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耀抱起小谣回了房间，安置好了她又回到客厅。不出所料，张漾已经不请自来。
“她究竟怎么了？”张漾问。
“你已经看到了，难道还不明白吗？她已经忘记我了，你满意了吗？”
张漾惊讶，无数的疑惑盘旋“但是她还记得我啊。而且她看起来很正常，不是吗？”
裔耀笑得惨淡“是啊，她什么都记得，唯独就忘记了我。”
张漾快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骂“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啊，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裔耀笑得邪恶“你应该知道的，张漾。要我告诉你吗？要我把整个过程说一遍吗？”
“畜生！”张漾按耐不住，一拳狠狠揍在裔耀的脸上。
裔耀却好似在享受般，擦去嘴角的血迹。依旧对着张漾挑衅“她在我身下求饶，她求我放了她。她竟然求我放了她！哈哈哈…”
张漾已经彻底癫狂，将裔耀扑到在地上，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不停地挥舞。每一拳打在裔耀的脸上，他都像是在享受一种解脱，笑容在脸上不断扩大。
“我现在就要带她离开！”
裔耀却奇迹地站起来“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你会害死她的，你知不知道！”
“如果就能这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
“疯子！你真的疯了！”张漾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
“我早就疯了，在爱上她的那一刻，我就彻底疯了。”裔耀突然锐利地扫向张漾“你确定你能带走她，你确定她愿意跟你走！”
“她想要离开你。这还不够吗？”
“呵呵，张漾，我该佩服你。骄傲的漾大公子也会甘于被人利用，令人惊讶啊。不过你要明白，她现在根本不需要利用你。”裔耀很高兴看到了张漾苍白的脸，继续说“小谣确实忘了一些事情，但只限于一些不好的事。现在的我在她心里依旧是完美的哥哥。她不会离开，她会一直在这里等她的哥哥回来。”
张漾脸色苍白，脚被死死钉在了原地。现在的他难道连利用价值也没有了吗？
“那你是怎么解释你的存在的？如果我刚刚没有看错，她根本不认为你是他哥哥。”张漾问。
裔耀心中一痛，他的致命伤竟然如此轻易被看破。
“你要继续告诉谣，你不是她哥哥？你能瞒多久？她总有一天会要找自己的哥哥。到时你要告诉她什么？说她的哥哥永远回不来了吗？那样，今天这样的状况仍会再次发生，甚至比今天更严重。”
裔耀握紧的手突然放松，眼里闪过算计的精光“你说这么多，无谓是要带小谣离开。好，我不会阻拦，你现在就可以去带她走。但是…小谣一定要知道离开的原因，到时你要怎么回答她。告诉她我就是她的哥哥吗？结果，你应该知道。”
张漾已经不能反驳，他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凭谣的倔脾气，她不知道原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自己离开呢？
“呵呵。我就赌你的不忍心，赌你爱她不比我少。所以，张漾，你不会带她走。哈哈哈…”
张漾无力转身，“总有一天，我会带她离开你身边。”
“随时恭候。”
张漾还是一个人离开，身旁空无一人。为什么上天总是和他开这种玩笑？明明幸福就在眼前，他却要硬生生放手。
裔耀颓然坐在沙发上。他其实很羡慕张漾，至少他的爱可以大声地说出来，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追求。就算是把小谣带离自己身边也可以名正言顺，甚至得到别人的祝福。他呢？他的爱是不伦的禁忌，是罪恶的证明，是末日的爱情，是不被祝福的梦魇。
裔谣倚靠在门边，泣不成声。有多少次，她按耐不住就要冲出房间。可是她是懦弱的，她很自私。她不敢站在漾的面前，告诉他，她爱的是哥哥，她想要留在哥哥身边。她做不到。
同一个夜晚，三个人的痛苦，不断纠缠。
*
次日，裔耀的手机一大早就不断响。
“喂！”裔耀不好气地说。
“耀，这么凶干嘛啊。你吓到我了。”发嗲的女声令人毛骨悚然。
“你又有什么事？”
“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想和你分享一下。”
“我没兴趣知道。”
“真的吗？不知道裔谣的亲生父亲是谁呢？”夏晓曼状似不经意说出。
裔耀沉默许久，声音冷冽“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不要这么急嘛。你这样我会心疼的。这样吧，晚上来我这里吧。”
“好。”
裔耀挂上电话，心却平静不下来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裔谣刚从餐厅出来，看到哥哥还没离开。问“不是去上班吗？怎么还没走。”
裔耀递给她一张卡，说“我今天可能要晚些回来。这是副卡，你今天出去逛逛，不要成天憋在家里。”
“恩。”
裔谣接过卡。刚听说他要晚点回家的时候，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可是又为哥哥的转变感到高兴，他竟然容许她一个人出门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裔谣默默想着。
一大早的购物中心人并不是很多，裔谣本就无事，开始在男装专区逛了起来。
她在一个橱窗前停下。这是一件纯白的衬衫，袖口，领口边缘仔细看可是看出是用暗红色红线缝制。很特别的设计，各方面来看完全是为哥哥量身打造的。
“喜欢这件衬衫？”一个富有磁性的女声说。
裔谣转头，惊讶“TINA？”
TINA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继续大量衣服“这件衣服不是漾的风格，不是送给他的吧。”
裔谣点头，笑说“怎么？追他都追到中国来了。”
“漾要是知道你送衣服给别的男人，不知道要多痛心啊。他陪在你身边应该有十年了吧，你也真下的了这个狠心。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一点了。”
“你不是也追了他十年，你又看上他哪一点了？”裔谣反问。
TINA惊讶转头看向裔谣“你知道？”
裔谣无视她的惊讶“我知道，我都知道。包括你是他床伴的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TINA别扭地问。
“从你们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了。那时候他还是个笨笨的大男孩，做完事也不知道擦嘴。浑身都是你的味道就敢回来。我怎么会不知道。”裔谣沉浸在回忆里，嘴角带着苦涩。
“是因为我，你才没有答应漾吗？”
“不是的，因为我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人带我走。”
“你既然爱着别人，为什么不放过张漾？他有多痛苦，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放不开啊！我有试着放手，可是我真的放不开。”
“我不懂，我可以看出来你是爱着他的。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还容许我留在他的身边？”
“因为他要的我给不了。你很爱他，我总是想如果有一天，你取代了他心中的那个位置，我也许才会甘愿放手吧。”
TINA奇怪地望着裔谣，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裔谣，你不像个人类。你很残忍，不仅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是这样。”
裔谣讪笑“那你呢？你那么爱他。我怎么觉得你在劝我和漾在一起。”
TINA别过头，说“也许是和你一样吧。想找一个借口好让自己离开他身边，也许那样我才能死心。”
也许是她们站在橱窗前太久，服务员过来对她们说“小姐，需要我为你们服务吗？”
裔谣指着橱窗里的衬衫说“我要这一件，尺寸大小就和橱窗里一样。”
“小姐，很抱歉。这是我们的设计师亲自设计裁剪的，所以我们只有这一件。当然我们可以把这件衬衫脱下来，洗烫好给您。您看可以吗？”
“好的。”
等到她们回来取衣服时，却看到柜台的服务员竟与夏晓曼发生了争执。是冤家路窄吗？今天还真是碰到故人的日子啊。
“我就要这件衣服，我出双倍的价钱。”夏晓曼傲慢地说。
裔谣的到来对于服务员来说，终于获得了解脱。
“裔小姐。夏小姐也看中了您选中的衬衫。”转身又对夏晓曼说“夏小姐，裔小姐就是这件衣服的买主。您可以和她协商。”
“裔谣？”
“好久不见，夏小姐。”裔谣不咸不淡地说。
夏晓曼看到裔谣显然有些气弱。毕竟和她比钱，自己还差得太远。不过此刻的她更加不愿输了那一口气，她已经憋了太久了。
“裔小姐。真巧，我也看中了这件衣服。我愿意出三倍的价钱，我也知道裔小姐不缺钱。可是今天这件衣服我是要定了。”因为紧张地关系，夏晓曼握着衣服的手越握越紧。
“这位小姐，你这和抢有什么分别。”TINA有些看不过去，开始与夏晓曼争论。
“好。”裔谣突然的出声，她们两个都不敢相信裔谣会这么快妥协。“这件衣服我不要了，你要就拿去吧。”裔谣重复。
夏晓曼得意一笑，像是战胜的公鸡，骄傲地去柜台结账。
裔谣不置一词，转身就走。
TINA就不明白了，问“你干嘛把衣服让给那个女人？她也太不讲道理了。”
“脏了。”
“啊？”TIAN没听懂。
“衣服被她弄脏了。”裔谣冷淡地说。
TINA转身望向夏晓曼。夏晓曼依旧紧紧抓着那件衬衫，并且衣服已经被她握出了很深的褶皱。TINA了然一笑“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为什么不要那件衣服了，更明白了你为什么不要漾了。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你对那个男人的占有欲太强，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裔谣不答。她有多疯狂，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爱上了哥哥，爱到无可救药。裔耀就是她的慢性毒药，时间越久只会中毒越深。直到毒药深深植入心脏，再也戒不掉，去不了。
*
透露一下，夭都是听着丁当的《亲人》，《猜不透》和《你为什么说谎》码字的。总觉得写着很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