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进来的是洛府的管事张德,也是正室杜夫人的亲信之一,为人嚣张跋扈,对待下人们极是残忍,婢女们被他玩弄了不少,向来态度极为恶劣的,就算是洛池将军,也有所耳闻,不过,他今天却为何如此慌张?
“张德,你这是怎么了?居然慌张成如此之状,成何体统?!”洛池微微的不悦道。
张德紧忙叩首,“将军,不、不、不好了……外面的门客们都要造反了!”
“什么?!”洛池猛然惊住了,噌的一声站起身,绕过桌案直接来到张德跟前,一把提起形容瘦弱的张德,暴怒道,“门客怎么会造反?!——说!”
洛池本是统帅,声音宽广至极,再加上他此刻暴怒惊乱,不自觉的用上了些许内力,但在张德眼底,这一声足以让他恐惧得心神俱裂!
“将、将军……是洛蓉儿小主和门客墨玄之妻十七姑娘发生争执,恼怒间,洛蓉儿小主不小心出言侮辱了这些门客,便引起众门客们众怒,现在……众门客们都在收拾行礼,准备离开洛府。”
“混账!”洛池彻底暴怒,随手拍在桌子上,只听得啪的一声,暴怒之下的洛池没运好力道,竟然将梨花木的桌子拍得粉碎!
“这个该死的洛蓉儿,嚣张跋扈不说,居然敢侮辱到了众多门客身上,她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前几日,江北大秦兴师南下,几十万大军跨云河南下,开始侵吞云河岸旁各小国,我大周王朝岌岌可危,各诸侯国各自为政、招兵买马,值此用人之际,这洛蓉儿不想着为为父分担,居然还敢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张德颤颤巍巍的叫道,“将军明察!将军明察啊,这根本就不关蓉儿小主的事情,分明是那个唤作十七的下贱丫头在挑拨是非!蓉儿小主一向心地善良,她怎么可能如此出言无状呢?这分明是十七那个贱女人故意设下的圈套……对了!对了,此事有霜儿小主和玉渊公子在场,可以作证!”
提到了洛霜儿和玉渊在场,洛池微微的缓和下了神色,睥睨的问道,“霜儿和玉渊公子难道没有出言阻止吗?”
张德悄悄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禀将军,霜儿小主和玉渊公子倒是出言阻止了,可是……怎奈那个十七实在太过刁钻,几句话便将两位说的哑口无言。”
洛池轻轻的叹了口气,神色悠远,“十七啊……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剑姬,你的在天之灵,可莫要怪我。”
正当众门客们收拾行李,携妻带子的准备离开洛府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厉喝,一个身着铠甲的中年男子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弯下身子,向众人恭敬地拱了拱手,“诸位,留步!小女无知,冒犯了各位,在下洛池替小女向诸位赔不是了。”
为首的一个门客冷笑,“在下可受不起这一礼,不过是一介贱民而已,在洛府众多主子眼中,我们怕是连个奴仆都不如,洛夫的主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有事没事的就可以找茬肆意侮辱,在下志大才疏,没资格做洛府的门客,还请将军回去吧!”
被这么一冷言挤兑,洛池的脸色很是难看。
“就是啊,还请将军回去吧,”另外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心灰意冷,“我苟谨今年已经七十二岁有余,为洛府门客四十三载,虽说没什么功绩,却也一番苦劳,当年将军被困于郎暨,在下和洛府之上百门客,只身前往,之位救出恩主,谁想到……上百门客,最后只剩下八人……”
说到这里,老人忽然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等门客,前来投奔于将军,一直兢兢业业,为报恩主知遇之恩,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而现如今,谁又曾想到,我等之所行,在恩主眼底,居然将我们视为奴仆!将军啊,你如何对得起当年为救你而死去的上百门客?你如何对得起这天下贤士豪杰?”
别人的跪拜,洛池可以坦然受之,但是眼前这位老人……他却不得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位老人已经在洛府中做了将近五十年的门客,一直兢兢业业,十几年前楚越交战,他败走郎暨,被楚国所俘,就是这位老人毅然带着上百门客杀向郎暨,上百名门客浴血奋战,最后只剩下八个人,这才救出自己,这是救命之恩,高于天恩!
若是连这种门客都黯然离去,怕是这天下之人会戳着脊梁骨骂洛池不仁不义!
“仲父,我……”洛池一脸的悲怆,哽咽的朗道,“是洛池不义!愿弑女以谢天下!”
闻讯赶来的洛霜儿和洛蓉儿早已经呆住了,只有十七一脸盈盈的笑意,似乎丝毫不为之所动。
“父亲!女儿知道错了……”听见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为了平息这些愤怒,居然要杀掉自己的时候,洛蓉儿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傲慢和不可一世,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爬向了自己的父亲,凄厉的哭诉道,“父亲!父亲,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看见洛池居然为了自己下跪,又要为平息门客们的怒火而弑女,老人终于忍不住,又拜了一拜,“将军请起,是老朽糊涂了,将军一介名将,向来礼贤下士,怎会将我等视作奴仆……是我等糊涂了!”
在一旁冷眼而视的错儿挑了挑眉毛,浅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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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死啊啊啊……难道这本书完全木有人看吗?5555555……泪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