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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上下手一松,把竹丝往边上一撇,轻蔑的拍了拍手,“哼,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该刺?想反抗,门儿也没有!你没听说过曲骨穴吗?扎上了,包你生不出孩子!”

梁小甲手捂着下腹,疼的腰都直不起来,不住“哎呦,哎呦”的小声哀嚎。

“我……没……我就想,擦擦汗!”梁小甲有冤无处诉。

昭云愣怔,擦!汗!

“那你不早说?”昭云立马软了下来,扎都扎了,这……怎么办嘛!昭云在一旁为难的搓手。

对面的梁小甲才刚从疼痛中缓了过来,把昭云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等等,生不出孩子?!

“凌昭云!你!老子跟你没完!”梁小甲忍痛拔除下腹的金簪,就势,从上至下,向昭云狠狠刺了过去。

昭云身子一闪,跟梁小甲擦身而过,轻盈的转到他身后,双手一抓,一拧,把梁小甲的两条胳膊扭到背后,再一错,就听梁小甲的骨节发出咯吱吱的响声。

他手里攥着的金簪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别动!你要敢挣扎我就拗断你的胳膊!让你这辈子都偷不了东西!”

“你!你这个恶婆娘!”梁小甲像是个快要炸了的爆竹,就连脖子都憋得通红,脑门青筋都爆了出来。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不就是一时手快吗?再说,你要擦汗不早说。我要是右手用力,竹丝再勒紧点,你小命就没了!你这不还留着条命呢吗?”

“你!你无赖!”梁小甲被昭云的诡辩神逻辑彻底打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早知道,他才不回长乐呢!哪怕公孙止不让他在醉城栖身,他也不回来!

“你有空,也练练功夫!瞧你,反应慢,内力差。除了易容偷东西,你再不会别的了?跟你说,要想以后有发展,就得全方位多角度开发潜能!谁知道哪片云彩有雨呢,是不?等你老了,偷不动了,吃什么?不能满足于现状!”昭云越说越痛心疾首。

梁小甲下腹的伤口不大,血缓缓流着。喋喋不休的昭云在他眼里就像是只讨人厌的蚊子,恨不得一掌拍死她才解气。

“够了!有完没完!”

被梁小甲一吼,昭云住了嘴,她眼见,瞅见梁小甲脖子上有根若隐若现的红绳,“咦?这是什么?”她右手攥住梁小甲的两只手腕,一拧,疼的梁小甲龇牙咧嘴。她这边腾出左手,把那根红绳拽了出来。

“你别动!”梁小甲厉声呵斥,不断扭着身子,奈何总也逃脱不了昭云的钳制。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梁小甲越不想让昭云动,昭云就偏要看看是什么。拽出绳子,上边坠着块拇指粗细的玉坠。

昭云拿起来,仔细端量,原来是枚印鉴,顶端刻着“昌隆”,另一端刻着“梁有根”。

昭云看了看弯着腰的梁小甲,想笑,拼命忍住,“原来你叫梁有根!”

梁小甲憋得脸通红,不住喘着粗气,“喂,快还给我!你拿了也没用!”

昌隆是秦国最大的钱庄,据说跟朝廷的关系非比寻常。更有甚者,说昌隆是太皇太后一手操持起来的产业。究竟是不是也无从考究,反正昌隆钱庄在秦国很牛就对了。

“怪不得你不愁。原来把偷来的东西变现存起来了!”昭云手上一用力,生生将红绳扯断。梁小甲脖子上又多出一道血印子。

昭云顺手将印鉴纳入怀中收好。

梁小甲偏头嚷嚷,“你干什么?把印鉴还给我!”

“不管你存了多少钱。我都当你入股了!回头,我在长乐开间买卖,你是大股东。年底给你分红!”

梁小甲欲哭无泪,可怜巴巴的,“开什么买卖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啊!”

“行了,别叽歪。一个大男人,至于吗?你偷东西挣钱不容易,开买卖钱滚钱不是更好吗?年底真给你分红!我九你一!”

“什么?你这不是明抢?”动梁小甲什么东西他都能忍,唯独动了他的钱,忍不了!

梁小甲蓄积全身的力量,身子向前一纵的同时伸出腿来反踢向昭云小腹。昭云躲闪的功夫松了手。这一次,梁小甲算是孤注一掷。他像是条滑溜的泥鳅,身子伏地,就势向前一个侧翻,逃离了昭云的掌控。

再起身,梁小甲眼中盛满了怒火。

刚才就地一滚的时候,垫在胸前的其中一个馒头也掉了出来。这会儿,他站在那儿,穿着宫女的衣裳,头发散乱,脖子上深一道浅一道的血印子,为了遮挡喉结贴着的猪皮耷拉着,前胸一高一低,下身流的血染满了裙子,手腕红肿不堪。

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是个人了。

昭云盯着他看了看,歉疚油然而生。尤其是想想梁小甲以后生不了孩子,更是觉得对不住他。

“要不,我八你二吧!好不好?”

“你!去!死!”

梁小甲攥紧拳头,气势凶猛的迈步向昭云袭来。压抑了很久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昭云眉眼一敛,运动内力准备迎敌。她早就把了空大师嘱咐的话抛在了脑后。

瑶光阁

夜深沉,月当空。

商无瑕举杯邀月,甚有雅兴。

吱嘎——

越人推门而入。屋里没点灯,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外不甚明媚的月色。

“启禀侯爷。国师突然现身棠梨宫!”

商无瑕一听,转过身来,焦急询问,“哦?国师现在身在何处?说过什么?”

“国师说凌小姐是他爱重的人,希望太皇太后不要为难她。”略微沉吟,越人继续说道,“太皇太后命凌小姐今夜宿在宫中。”

商无瑕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原因,可国师对凌昭云的看重已然让他咋舌。

“国师出了锦瑟宫,便下落不明。属下无能,跟丢了!”对此,越人懊恼不已。

商无瑕摆了摆手,“越掌家休要自责。国师乃是高人,他若有心,会来找本侯的。”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不虚!”随着一声响亮的佛号,了空大师踏入门中。

商无瑕跟越人齐齐看向门口,可不就是了空大师?

商无瑕喜形于色,赶紧上前,“国师,一别经年!想不到,国师还没忘了无瑕。”

“阿弥陀佛。贫僧与施主可是天天见面!”

商无瑕一愣,“此话从何说起?”

“施主乃是繁星之中,最为耀眼的一颗。”了空大师,抬手遥指夜空。月色朦胧,云彩飘忽,遮挡住了点点星光。可还是有较为闪亮的星光透过云层,展露星芒。“贫僧闲时都会同施主聊上几句!”

商无瑕自嘲一笑,自问理解不了,“国师的境界,无瑕拍马也追不上!”

了空大师双手合十,深施一礼,“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妄自菲薄?”

商无瑕将这个话题暂且搁置,他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个明白。

“国师,还记得前次你来,吩咐无瑕的事吗?”

了空点点头,他当然记得。

“国师,老侯爷的旧部里。名字带云字的后辈,只有凌昭云跟玉家姐弟。先不说凌昭云。那玉家姐弟明显不对头啊!”

“阿弥陀佛。自古这世间就有正有反,有好有坏,有强有弱,有神有魔。凡事对立,凡事互生。若没有失败,就没有成功的喜悦。若没有错失,就不会有珍惜的可贵。”

说罢,目光灼灼的望向商无瑕迷茫的眸中。希望他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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