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让她破坏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拧了眉在心里思索着关于那个女孩的一切,搭在如月手臂上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气,“我得想个办法……”
“娘娘,您先别急,”如月倒抽了口冷气,手臂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小公主离开您的时候才刚出生不久,先不说她真的是小公主,就算是也不会记得您啊!况且……这么小的孩子如何在那种情况下存活下来?”
“你说什么?”冷馥香敛了心神,目光冷然的看着如月,“你当初把她扔到哪了?”
“奴婢……奴婢将小公主放入一个小木盆里,然后将木盆放入了河里……当时可是冬天!小公主身上的衣衫并不多……”如月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指尖从唇上抚了过去,美丽的凤眼微挑,冷馥香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妖冶至极,而是冷冷一笑,“一定是我多虑了,不过……宁可错杀三千,本宫也绝不会放过一个!”转了头与如月又道,“我已派人跟着那个孩子了,今日我见他的时候他是男子打扮,也全无那种女儿家的娇柔做作,只不过那一张脸长得美的有点不似男人。我就怕那个万一,如月,你替我去查查他的来历。”
“……是。”
若是真的是搞错了,那也就罢了,但是如果真的……是她当年丢弃的那个孩子的话,她可就不会这么好心放过她了!
别怪我,怪就怪你是个女儿家!
沐未央病倒了。她发了很重的高烧,嘴里一直说着胡话。上官从易这几天寸步不离在旁照顾着她,直到她烧退。
这可苦了上官从易了,他从小就是个大少爷,自己也很少生病,就算生病府里也有专门的大夫在旁守候问诊,如今他却要挽起袖子去照顾沐未央……
怎的一个惨字了得!
他也是奇怪,沐未央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病恹恹的身子,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而且还是再见过皇后之后?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么?
“水……水……”正在昏睡中的沐未央忽的从嘴里发出一声微弱如蚊子呐喊的呻吟,坐在她身旁沉思的上官从易被惊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拿了茶壶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喂了过去。
“沐未央?小白脸?你醒了?喂喂喂!你能看到我吗?!”上官从易看她睁开的眸子黯淡无光,也失了焦距,心里嘀咕不会这一场病把她的眼睛给烧坏了?
不对,难道是脑袋?
“你真是聒噪极了。”沐未央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被上官从易紧握着的手微微的动了动,她皱眉问道,“我……咳咳咳,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了!”上官从易向她递了一个嘲讽的眼神,“你是不是被那皇后吓破了胆子了?怎么一回来就高烧不退,还加昏迷不醒!居然要让本少爷来伺候你,你真是好福气!”
“多谢。”沐未央心里的急躁又浮了上来,喉咙痛的像有一把火燎着似的,“我们要赶紧去陈瑾瑜家里去一趟……”
“喂!不是吧,你的身子还这么虚弱,你就忙着要去那个臭老头家里了?”上官从易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你不会真的是烧坏了脑袋吧?”
沐未央头痛难耐,也不想与上官从易去耍嘴皮,拨开他的手扶着床站起身穿衣。
糟了!她竟然睡了三天!她还没有去见陈瑾瑜,这件案子还没有头绪……唐无鸢还在杭州等着她……她怎么就这般不合时期的就生病了?!
“小白脸!”
“我们在扬州呆了三天,唐无鸢他们还在杭州等着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沐未央的眉皱到了一块,声音嘶哑无力,干涩的有些让人心酸。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上官从易从她手里抢过她的外袍替她穿衣,系带,一边还嘀嘀咕咕的数落她,“长得跟小鸡仔似的……怎么这么瘦……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哪去了?”
沐未央也不理他,闭上眼任他摆弄。
“这个……您还认识么?”沐未央从怀里掏了那块玉佩低到陈瑾瑜的面前,心中的急躁又如泉水般的冒了上来。
因为陈瑾瑜的身份问题,他们为了能见到他又是费了一番功夫。
此时已是正午,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沐未央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困意也是源源不断的与不耐烦一起发酵着。
“你们从何得到这块玉佩?”陈瑾瑜颤抖着双手接过,顿时老泪枞横,完全没了刚刚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是我送给柯尔的……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他了……都怪我……”
“这是我们在杭州找到的,想必您的儿子也在杭州吧?”上官从易将有些不耐烦的沐未央拉倒自己身后,难得的摆出一张笑脸,“其实我们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帮您把少爷给找回来的,所以还请你帮助我们。”
“你们尽管问就是了……”陈瑾瑜还在依依不舍的摸着那块玉佩,一副睹物思人的模样。
沐未央冷笑,早干嘛去了?如今也只能抱着那块玉佩想着他的儿子了。
“我想问一下,关于少爷与……他心爱的女子的事情。”上官从易毫不客气,快准狠的将刀子插入了最关键的地方。
“你们连这个都知晓了?”陈瑾瑜一惊,面上是深沉黑暗的痛,“他……爱上了一位姑娘。本来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门当户对一说,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是偏偏……我的夫人们与其他的子女对此事是非常的反对,说是那个女子的家境贫寒,门不当户不对,若是他们两人在一起,传出去会丢了我们陈家的脸面。我也无法……”
“可是没想到柯儿对她的爱如此之深,居然抛弃了我想要传给他的家产与他现在的位置,与那女子私奔了!”
“我派人一直找……可惜都没有消息。”陈瑾瑜说到这里忽然激动的抓住上官从易的手臂,一脸的期盼与不安,“你们是不是有他的消息?麻烦你们一定要将他找回来!我答应他与那个女子成亲……只要他愿意回来!只要他愿意回来!”
沐未央冷笑。
“我……”上官从易顿时语塞,连沐未央都不知道这家伙在那,自己能知道?他又不是神。
“我大概知道了。”沐未央负手而立,一张绝美的脸冷如冰霜。
“你知道什么了?”上官从易见鬼似的看着她,凤眼瞪得老大,沐未央难道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
“你肯定是被烧坏了脑袋了,什么凶手?现在的情况是他的儿子不见了,和凶手半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好吗!凶手的意思就是……”上官从易顿时愣在了原地,表情呆滞的像被人用榔头重重的敲了似的。
沐未央刚刚说了什么?凶手?
这个意思是不是……陈瑾瑜的儿子已经遭人所害,根本就不在人世了?
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沐未央。
沐未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陈瑾瑜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他疑惑的向被狠狠打击着的上官从易看去,“这位公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您有几个子女?”
“四个……除了柯儿之外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陈瑾瑜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沐未央的问题。
“那么就应该没错了。”沐未央点了点头,“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您的儿子呢,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为何这么说?”
“因为他死了。”沐未央毫不留情面的当头给他来了一棒,然后从怀里又掏出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您应该认得吧?”
“这是……”陈瑾瑜还没从自己心爱的儿子的死讯中缓过来,又狠狠的被沐未央给打击了,他看着那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玉佩差点惊呼出声,“这不是……”
沐未央打断了陈瑾瑜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这是杀害您儿子的凶手的。”
上官从易目瞪口呆。
陈瑾瑜仿佛老了十岁一般,他不可置信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你确定?”
望向沐未央的眼神深处有她看不懂的东西,但是沐未央并不想知道那是什么,而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我并不想多说,但是您应该明白,自古手足之争从来就没有停歇过,更别说您还是一方富甲……你过于偏爱陈珂,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沐未央说了一大堆上官从易听不懂的话,字字恳切。
“可是!这也不是他残害手足的借口!”陈瑾瑜冷哼一声,心中却是沉痛异常,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能做的出来这种事,就别怪我容不下他!”
“那就是你们家的私事了……”沐未央淡淡一笑,全身周遭那股冷清的气质顿时冲淡了几分,迷人的让人有些离不开眼睛。
“可是……这位公子……我……”陈瑾瑜欲言又止,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我能……见一见我的儿子么?”
沐未央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全力将少爷的尸骨带回扬州的。”
“那……”
“您不用担心,我会尽力找到少爷钟爱的那名女子的。”沐未央见事情快要办妥,欲准备离去。
“麻烦了。”陈瑾瑜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