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殒雷的威力可以将整个神山夷为平地。
“贺兰瑜,看来这三年里你费了不少心机。”南宫惑冷哼一声,手中的权杖却渐渐止了光芒。
“谢神皇赞誉。”贺兰瑜托着天殒雷飘然从南宫惑身旁经过,走到血影身边时,蓦然停了下来。
“魅姬,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他淡定而执着地说道。
这三年里,南宫惑在人界苦寻轮回的魅姬;而他却苦心孤诣,逐步渗入了神宫内部,为的就是要魅姬重新夺回身边。
血影没有回答,眸中目光闪烁,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贺兰瑜见血影没有回答,嘴角牵出了一丝苦笑。现在的魅姬真的像一座冰山一样,任他百般努力,都无法扣动她的心扉。
不过只要魅姬恢复记忆,那么一切都会改变的。一念至此,贺兰瑜长笑一声:“白露青崖,江山尽揽笑红颜……”歌声渐远,而贺兰瑜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远方。
南宫惑望着贺兰瑜离去的身影,神色渐渐凝重。三年不在神山,这局势比三年前更为险恶。
贺兰千雪,温月如先后对魅姬出手,虽然有惊无险,但暗处还隐藏了无数的杀机。
他挥退了身上的侍卫。“魅姬。”他柔声唤道,“这神山你不能再呆下去了,我送你去一个安全地方。”
送魅姬走,南宫惑也万般不舍。可是如果不送她走,魅姬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南宫惑忍痛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不,我要呆在神宫。”血影冷冷地说。
“不行,我不能同意。”南宫惑大急,第一次和血影争辩起来,“要知道神殿中的神石已经被人损坏了,我必须寸步不离神殿,以祈祷之力修复神石。”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怎办?”他急声说道。
血影却恍若未闻,她走到了五彩鹤跌落的地方,弯下腰,轻轻地抚摸着五彩鹤的羽翼。
五彩鹤被南宫惑的神力所伤,加上从高空坠下,此时已是奄奄一息,不过凶戾尤在。它见血影走来,红红的眼睛立刻怒瞪着她,双翅使劲在地上拍打。
血影没有回答,便意味着她不同意南宫惑这么做。南宫惑叹了一口气,手中权杖一挥,一道薄薄的光雾从蓝宝石中射出,没入了五彩鹤的体内。
“它中独孤氏的幻心咒,我这便帮它解去。”南宫惑解释。
神光没入五彩鹤体内后,原本凶戾通红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澈。在血影的轻抚下,扑打的双翅渐渐停了下来。
“五彩鹤是上古异兽,可以听得懂我们说话,如果你想和它交朋友,现在是个好机会。”南宫惑忍不住羡慕起五彩鹤来,血影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你有治伤的药物吗?”血影忽然问道。
“有。”南宫惑走了过去,手中已然多了一个小瓷瓶。药瓶刚一打开,一阵香味就扑鼻而来。
血影抬起头,伸手接过了南宫惑的奇药。“五彩鹤,如果你想继续生存下去,那么张开嘴。”血影将药丸放在了五彩鹤的嘴旁,轻轻说道。
五彩鹤十分灵异,果然如南宫惑所说的一样,听得懂人语。它低低鸣叫一声,似是在感激血影,然后一张嘴将药丸吞了进去。
南宫惑的药物果然十分神效,不一会五彩鹤便可以站起来了。起初还踉踉跄跄,后来竟完全复原了。
它张开双翅,细长的双腿在血影周围不停地踱步舞蹈,嘴里发出了一阵阵清亮欢快的叫声。
仙鹤善舞,舞到急处,宛如一片五彩的云霞紧紧地绕着血影。双翅挥舞,将四周的落叶鲜花激得飞飞扬扬。而血影的衣袂也迎风鼓动不已,秀发飞扬,如霜的冰脸上竟多了一抹笑容。
笑容中,那一双妙目犹如初融的春雪,虽清冷却幽香,在南宫惑的心头久久停留,再也不肯离去。
“魅姬,是魅姬。”他激动不已,仿佛又看到了魅姬身穿白色的云锦衣,为他翩翩起舞。
舞罢,五彩鹤用长长的喙轻啄血影的手背,双翅不停地摩挲着血影的手臂。
“五彩鹤通灵,它已经认你为主人了。”南宫惑目中异彩连连。
“离开这吧,去你的家乡。”血影却对五彩鹤这般说道。
五彩鹤不肯,黑色的眼睛流露出了哀求之意,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不停地缠着血影。
“没用的,五彩鹤一旦认你为主人,便会誓死追随的。”南宫惑在一旁说道。
“它和我在一起,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凶险。”血影忽然一改冷漠的语气,似是和五彩鹤说,又似和南宫惑说。
“既然它认定你了,即使你赶它,它也不会走的。就像……”南宫惑蓦然住口,堂堂神皇和五彩鹤相比,似乎不妥。可是他真的非常羡慕五彩鹤。
“就像你吗?”血影忽然接了口过去,俏丽的脸上似笑非笑。
南宫惑一呆,不由自主地说:“是的,就像我一样。可是魅姬,你都能对五彩鹤这般好,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的爱呢?”
“为什么?”血影的脸刹那间恢复了冷色,“这世上除了自己,是不能相信任何人的。”
“包括我吗?”南宫惑苦笑着追问。
“是的,”冷然看了他一眼,血影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五彩鹤的头:“人心是最善变的东西。谁也无法判断一个人将来会怎么样。所以为了能活的更久,就不能相信任何人。”
“当然,”血影顿了顿,眸子里多处了一抹笑意:“这些动物除外。”
人心善变,可是动物的心思却是最简单的,所以血影选择了后者。
南宫惑沉思了一会,幽幽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证明这一切的。魅姬,听我的,离开神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