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下着大雨,我才记起在稍早的时候也下过雨,记得后来凝幽出去过,然后敌人就袭击过来了,我相信凝幽,因此不会认为这王爷府邸上出现的外人,是他带来的,而他身上也确实受了伤,虽然后面竟然有那么大的气力对我,让我感觉有些难堪,但是我心里却未尝不是有些欢喜的,虽然在迷糊中与凝幽有了第一次,倒也是幸甚幸甚了。
站起身子来,把手浸到水里,一阵钻心的冰凉。
雨水多的天气里,寒气总是最重的。
我抬头看窗外,明月一片清辉,可也该是时候出去了?念至此,便想起了已经好久没见到博云了。
身边的男人隐约有了动静,我低头问他:“你现在该拿博云怎么办?。”
他的眼暗了几分,却还是不变的笑:“我怎么敢忘记博云呢,少主要活的人,便是阎王殿都不敢收。我就算是现在动了你,也是时候把你还回去才是。”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到头了,也只有这样说了把。
见着凝幽不回话,我又殷勤道:“你现在可是要出去?”
凝幽“烦得很,出去走走。”
我见他一个人出去,实在不放心,跟他后头也走了出去。
他前头走,我后面跟,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一处水涧边。
月光铺开来,反得一片冰凉。
凝幽下了水,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沉沉浮浮。
我何尝会想到是这般光景,不禁一顿,未上前。
他闭着眼睛,只细细地看着面前不断流走的水,发白的唇微微抖着,一翕一张。
我看着水里的男子,沉沉浮浮在暗流里,一头长发被冲得飘散,却阖上了眼,静静地笑着。
衣料吸足了水,他的身子隐约可见在晃动着。
我原以为他是在玩水,忽然之间却注意到他的身体在渐渐地下沉,仿佛是没有支撑的娃娃一样。
我没想到凝幽会这样,只得冲进水里,狠狠地把他拎出了水面,往石子滩上一掼。
他早弄得一身狼狈,原本也是极重仪表的人,竟然变得脆弱,我不由一阵火起,反手就一个耳光,朝他的脸一下扇过去。
他被扇得转过头去,翻身趴在那里,昏天暗地地开始吐水,好像要将心肺都呕出来般。
我一转头,却见得是浑身湿拓狼狈的凝幽,冻住的面上一丝丝的怒气,含星似水的眸子一扫怀里抱着的人,惊折出一点点心疼来。
心下一动,脱了自己的衣服递给他,他似是怕冷,蜷成了一团,不住地抖。
我扶他站起来,相互依靠着走回房去。
我让他躺下,自己口里却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哪,怎么一点分寸都不知道呢.这一点博云可是比你好得太多了."
凝幽听完我这句话,刀一样的眼神便刮过来,他的意思我自然知道,我赶紧摆手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先歇息下,我出去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往后走.留下一脸落寂的凝幽。
王爷府邸别院。
一棵百年大树下,一个男子幽黑柔亮的长发随意绾在脑后,别着一支玲珑剔透的白玉簪子。俏生生的身影静静地立在一株颇有年岁的柳树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天空。
我无言看了良久,终于放轻脚步缓缓走了过去。身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博云了.
这几日来,虽然他未再允许我请脉,但是,我却知道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他看见我,虽然 “昕儿。”他出声唤我,话语一如既往地温柔。
我迟疑着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盯着他和气的笑脸。
那种一尘不染的清澈,时至今日仍是叫他如此迷恋沉溺!他是应该我与凝幽之间发生的事情把,他竟然还如此容忍我,真是好男人啊。
向来理智如他,也许是因为不能,才这样入神。把遇见当作是缘分,把无意的微笑当作了真,博云心头微微泛苦。
“王爷有何事吩咐?”我突然彬彬有礼起来。
“昕儿,你在府里这么久了,还习惯把?”他笑地很纯净,虽然明知我会出言讽刺。
我淡淡瞥他一眼,“我在王府里唯一的事情不过就是为王爷请脉,如今王爷已不需要,那留着我在府上何用?”
博云清俊的脸庞上依然笑意融融,缓缓说道:“凝幽有了心疾,我若是没了病,他也是需要你照顾啊。”
“你……”我侧头看他,恼怒地说,“王爷不怕我一时疏忽,误了他的身子?”
“你?”那个眉宇间本来隐隐有一丝倦意的男子突然涌现出一脸不加掩饰的欢喜,话音里也透着愉悦,柔声道:“你不会。”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不能懂他——
他为何在我那样一番话后仍然会对着我这样温暖地笑。
“博云,我真看不懂你,你心里在乎的到底是什么。”我不带一丝情愫地看着他。
我眼里的那个男子依然神情柔软,笑意和煦,非常温柔地回答:"我在意的东西太多了。”
我一怔,直觉地想问“你难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王爷还真是自信。”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感情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这一件事上,本王到如今才知道,确实认为自己并没有取舍的权利,”他一双幽黑无边的眸子深深地,望着身前女子微微迷茫的脸,笑答,“其实选择的权利毕竟在你身上。”
我心头一颤,仿佛被人轻轻撩拨了一下,咬着下唇,直直看着他怡然自得的笑容,终于明白他原来就是一个这样坚持和固执的热烈男子。
“我有一处疑问,不知当不当讲?”我一脸澹然。
“请讲。”他回答地依旧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