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远和凌若风坐下,叫了茶和点心,之后的一小段事件里,都非常沉默。
“表叔似乎以前从来不来这种地方,为什么会对这醉月楼独独感兴趣?”对于自家表叔,凌若风也是了解的,那就是个工作狂,每天几乎都是很晚才会回家。
“因为想见一个人,她曾经救过我一次,我想再见见她!直觉告诉我,我在这里等,一定能见到她的。”秦观远喝着茶,眼睛无神地盯着窗外。
“表叔,可是女子?”
“是。”
凌若风也挺了解的,他的那位表婶,性格泼辣,人也并非多么出色,也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除了稍微年轻,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长处。
可以说,对于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是他的表婶,凌若风是相当困惑的。
“表叔可是想纳妾?只是怕表婶那边不好办啊!”凌若风有些同情地看了看秦观远。
“想哪里去了。”秦观远面色一黑,“那是故人的女儿,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
秦观远一顿,拿起茶杯,仿佛喝酒一般,一口闷下去。
“虽说是故人,但是她也未必记得我了。于她而言,我只是那么普通的一个人……”
那口气,让整间厢房,都弥漫着哀伤的气息。
那氛围,让本来心里不是非常痛快的凌若风,也跟着感伤起来了。
“若风,你的婚事,也该早点定下来了。今天这样的事情,闹得真是不像话。”秦观远也明白,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凌若风自己挑起的,怪只怪旭鹏养了个好儿子,凤都的小姐们啊,如同狂蜂浪蝶一般,拼命往上扑。
“表叔……其实……”
凌若风在这件事情上,总算找了个新的诉说者。
父亲对这件事情,一直推诿,总说一切要看薛家的意思,去了薛家呢?薛夏茹不是不在,就是闭门不见,后面索性薛家上下都没人了,让凌若风很是恼火。
然后呢,凌若风就跑去找自己表哥想办法,他和楚君兮从小一起长大,胜似亲兄弟。
可是呢,楚君兮除了优游自若坐在那里听,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好在呢,楚君兮并没有打听是谁,考虑到楚君兮见过薛夏茹,凌若风可不想自找麻烦。
而现在,意外碰到了表叔……
平时很难碰到表叔的,他总是在工作。
凌若风那颗有点脆弱的心,突然又莫名充满了希望。
“表叔,我其实有喜欢的女子,可是我不懂这女子。她极力帮我破坏和楚容心的婚事,后面却对我爱搭不理的。我想让父亲去提亲,父亲不肯,说我和她不合适。父亲明明都说过,我的婚事一切依照我自己的意思,为什么父亲不让我娶她?”
凌若风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那女子可是好人家的女儿?”秦观远问。
“是啊!”在军营里,凌若风已经恶补过薛景禄当年的丰功伟绩了,崇拜之心有如高山仰止。
“照例说,旭鹏不是计较门第之人,那也许,是有其他的考虑吧!”
桌上的茶杯里,温热的茶水慢慢荡漾着。
“说不定,那女子,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也许你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走进她的心里。你只能靠着一点念想,苟延残喘地过着,内心的希望,已经从最开始的拥有她,变成了能见她一次。说要忘记吧,可是说了那么久,都没有办法……”
“这……”
表叔描述的这场景,感觉……好相似。
她喜欢的是谁?
是那个看起来一点都不正经的做生意的,还是那个长相清秀和她手牵手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想到这里,凌若风就是愤气填膺!
他恨,恨她为什么要和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的,那些男人,家事相貌哪里比得上他!
虽然薛景禄是厉害,但是说起爵位,也不过是个侯爷,一个侯爷的女儿,嫁给他肯定是高攀了,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她不同意?
“表叔,我不管她喜欢的是谁,她必须喜欢我!”凌若风此时,逻辑仿佛刚才的方雅。
“若风,有很多人,很多事,不是我们想得就能得到的。做人要看开一点,不要拘泥于执念。”秦观远的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说服血气方刚的凌若风呢?
“表叔,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那么多的官家小姐,我完全没有兴趣。我脑海里每时每刻都是她,根本就没办法忘记。表叔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想个办法,把那些男人赶走,让她只爱我一个!”
小猪啊小猪,我这么爱你,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若风,做人不要太过执着。”秦观远的心里并不好受,他的话,也只是差不多应付一下凌若风了。
“秦观远,你给我出来!”一声震天大吼,从楼下传来。
还在各自想着自己心事的两叔侄,被这吼声吓了一跳。
“表叔,听着声音,是……表婶?”
凌若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表婶太厉害了,他受不了啊!
“你这没良心的,家里好吃好喝供着,你却来这败家的地方!”
“随便喝杯破茶,就要好几两银子,家里那么多茶你不喝!”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年纪轻轻嫁给你一个老头子,本想着男人岁数大知冷暖,谁知道嫁了你这么个不入流的东西!”
“王八羔子的,每天都不知道回家,每天就知道在这破茶楼鬼混!”
泼妇带着人,怒气冲冲走了进来,然后指挥下人,“来人,给我砸!”
刚准备动手,秦观远便走到楼梯口。
“谁敢动手!”
那气魄,那阵势,才是叱咤风云的秦相,该有的东西。
“你这不要脸的老头子,学人家喝什么茶,光这几天,就去了百余量银子,敢情是养了个小的是吧!我可怎么过啊……”
泼妇坐到了地上,边嚎边拍着双腿。
“百两银子?醉月楼茶费虽然不算便宜,一日一两银子已经绰绰有余。我早就说过,你要拿钱补贴娘家,我没意见,但是不要把你用掉的银子,算到我头上来!”
秦观远甩了甩胳膊,“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泼妇见大家纷纷指指点点,哭得声音更大了,“早知道就不要相信媒人的话,随便找个普通人嫁了,也没有这档子事啊!”
说得,好像确实秦相是在养小妾一样。
“表婶!”凌若风停不下去了,只能硬著头皮上来,“今日是恰好遇到表叔,在此小聚,还请表婶不要误会。”
泼妇见是凌若风,立刻换了个嘴脸,“感情这死老头子每天都是和你一起喝茶?这样也好,我们秦府家宅人多,只靠老爷一人收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如侄儿你孝敬孝敬你叔叔,把茶钱都给了吧!”
“如儿,别胡闹了,跟我回去!”
听了这话,大堂上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对于秦相夫人,大家其实一直还蛮八卦的,这下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极品啊,极品啊,极品的大家觉得可以在地上去找自己的眼睛珠子了。
“爹爹,娘亲,你们不要吵架!”
一个小奶娃,走路都走不稳,摇摇摆摆地突然出现在大堂内。
“爹爹,爹爹!”奶娃见了秦观远,马上扑过去。
“乖念如,爹爹在这里!”抱起小奶娃,愤怒的表情才稍微有了一丝松懈。
“你这当娘的,就这样让女儿在外面乱跑?”
由于抱着女儿,秦观远没有大声呵斥,对着那泼妇说,“跟我回去,否则一辈子都不要回去了。”
然后呢,只剩下凌若风一个人傻傻地站着。
他挺同情表叔的,然后觉得有这样的表婶,他自己都觉得很丢脸。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里,凌若风也站不住了,匆匆付了钱,马上走人。
楼上。
“丫头,你有没有觉得……”沈苍岩看完这场戏,想了半天。
“说。”薛夏茹依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秦相中意的女子,有点像是……梅姨?”
“然后呢……”薛夏茹反问一句。
然后呢……当然没有然后了……
就算秦观远喜欢的真是娘,那又怎么样呢?
黑夜,慢慢降临了。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连天上的星星,都藏了起来,方便地上的各位,做着各种事情。
然而……
如果说,有一个比赛,是关于最囧的一天,那么薛夏茹,绝对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作为参赛内容了。
现在,楚君辰的内院里,一张雕花大床上,白色的纱帐,让一场现场版爱情动作片若隐若现。
两条身体拼命的缠在一起,叫声也是一声大过一声。
这也不是薛夏茹第一次看活春宫了,这画面本身,倒是无所谓。
可是……
薛夏茹正趴在房顶上,她的左边,是勤奋好学天天向上的万俟离好宝宝。
一双凤眼微眯,看着里面就不挪眼了……
好吧,这还算是男人的表现……
可是万俟离同学,你不要摆出那么一种观摩学习的表情行不行,如果不是事先提醒你,你是不是就要开始边看边问了?
好吧,也许左边这位,只是稍微二货了一点,但是右边这位……
我说楚君兮四殿下,你万年面部表情不变我也就忍了,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在看你的媳妇——就算你不喜欢没碰过但那是你真媳妇啊,在和你亲哥哥滚床单。
好吧,你不在乎,你无所谓,这也就算了。
大哥,你别摆出一个和万俟离差不多的欣赏观摩的状态啊……
尤其是,她左右这两位,气定神闲,内息一点波动都没有。
还有就是,我就算再没节操,好歹是个女的吧,你们两个大男人和我一个小女子一起看这东西,难道就不该问问我,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啊什么的?
这两个是不是男人啊!
薛夏茹的内息,乱得一塌糊涂,不是被春宫图影响的,是被左右两边这两位哼哈二将给气的。
羽风的春药,下手已经很重了,被万俟离看了以后,又加了点东西进去……唯恐天下不乱。
偏偏啊,这万俟离还一副我是无辜的好孩子的模样,仿佛调配春药,就像是吃泡面应该加调料包。
反正,这春宫图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
反正,那二位还在滚……
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看了。
因为春药的关系,床上的两人一点都不知道疲倦,只知道不停的索取,看得薛夏茹觉得好困。
“殿下,皇上已经和静贵妃娘娘就寝。”羽风回来,带来了消息。
“那殿下,我们走了,一切照计划进行。”薛夏茹和万俟离二人,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今天的计划,有两个部分,两队人马,分头进行。
一路来到皇宫,直奔皇上的寝宫。
寝宫并不算多大,因为皇上和贵妃都睡下了,所以屋内,是黑漆漆的一片。
所有的侍卫都站在门外,里三层外三层,感觉和校场差不多,每个人,神情严肃,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换一批人,为了确保,守夜人足够清醒,不出差错。
守卫如此严格,如果是闯,基本是不可能闯进去了。
开始的时候,薛夏茹想过直接迷晕所有人,可这个想法,有个疏漏之处。
假设第二天早上,大家逐一爬起来,便知道自己被下过药了,知道倒是无所谓,万一后面又来了事情,怎么办呢?
------题外话------
不知道什么原因,某两位取消了收藏,郁闷了俺一天
都是我的错,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