你！”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我朝他喊出了心中所有关于他的愤怒和怨怼。
他愣住了，月光渐移，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中。
我急速喘息，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想猜他是愤怒还是不屑。
伸手欲拉肩胛滑落的裘衣，却被他扣住双手。
“咚”的一声巨响，我的手被他靠上了床架。
“你凭什么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他愤怒的吼问，将我的手臂被向上拉直顶在了床架间。
裘衣如花朵盛开全数滑落、敞开落在了腰后。
后仰着身体，我吃力看向他冒火的瞳孔，痛恨自己衣衫不整仿佛一个窃贼被衣冠楚楚的他一遍又一遍的审问。
屈辱、羞愤，终于觉得乏了，我用双眼代替怒吼。
目不转睛的仰头看他。
他见我不答，也用双眼紧紧瞪视我。
嵌在手中的那支冰凉发簪很快热了起来。我们谁也不愿退让，宁愿让这支簪子搁在两人掌中烙下一个深深的印痕。
遮挡月光的云飘走，我的意识清晰起来，看清了他的表情，惊异的发现他的脸上除了愤怒还有不甘。。。。。。
我不确认自己是否看错。。。。。。扭动起手臂想摆脱桎梏，僵硬后仰的姿势让我难过。
我身体前倾倒退时，穿来了他的倒吸声。。。。。。我才觉察此时我们紧贴的身体多么不合时宜。
“。。。。。。你放手！”我摇动手臂，奋力扭着腰想摆脱他的钳制。
为何平时看他一个书生模样，用了所有力气还是摆脱不了他的手！此时我才意识到男人和女人体力上不公平的差异。
手已被他捏痛却还是摆脱不了，握着发簪那只手的手腕有赵辑捏过留下的乌青此时更是痛的发酸。
他的神色快速闪过慌乱和尴尬一口长气吸进，我愣住。感觉腿根处有个东西正热热的突了起来。。。。。。
我不知所措的看向他，这就是另一个“他”。。。。。。怎么这个时候。。。。。。而且转眼就比刚才热的更厉害隆的也更突。。。。。。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突然就敏感起来，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的形状。。。。。。
他的脸有了绯色，漆黑的眼瞳晶亮的像含着露珠，薄薄的唇克制的紧抿了起来。
我又羞又怯也不敢看他了，无措后退却抵在床板前无路可退。忽然他扔掉了手中的发簪，将我的手禁锢到了腰后。
“啊——”轻呼一声我欲躲欲挣，慌乱抬头时在他黑如夜色的瞳孔中看到了月光里自己奇美的脸庞和窈窕的身体。
我呆愣了，我的胸在肚兜的包裹中高高耸起，就像两座饱满的山丘，肚兜外的莹白皮肤在月光下发着淡淡的光，仿佛被月光镀上了层白色光环。
”恨吧，只要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他反搂我咬牙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紧张的凝神屏息，几乎就要听不清这句和着叹息的切齿低语。
。。。。。。身份？怒火在心里燃起。一股极大的力袭向我，我被放靠在了床上，他附了上来。
龙涎香气和墨香就像致命的迷香让我的思绪暂停，不想再辩驳挣扎。。。。。。
窗外见白，夏日清晨的凉风将院中栽下的玫瑰、茉莉、栀子花的混合香味送入房间。我悄悄睁开眼，看着赵轩穿着里衣走到书桌前仔细观察手中的发簪。
他的拇指在花簪的花蕊处停下，瞥了眼床上假寐的我皱眉用力按了下去。
”啪“的轻响之后，梅花簪的表面一份为二，露出里面的圆形凹槽。
一堆细细的粉状物出现在凹槽内。
颤抖着睫毛，我轻咬住食指关节，“乒”他已拍向书桌站起。
“上官妍！”
我睁开眼，咬着关节冷冷看住他。
我知道那个簪子里面有机关，也知道赵辑要我用它来做什么。但是我没有接受，也没有做过！
“上官妍，起来！”他大步走到床边把我从薄被中拖出。
我的身上除了自己偷偷系好的肚兜和裘裤别无他物，青紫满布的痕迹出现在他眼前，他有些羞恼的捡起地上裘衣将我裹了起来。
“别再碰我。。。。。。”我面无表情将裘衣拉起胡乱遮住身体。
他站在床边愤怒的喘息了会，终于不耐的扔下发簪拉住了我的手肘，低声问道。“这簪子里面的是什么？！赵辑他要你做什么？！”
我羞怒的狠看向他。他又在重复昨夜的审问，难道我就是个囚犯！
“我不知道，你再问一千遍一万遍我也是不知道的。”我鄙视他，更鄙视我自己。
为何昨夜我没把他踢下床，还。。。。。。还迎合了他。。。。。。别过头不再看他。
真是一团乱麻，我和他到底算是什么！
他渐渐不再气怒，冷冷俯看衣衫不整的我，寒声说道。“你以为你都是正确的！你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听，是吗？好、好，如果你能承受一意孤行的一切后果，我可以再不问你！”
“我、能。”不想再看他，我倨傲的说道。
“好。。。。。。”他轻轻点头，毫无情意的叙说道。“四日后太后生辰，我不想宫中这段时间有任何事让她心情烦忧。太后生辰后，我会下诏，你搬去冷宫吧！”
我怔怔看着床脚的芙蓉锦被，被无情的宣告日后的去处，心中却并没有太大波动。也许曾经预见过这个结果，心底深处的胆怯害怕也都已经随着预知的结果而逝去。
外面传来开门声，脚步声悉悉索索的传来。服侍他早朝的内监宫女们已经来了。
“进来！”没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他就抬头向外宣到。
门很快被高公公推开，宫女们托着龙袍、宝冠，洗漱用具依次而入，最后一个小内监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站在了高公公的身边。
他伸着手臂仍别人把袍子替他穿上，发髻隐入用金丝编织二龙戏珠的翼善冠内，在高公公询问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高公公端过汤药慢慢走到了我的旁边，已经有宫女将外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视线移到了黑色的汤药上。
“娘娘请用药。”高公公的脸隐在雾气之后，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恭顺亲热。
我的眼睛移到他雾气后的脸上，看到他正在对我微笑，手慢慢移到了床边捏住了那只发簪。
赵轩已经穿戴完毕，见我和高公公无声的僵持着，已经不耐烦起来瞥向高公公低声说道。“公公为何还不服侍娘娘喝药。”
“是。”高公公长声应了，端起药碗走到床边轻声说道。“娘娘这是宫里的规矩，这药还请娘娘服下，皇上还要早朝误了时辰可就不好啦。”
“哼。。。。。。”我轻哼一声，举起了捏着发簪的手对上了自己的咽喉处。
“啊——”拿着托盘的小宫女显然被吓到，“砰”的一声手中的托盘落地。
“娘娘————”
其余几个宫人和赵轩都被吓得愣住
“德妃娘娘。。。。。。”
高公公一脸慌张的端着碗不知是该放还是该扔了去抢我手中的发簪，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赵轩很快就惊醒过来，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将手中的发簪往咽喉处插了一点点一抹淡红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上官妍，你要做什么！？”赵轩愤怒惊讶的大喊。“把手里的簪子放下！”
“要我放下可以，把药端走！今天你不端走，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我不羁的凝视他，清晰的说道。
“你。。。。。。”他语结。
“娘娘！”高公公已经骇的跪了下来。“娘娘这、这是补药。。。。。。”
还想骗我！我皱眉深深的看着赵轩，将所有的失望和伤心藏在倔犟之后，手中的发簪又往里戳了一些。血已经沿着我的颈项成一条细线流下。
“啊！”那个胆小的宫女显然已经失控，大叫出声。我看到昕绿和小根子还有小莫子也站在了门口，一脸恐惧和不相信的样子只是他们都不能进来。
赵轩的五官都有些颤抖，他漆黑的眼眸里闪着让我不明所以的忧伤。终于他别过头大步走了出去。高公公迟疑了下就将药碗放入了那个看着我浑身发抖的小宫女手中跟了出去。
围在屋内的人终于陆陆续续散去，我缓缓放下手里的发簪露出胜利的笑容，却手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