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叶蓝依穿大街,过小巷地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座挂着李府匾额的高大府门前停下,前前后后地绕了几圈,又趁无人时,攀上墙头向里张望之后,叶蓝依诡笑着半眯起眼。
“皇后,难道我们真要……真要……”百乔思索着如何用词,她真不想直接说出偷这个字眼来,只是皇后的表现就是这个意思。
难怪她之前在酒楼上出手大方,把剩的银子都打赏了伙计,那些剩下的银子,就是再吃上一顿更丰盛的也是够的,原来她早便打好了主意。
平日只觉得皇后的身体偶尔太过灵活了些,并未多想,刚刚看她的表现,百乔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皇后一定是会武功的。
尤其是看她的驾轻就熟的选定目标,探查虚实,黑道所说的踩盘子,一套做下来,让百乔有皇后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的错觉。
百乔甚至有想晕倒的冲动,这皇后……千万不要被人认出才好。
百乔跟在叶蓝依的身边,叶蓝依的目光由始至终,只是落在李府的墙里墙外,而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周围,希望不要被人发现。
叶蓝依拍去掌心在墙头上沾染的灰土后,侧头向百乔一笑,“如今我们身无分文,自然要想些法子弄点银子才好出京城。”
百乔想辩白几句,弄银子不是这样弄的,但一想到除了这个办法,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不作声,随着叶蓝依找了间客栈住了进去,因叶蓝依有弄银子的法子,百乔也不担心明日会没钱给房钱,只是祈祷皇后作案时,不要被捉才是。
夜深更重,听外面没了动静,叶蓝依带着百乔小心翼翼地从店房走出。
叶蓝依是想让百乔留在店中等待,百乔一万个不依,让皇后一个人出去行盗?真出了意外,她还想活吗?别说她的命不保,就是她家里大大小小十几口人,也别想活一个,所以就算叶蓝依一再说她没经验,跟着只会坏事,她还是固执地跟在身后,反正她相信在她们看不到的暗处,那个抢乞丐银子的‘高手’一定在暗中保护,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皇后的狗屎运那么强,随便硌了脚的就是银子,那些银子一定是被人刻意扔来的,而扔银子的人,八成就是抢小乞丐银子的男人,因为那些银子本就是他的。
打定主意,也就不怕,她只是个小女人,就算身为金牌近侍,会些武功,有事,还是要那些男人来背,而且她也相信,能被皇上派来保护皇后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是只菜鸟。
顺利翻墙进入李府,叶蓝依没有如百乔想的那样直奔主人房,而是躲开护院的家丁,到了后院,绕过荷花池水,穿过九转回廊,最后站在一座绣楼前。
瞧着已熄了灯火的二层绣楼,百乔想提醒皇后来错地方了,一般值钱的东西都会藏在主人房间里,而不是放到小姐的绣楼之上,但是见叶蓝依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乖乖地闭上嘴,论这夜盗的经验,她自然是不如这一看就是个中老手的皇后,反正这大户人家的小姐首饰一定不少,真弄不到银子,弄些珠宝去卖也好。
听了听动静,叶蓝依便拉着百乔躲到绣楼右侧一棵高大的桂树后面,圆月当头,树冠投下的漆黑阴影,正遮住她二人影子,若非知情,谁又会想到树的影子里还包裹着两个娇巧的女子?
百乔开始怀疑皇后来此是否真就是为了盗些金银,就算纳凉,也不用巴巴地到别人小姐的绣楼下吧!此时她们一身男装,真被发现,还不好说清,别到时偷金变成采花了,又怕被绣楼上的人听到声音,没敢问出声,只是比着手势,也不知皇后看不看得懂。
叶蓝依不理她比手划脚的样子,悠闲地摘下一片桂叶放在唇边叨着,目光始终盯着小姐的绣楼,好似在等什么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