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又沉又稳,直到外面灯火阑珊时她才慢慢睁眼,四周漆黑一片,她坐起身,“来人!”
叶蓝依轻声呼唤,怕惊动百乔,秦明立即从窗子跳了进来。
“皇后有何吩咐?”
“我刚听到床下有声音,你给我看看是否有老鼠。”叶蓝依一指被褥子遮住的床,示意秦明过去看。
秦明不疑有它,快走了几步来到叶蓝依的床前,弯腰趴在地上向里张望,只是屋内太黑,床下也黑,根本就看不清,他只好拿出长剑在里面扫着。
他正想起身向叶蓝依禀报什么也没看到,就觉得背后生风,来不及躲避,后项一疼,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对不住了,今晚你就在床下委屈一宿吧!”说完,叶蓝依也不耽搁,抬起玉足,把秦明踢到了床下。
摸着黑找来那一身夜行衣穿在身上,检查了遍没有什么纰漏,把门打开一小缝,见外面没人,她便悄悄地从后窗跳了出去,施展轻功一路跑了出去。
路上已无行人,她一路急行,很快便到了皇宫的外墙,躲过一队巡逻的禁卫军,纵身上墙,几丈高的皇城城墙对于她来说也不比平地难走多少。
翻进宫墙,她为眼前的一切震惊,想不到她才离开几日,皇宫里竟变得华丽非常,虽是深夜了,却被树木上的灯光照得通亮,如同白昼。
难道是慕容宣齐真要再娶皇后?想到三年前她入宫时,也是这般景象,时过境迁,她才离开几日皇宫里又热闹如那时,看来她这一走,真是成全了很多人,至少那位五小姐及太后是满意了。
强压下心底的酸楚,不再多想,轻车熟路地奔到太后寝宫。
一路之上到处都是花灯,直到了太后殿这样的景象才有所收敛,只是挂了几只小小的灯笼,却也是美不胜收。
此时的太后殿,只留下几个宫女太监在殿外守候,其余的人都睡去了。
叶蓝依轻巧地避开所有人,进了太后的寝房,只有两名宫女守在太后的床前,不过都困的不住地点着头,隔着几道珠帘,隐约可见太后平躺在凤床之上。
叶蓝依从身上取出一颗形如黄豆的药丸弹向烛火,火光啪的一闪,旺了许多,一阵轻袅的烟儿从烛火中升起,很快满室幽香,宫女们无声地滑倒。
叶蓝依快速又麻利地掀开珠帘走了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叶蓝依把牙咬得咯咯响,自己已经对她够忍让的,想不到她还这样算计自己,今晚就让她偿些利息吧!
嘿嘿冷笑着,叶蓝依取出一个白玉胭脂盒,又拿出一只笔,沾了盒里的粉末,对着太后的脸忙活起来。
很快,叶蓝依满意地看着太后斑驳花哨的脸,这副模样若是半夜出门,恐怕得吓死几个。
最后,潇洒转身,出了太后寝宫,回到自己的皇后宫,拿了些紧要的,上次未来得及带走的东西,一路小心地出了皇宫,站在宫墙外,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感慨万千,看来这锦衣奢华的宫闱真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即使是慕容宣齐再爱她又能怎样?单就是太后这里,也让她疲于应付,她本草莽出身,就应归于草莽,这繁华的宫墙内谁喜欢就让谁住吧,这憋屈的皇后谁喜欢就让谁当吧!这里的事无论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她都不管了,一切就让它烟消云散吧!慕容宣齐,祝你今后娶一群温柔的女人,生一堆可爱的孩子,从此你我,只是陌路。
想到这里,再不留恋,向衙门奔去,她准备趁天还未亮取了东西,在清晨城门打开时,独自离城而去,重回她闲云野鹤的自在生活,三年的皇宫生活就当是她做的一场春梦,慕容宣齐就当是她梦里的一个情劫好了。
回到衙门时,天还未亮,叶蓝依收拾好了要带的重要之物,打了一个包背在身后,也不准备向百乔告别,既然下定决心离去,就断个干净吧!
她很清楚真带上百乔,百乔一定会想方设法向慕容宣齐报信,到时又要剪不断,理还乱了。
再说百乔也有了心上人,她素有成人之美,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住了些日子的房间,轻叹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姐姐……”轻脆的声音,很低,似怕惊了梦中人,冰砚柔柔弱弱地站在那里唤着叶蓝依。
叶蓝依心中叫苦,真想不到这天还未亮冰砚就起床了。
“冰砚有事?”
“是有些事要问姐姐。”冰砚走了几步,来到叶蓝依身前。
“是何事?”叶蓝依把包向后推了推,希望夜色浓重,冰砚没有注意。
“是这样的……”冰砚又靠近一些,凑向叶蓝依耳边。
见她似有秘密要说,又因她个子矮小,叶蓝依便微矮下身子,将头凑向她的嘴边。
“冰砚想说的是……”冰砚笑得纯真,“姐姐,你好好睡上一觉吧!”
“啊?”察觉到有些不对,叶蓝依抬手想制住冰砚,却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发黑,浑身无力,“扑通”一声倒到了地上,最后看到的便是冰砚复杂的表情,似忧,似恨,似怪,似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