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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你去看看村后的山上还有野菜吗?”屋外一个老妪对一个小女孩说道,“要小心点,不要被官兵发现了,知道吗?老妪心疼的摸了摸了小孩的头。

“阿婆,还是我去吧,”莫悦然靠在寺庙的稻草上,挣扎着要起身,“阿水太小了,不安全。”

“阿然姐姐,你放心,我可以的,你不能起来的啊!”阿水急忙上前扶着莫悦然躺下。

那日莫悦然从山坡上滚落后,被上山找食物的阿水发现,一身的伤痕和血迹,把阿水吓得不轻,阿水壮着胆子,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有呼吸,赶紧跑下山,找他的哥哥阿山来帮忙。

二人小心翼翼的将奄奄一息的她抬下山,拿出了家里唯一的积蓄找来大夫为她看病。当她苏醒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

这十天里阿婆一家人没有将她丢下,在兵荒马乱的环境下带着她逃了三个城镇,一直带着她。只是他们已经为她用尽所有的积蓄,只能勉强的为她请大夫,却没法在抓药了,为此阿山每到一个地方就满山的为她找药。

“阿然姐姐,你好好休息,哥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他总是只记得采药,忘了摘野菜,我就到这附近,很快就回来的。”阿水一双小眼睛在脸上显得异常的大。

莫悦然望着阿水,一股酸涩的味道就这样涌上心头,想想自己自从离开家后,就一直是他人的累赘。当初是萧逸飞照顾她,现在还要让这样一个小女孩来照顾自己甚至安慰自己。

阿水清澈的双眼望着莫悦然,以为她还不放心,就拿出小包里她唯一的宝贝——小漏沙。“阿然姐姐,我将漏沙放你这,你倒了三遍,我一定会回来的。”

莫悦然哽咽着,柔声道:“我们家的阿水最厉害了,一定可以的。”抬起包满白布的手摸了摸她瘦弱的脸庞。

望着阿水一蹦一跳的提着篮子向外走去,望着在庙前忙碌的阿婆,莫悦然心里暗暗发誓,她不要这样,她不能这样了。她要找萧逸飞,她不要成为她人的负担,她要快快的康复。

小庙位于城镇的荒郊外,来往的人不多,而且小庙四周的树木茂盛,一般很少人会发现。小庙里时而传来一阵阵低声的欢笑声,给这满目伤痕的夜空增加了些许的暖意。

阿山坐在庙的一角,低头磨着斧头,听着阿水和莫悦然的谈话,嘴角是一丝浅浅的笑意,这种幸福的悦耳的声音已经很久没听见了。他偶尔抬头看看屋内的三个女人,他的眼神更加坚定。

不远处,阿水将哥哥白天采来的草药,帮着莫悦然煎药,边忙着,边和莫悦然说着她曾经记忆的有趣的童年。

阿婆在傍边指导着阿水并偶尔帮上一些忙,听着一直说话的阿水,心里一阵阵暖意。用温柔的目光追随者那久违的笑容。

当年阿水的父亲战死沙场,她母亲因此一病不起,最后因为没有钱医病而过世后,阿水已经好几年不曾开口说话了。而多年好的说的第一句话既是救回莫悦然后,阿婆说没得救的时候。阿水拉着阿婆的一角说:“救她,阿婆。”

阿婆听到这句话泪水瞬间流满眼眶,抱着阿水说:“救救,阿婆一定救!”自此她们就把莫悦然当做阿水的福星,当做自己人看。

而阿水也似乎找到了伙伴,在照顾莫悦然的日子变得越来越活泼了,像是回到了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阿水。自此她们的生活里增添了许多的欢笑和温暖,无论多困难,多艰苦,只有看到阿水那纯真美好的笑,一切都不重要了。

阿婆说,莫悦然是上天赐给她们家的福星福神。

谈话声此起彼伏,阿山磨完刀,接过阿水的扇子,示意她到莫悦然身旁休息,说:“今天我从集市上听说南蜀国已经提出休战,双方军队已经在准备撤军了,我们在这好好都一段时间,应该很快就能回到家乡了吧。”平静的语气里却透着掩不住的喜悦,“莫将军已经先撤走了一部分的军队了,只有后续的军队在撤离中。”

“莫将军?”莫悦然本想开口询问,但是又不知该如何问起,便作罢了,心想自己当初私自跑出来,如今这副摸样也不好相间吧,再者她还不想回去,她要去找萧逸飞。

“耶,可以回家了!”阿水从地上蹦了起来,跑过过去一会抱住阿山,一会跑过去抱住阿婆,整个人如同喜鹊般欢快愉快。阿婆只是一直说着:“这就好,这就好,也好久没去看你阿公了。”拿手不住的擦着眼角的泪光。

“阿然姐姐等我们回家了,我就带你去看那山后开遍的杜鹃花,一片片一丛丛的鲜艳灿烂。”阿水用小手比划着,仿佛看见了在山风下摇曳的杜鹃花。

莫悦然听着阿水欢快的声音,突然一阵伤感涌上心头,曾几何时她也如此天真灿烂。望着阿婆他们一家人,突然好羡慕他们。她们的和睦温暖是她不曾拥有的,在莫家的日子虽然娘和哥哥虽然都很宠她,但是他们很少和她相处,更别说像这样的谈话说笑。

他们还有家可以回,那她呢?莫家是她的家吗?她又是谁?画图之境的一切突然涌上脑际,莫悦然觉得很害怕。

阿山注意到莫悦然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急忙走上前来,轻声问道:“怎么了?”阿婆和阿水也将靠近她急切的望着她。

阿然望着他们关切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是一时高兴罢了。”莫悦然赶紧收住心中的害怕,她不能再让他们当心了。

“阿然姐姐,你放心吧,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们的家人。”阿水蹲坐在莫悦然的身边,轻轻的握住她包裹着的双手,一脸的认真。阿婆也用手轻轻的握住了莫悦然的手,慈祥的望着她。

阿山端过药柔声说:“先把身子养好才是重要的。”递给阿水,就走到靠近庙门的地方背着光躺下了,呢喃道:“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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