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反复发话,众人就算嘴中抱怨很多,却也只能作罢,不到盏茶时间,车队就已经整顿好,开始朝着林中前行。
苏流真看着众人连搭话都没有,一肚子想要炫耀的话都憋在肚子里,直接涨红了脸,这行程才刚刚开始他就碰了一个软钉子,顿时有些恼火了起来。他在祥城只是苏氏部落的旁系之一,平时都要看着嫡系的脸色做人,好不容易父母为他谋了个偏远小城的苏家管事,但最起码他也不用看人脸色做人了,可现在竟然就被人华丽丽的无视了。
跟在他周围的都是随他好几年一起为虎作伥的兄弟,还有两个仆人,他的面相向来是他的骄傲,白白净净,一眼看上去倒是很儒雅,若不是眼窝处淡淡的青黑,到是一个完全的斯文败类。想着跟着秦家的商队,他应该也是众人的中心,可一眼就看见了两个比他出色的男人,一个他知道,是秦家最杰出的的后辈,他不好得罪!
可另一个,那模样看的他恨不得重新回到母亲的肚子里,改个样子再出来!明明只是黑布麻衣,偏偏到了那个人身上还穿出了上位者的气势,那眉那眼,都看的他嫉妒的想发疯,明明就是一个平民。
“喂,前面你那个穿紫黑色衣服的男的,给苏少爷过来,爷有几件事问你。”苏流真身侧与他年纪相仿的男人得到了他的眼色,立刻兴致冲冲的朝着大队伍喊着。
噗!
苏净初坐在马车上捧着新鲜果子的手瞬间一抖,咬在嘴里的果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这苏家人怎么一副这么没有眼光的样子。岚生走路的速度虽然不快,那脚分明从未落地,衣摆处也一尘不染,若是后天境界最多也只能做到秦山那样不留脚印,要想不落地,没有先天境界根本想都不用想!
她笑着眯起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根本没有想插手的事,虽然岚生现在是她契约的器灵,可人家对自己根本没有归属感,再说连解决苍蝇的能力都没有,还叫什么三大不祥之灵之一。
按平时,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早就死无葬生之地,连个渣都不剩,可偏偏听到苏净初通过契约传来的脆声的加油,再看她一副小狐狸,就差没端出茶水看戏的模样,火气竟然退下了一大半,隐约间还带着些无奈。
无奈!这样是被往日认识他的人知道,非得惊的跪下拜见这能让岚生变脸的人是谁!
岚生眼神根本不屑于睁眼瞧冲他叫嚷的苏家人,脚下的速度更快,下一秒众人只看到残影,一阵微风过后,他赫然出现在队首,吓惨了正准备大显神威的苏流真。那速度,哪里是人应该有的,再看到挺拔的背影,分明带着隐士高人的悠然淡然的气息,也不知道秦家哪里请来的这尊大佛!
苏流真遥看了一眼岚生,“秦队长这收人也真是没个度,这样对待我苏氏部落的他还是头一个,哼!”
秦山恨不得翻个白眼,这苏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明明知道了这黑紫麻衣的男人的得罪不起,还要逞口头之快,当真是让人瞧不起。
“苏少爷若是心里不快,可以上前找他切磋,他可不是我秦家的老队员,我秦山可不敢说他什么!”
那话分明就是说,你自己没出息吧!没出息还要乱嚷嚷,有本事就自己冲上去打啊,他都打不赢,更不说你这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苏氏子弟了。
“你!”听着秦山的讽刺,苏流真恨不得气的杀人,偏偏苏子川根本没有下过秦家要是不把他安全送到秦阳城就会被逐出祥城的命令,他不过拿着鸡毛当令箭,可嘴中又眼不下那口气,一眼扫到苏净初在马车上愉快摆动的小腿,顿时冷哼一声:“那秦队长就是这么对雇主的吗,让一身酸臭味的野丫头坐在马车上,却让我这样身份高贵的人走路,看来秦家一点也没有诚意,一群低贱的人,不想在祥城立足了!?”
话音一落,岚生脚步一顿,汉子们怒了,而苏净初嘴边的笑僵住了,狠狠嗅了嗅自己的身上,明明带着清淡的花香,竟然被说成酸臭味的野丫头!看来与苏家当真是八字不合,如今离祥城已远,当即往马车上一站,小手往腰上一插,扬着尖细的嗓子。
“你这苏家旁系的渣渣!你这个狗仗人势的渣渣!你这个只会穿金戴银,力量低下的渣渣!还骂我商队里的众位叔叔们和美人哥哥,不用他们收拾你,我都要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样的渣渣才是合格的渣渣!”
如玉的小脸此刻以为一阵乱骂染上绯红,狠狠吐出了嘴里的果肉,那模样就是彻头彻尾的野蛮人,不过那动了怒气的模样,到是让众多走南闯北、无妻无女的汉子们大大感动了一把,恨不得将身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掏出来给她。
看看,怎么他们怎么看苏流真怎么不顺眼,怎么他们怎么看苏净初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怎么觉得贴心,就像看着自己的亲闺女一样!
可他们自然不知道苏净初现在在咆哮,叔叔们,你们可要多拿些好吃的给我呀,不然我这小身板可挨不了几次打。
苏净初小腿一蹬,快如闪电,落地时故意往右侧一歪,做出一副没有适应这速度的模样,让众人心中狠狠揪了一下,下一秒又很快稳了过来,朝着苏流真冲了过去。
体态娇小,偏偏在此刻所有人的眼中显得格外高大,白衣胜雪,乌色墨发在风中张扬,精致的脸上带着格格不入的严肃,一眼一眼映入苏流真的眼中。他想闪开,偏偏全身想被什么力量锁定了一般,只能怔怔的看着苏净初,忽然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
唇瓣微张,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渣渣!”随即,藏在背后的右手狠狠抬起,路出了它狰狞的真样,半米来张,两圈宽的模板,前侧还挂着两个明晃晃的银色螺钉…
“啪!”
众人张大了嘴巴,就连跟在苏流真旁边的仆人也惊得说不出话。
“啊!”苏流真一阵哀嚎,苏净初不罢休的再砸两下,带着螺钉的木板次次见血,而她口中还一直碎唸着:“你个渣渣!你个苏家渣渣!做个合格的渣渣就好!还要出来跳脱!说!你是不是个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