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鸟在如期的细心照料下渐渐好起来。
瞧着翠鸟日渐硬朗的翅膀,如期有点恋恋不舍——它伤好后,是不是某一天就会拍拍翅膀飞走了呢?!
“……小如如,你很想家吧?那只每天飞到窗口来看你的鸟儿是你的哥哥或姐姐吧?他们也很想你吧,想带你回家吧……呜呜,是你在叫吗?你也点头说是吗?急着想回家对吧?你别心急,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的翅膀会动了,很快你就能又飞起来了……可是,小如如,你飞走了,还会来看我吗?”
是夜,半夜醒来的如期,又趴在桌前,对着小篮子里的鸟儿轻声自语着。小鸟儿睁着乌黑的小眼,偶尔弱弱地叫上几声,似是回应着她。
窗外,黑影又一闪,看着屋内的小女孩又趴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清晨,如期是在一阵震天响的撞门声中惊醒。
又惊又吓地跑去开门。
一只又壮又大的全身雪白的狗‘呼’地蹿进来,昂扬的头,黑不见底的大眼盯着她,呼着热气的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
如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二少爷的狗‘将军’为什么会来?那恶魔般的男孩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原以为这几天平平静静的,鲜少看见二少爷,一直提心吊胆的事不会再来……可是,还是躲不过吗?而且是要叫狗来撕咬她吗?
一刹那,越想越怕,身子瘫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在她的惊惧的目光下,她眼中的恶魔还是出现了——同样的昂扬的头,黑沉沉的眼睨视着她。
只是,他手中提着的是什么?——是大鸟笼吗?
她惊恐又困惑地看着傅沣顼提着鸟笼一步步走来。狗‘将军’用狗鼻子嗅着她转了一圈,又摇着尾巴紧跟在自己主人身后。
如期呆呆地看着男孩走到方桌前。方桌上的篮中的鸟儿也呆呆地看着他,吓傻了都忘了尖叫。
‘咚’地一声,鸟笼在桌上一放。男孩的手伸向篮中——
“不要……”如期的心突地提起来还未放下去时,那只吓呆了的鸟儿已被关在了笼中。
“这只鸟儿现就住在这笼里了。你不许把它放飞了。我现在要鸟儿活着,你就得好好照顾它……要是它死了或不见了,有你好看的……”他回过头,凶巴巴地朝她喊。话落,那狗‘将军’还助威似的吼吼嘶叫几声。
如期吓得缩了缩脖子,微不可见地奴性地点点头。
看见小女孩脸上惊惧却又无奈屈服的表情,傅沣顼似乎觉得很满意,嘴角微勾,狗‘将军’跟上大爷,一阵风地走了。
‘啾啾’,‘啾啾’,鸟儿在笼中哀鸣着扑腾着。它似也感知到自己的命运——再也飞不上渴望的高空,只能囚在笼中。窗外树上,另一只鸟儿也飞进来,围绕着囚笼一声声地呼唤着它的同伴……
“小如如,对不起,我不能放了你,不能让你飞回家了,不能让你跟家人团聚了……请原谅我……因为我不敢,我害怕,那男孩很可怕……那只鸟儿是你哥还是你姐,它也很担心你吧,很想你回家吧,你别难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在笼中也会快乐起来……”
又一夜,如期又习惯性地对着‘小如如’述说着。只是这次,鸟儿不再睁大圆溜溜可爱的眼睛,耷拉着脑袋在笼中睡着了,小小的身影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无比凄凉和孤寂。
“叹,小如如,你都不愿理我了吗?”
年幼的小女孩无奈地叹口气,心怀愧疚地上床睡了。
一觉醒来,她被床前的人影吓了一跳。
“喂,小讨饭,快起来!”
傅沣顼站在她的床前,凶神恶煞地朝她吼了一声。
仿佛,真被他凶得有奴性了,她条件反射地哆哆嗦嗦地起身。
傅沣顼手一晃,鸟笼的小门一开一闭——占了半张方桌的大鸟笼里,又多出了一只翠鸟。
如期刚睡醒的懵懂的眼莫名其妙地盯着鸟笼,对面又甩过来一声吼:“这两只鸟儿,好好看着,一个也不许飞走了!”
说完,男孩满是汗珠的漂亮脸上闪过一丝细微难察的奇怪的别扭表情,人一阵风似的又从敞开的窗口跳了出去。
如期深感困惑地站着,鼻尖还遗留着男孩浓重的汗味,方桌上的鸟笼,两只小鸟似没感到眼前的困境,欢喜嬉戏在一起。那一只刚进笼的鸟儿——定睛一看,好似那只常围在‘小如如’身旁飞的鸟儿。
这鸟,是男孩——一大早从树上抓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