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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床、玩具架、地毯、壁纸、窗帘……一切都给人温暖舒服的感觉。墙上挂着女儿大大小小的照片,看得出来成长的每一个阶段,他都有给她留下纪念和回忆。玩具架上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更让人眼花缭乱,可是其中却没有一样是她为女儿添置的。心里除了遗憾更多的是自责。

她在女儿的小床上坐了下来,然后抱起她的小枕头贴在脸上,那甜甜的香味让她有说不出的感动。素怡缓缓躺了下来,闭着眼想象着女儿睡觉时的可爱模样。以前儿子一直是跟她睡的,离开半年多以后再回去,他却已经习惯了与父亲一起睡。所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孩子睡觉时的模样了……

周天辰来到女儿房间的时候,透过开着的门就看见了这一幕,心不由地一动,曾经幻想过多少次这样的画面——她抱着女儿睡在小床上等他回来……

“隐隐不喜欢床上有别人的味道。”并不是故意伤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但是他不会告诉她,女儿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习惯是他刻意培养的。

从女儿三个月大,他就不允许任何女人陪女儿睡在同一张床上。过去照顾她的佣人和现在身为保姆及保镖的邢云都只能睡在旁边的床上。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希望女儿习惯别的女人的味道。

听到声音,素怡惊恐地坐起身,然后下了床,心却不由得刺痛了一下……在他眼里,她是“别人”吗?

“你的速度倒是比我想像的快!”他有些嘲讽,明明很欣喜她的到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说不出好话来,或许只是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吧?

“我……想看看隐隐。”他的话让她难过,她想他应该不愿意见到她吧?那么她只是想看看女儿,可以吗?

“你想?”周天辰扯唇笑了,走进来大方地在女儿的床上坐下,“四年了,你今天才想吗?”他抬头仰视直立眼前的人。

他的行为让素怡不适,似乎是在跟她炫耀着:他是女儿的自己人,而她对女儿来说只是“别人”。

“我……”她能说四年来她天天都想吗,说了他会信吗?如果天天想她又怎么会不出现?

“你好狠的心!”他忽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素怡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两具身体似乎随时会贴在一起。

“你……”暧昧的姿势让她脸红心跳,可是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疯狂地堵住了嘴,“唔……”四年不见,他还是如印象中的热情而霸道。

他不想对她这样的,起码也不该在女儿房里,可是每次见到她,他就是无法自控地要发疯。

唇齿交战,越吻越深,也越吻越觉得不满足。周天辰的手绕到了她的身后,稍一使力将她更拉进自己,猛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渴望,陡然压低的身子让素怡惊恐地瞪大了眼。

“爸爸!”就在素怡快招架不住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稚嫩的童音。

邢阿姨越叫她不要上来,她就越好奇爸爸在和什么人见面,尤其阿姨还说是对爸爸来说很重要的人。于是她故意说饿支开了阿姨,偷偷跑来自己房间看爸爸到底在见哪个重要的人。没想到才走到门边就看见爸爸和人在玩亲亲?她好生气,爸爸怎么可以亲妈咪以外的女人?

“坏爸爸,我讨厌你!”周隐哭着就跑开了。

“隐隐!”素怡从惊吓中回神,想都没想就推开身上的人追了出去。

在女儿关上某个房门的前一秒,素怡挡住了她的动作,“隐隐,你听我说。”她焦急地想要解释。

“阿姨?”周隐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就是早上的那个阿姨,于是更激动了,“为什么是阿姨,隐隐以为阿姨是好人,为什么阿姨是坏女人?”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不是妈咪的女人在和爸爸玩亲亲,那么她就是坏女人。

“隐隐……”听着女儿一声接一声地唤她阿姨,还说她是坏女人,素怡的眼泪瞬间滑落两颊。

“周隐,谁教你的这么没礼貌?”随后跟来的周天辰听见女儿这样的话,不禁严厉指责。尽管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妈咪,可是不管如何她都不该骂她是坏女人。

“我不要礼貌,我也不要爸爸了!”周隐大喊着,此刻的伤心让她无视父亲的怒气。

“你……你再说一遍!”周天辰愣了。自她落地以来,他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此疼爱换来的却是女儿的一句“我不要爸爸”了。生气背后更多的是寒心。

“我要妈咪,我不要爸爸了,我要妈咪!”周隐继续边哭边喊,看得一旁的素怡心痛难挡。

她不知道这四年来他们父女之间有过多少次这样的争执,她相信他是爱女儿的,可是在某些时候是不是也很无可奈何地对她凶?

“你只要妈咪,你不要爸爸了?”周天辰的声音里没有了方才的愤怒,有的只是一个父亲的悲伤。

看着父亲难过的样子,周隐哭得更凶了。四年来他们第一次吵架,因为爸爸第一次亲她以外的人,还是女人,这让她很不安。虽然她还小,但是也知道爸爸没有和别的阿姨好,这让她隐约觉得爸爸是在等妈咪回来。可是今天爸爸居然亲了这个阿姨,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好像妈咪永远不会回来了。

“爸爸!”突兀的,她冲过去抱住了父亲的脚,躲开了那个想要来拥抱的她的素怡,“爸爸,隐隐要妈咪,隐隐要妈咪!”四年来,从来没有一天如此刻般思念母亲。

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周天辰终于不忍地蹲下身来抱着她,“隐隐,爸爸说过,妈咪在一个能让她快乐的地方……”他试图用过去的法子哄女儿,可是这次好像不管用了。毕竟要一个四岁的孩子理智地接受那样的说法很困难。

“我不要,妈咪已经快乐了很久了,为什么不能让隐隐快乐一天?”抱着父亲的脖子,周隐的眼泪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

素怡觉得自己都痛到不能呼吸了,她对女儿残忍了四年了,真的再也不想伤害她一分。就像女儿说的,她要快乐也已经快乐很久了,为什么她不能让孩子快乐一天?

“隐隐,我……”她想说我的女儿,可是被瞬间投来的目光阻止了。

“素怡,你想清楚。”周天辰随即阻止她未尽的话。从她颤抖的哭腔中,他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并不是他不想她们母女相认,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可以回到女儿身边,哪怕不能天天陪着,起码也可以让女儿有个期盼。但是他更明白此刻的她只是被女儿哭得六神无主了,她根本不知道将真相说出来后会面临一连串的问题。所以他不能让她因一时冲动而做出傻事。

“隐隐,妈咪会回来的,爸爸跟你保证。”阻止了她的话,周天辰重新回头看着女儿安慰道。

从素怡迫不及待找上门的举动来看,她心里还是有女儿的,所以他确信她会“回家”的,只是时间问题。

“真的吗?”从父亲怀里抬起小脸,周隐问得很不确定。

“真的,但是隐隐一定要乖,要懂礼貌,要不然妈咪回来会不高兴的。”千不该万不该,她都不该说人是坏女人,何况那人还是她母亲。

“嗯,隐隐知道错了。”有了父亲的保证,也就消除了她心中最大的隐患,女孩便不再闹脾气了。

“那去跟……跟阿姨道歉。”在真相大白之前,他只能让她委屈地做阿姨。

仰头看着漂亮阿姨被自己“欺负”地哭成了泪人,周隐也觉得有些内疚,小小的身子挪到素怡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道:“阿姨,隐隐跟你说对不起,阿姨不哭了好不好?”

“隐隐!”激动地将女儿搂进怀里,素怡哭得更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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