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不想听下去事情的始末,她只想听结果,她打断高俊的话,她摇晃着姐夫的胳膊,慌张地问:“姐夫,妈妈,妈妈怎么啦?”
“唉,刚才病人在走廊议论,被你妈妈听到,她匆匆忙忙地去天台……”高俊摇头叹息了,他感到心力交瘁,怎么事赶事,都积压到一起呢?
“姐夫,你说呀!妈妈怎么啦?”姐夫高俊不是说话干脆的人吗?怎么变得啰啰嗦嗦的呢?
高俊停下脚步,沉声道:“高血压引起脑出血……”唉,老太太忙三火四地往天台走去,一脚没有踩住,身体朝后仰去,亏得有一个警察跑过去了,扶了一下子,也许老太太因为惊吓,昏迷过去了,经过急救检查,才知道是脑出血。不
“啊!”李烨紧绷的神经再也支撑不住了,妈妈出事了?李烨扶住墙,再也走不动了。她喘着粗气,泪水再一次滑落下来了,妈妈才六十出头,正当年呢,不会就此丢下你,不管了吧?
“烨烨,没事吧?”高俊抬手轻拍一下李烨的肩头,李烨摇摇头,有事又能怎么样?都得面对呀!太不顺了,还没有到本历年呢,这个年怎么过不去呢?
“姐夫,那爸爸呢?”李烨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爸爸看见你流泪了,又说你长不大了。
高俊抬头,感慨道:“伯父很坚强,原以为你爸爸心脏不好,没想到,伯母……”原来以为李烨的父亲心脏不好,没想到他却很坚强,不慌不乱,真是成大事的人。你还是欠火候。
李烨低声啜泣道:“都是我不好,我一直让父母操心,我没有尽孝,却总让他们为我担心,原以为他们搬到江北去了,不会……”李烨没有阻止父母搬到江北住,也有小心思,不想让父母总为你和韩鸣峰的事情操心。父母在你附近住,懒得做饭了,小峰晚上有应酬了,你可以带着硕硕去父母那蹭饭,在父母家里,无拘无束,可是你搬到开发区了,父母去搬走。
高俊走到急救室走廊外,摇头叹气道:“唉,烨烨,你进去看看吧?我已经把医大的著名大夫请过来了,一会儿就会结果了。”他还要上楼去看看岳父大人,不知道他情绪怎么样了?
李烨推开走廊门,就瞧见爸爸孤单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她小跑过去,低声呼唤:“爸爸!”
李飞新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女儿,轻轻拍打女儿的后脊背,低声安慰道:“烨烨,你妈没事的,你妈会没事的。”
李飞新朝李烨的身后挥挥手,“高俊,你先上去看看老爷子吧!”
嗯?李烨抹去脸上的泪水,回头望去,姐夫跟进来,怎么没有脚步声呢?老爷子,硕硕的爷爷怎么啦?“姐夫,硕硕爷爷怎么啦?”
高俊耸耸肩,装作轻松似的,笑着解释:“烨烨,你留在这里,陪陪父母,小峰打了镇定剂,一时还醒不过来的。啊,那个,老爷子只是脚扭伤了,没有大事。”
李烨沉下双眸,低声咕哝一句:“唉,都是韩鸣峰惹得祸。”
李飞新冲高俊点点头,挥挥手,回过身来,低声劝解道:“烨烨,不要埋怨了,小峰不也是被陷害的吗?”
“爸,你都知道了?”李烨捂住嘴,她的人生太失败了,妈妈竟然因为你生活的波动,昏迷不醒?脑溢血?泪水噼里啪啦地流淌下来,万一妈妈有三长两短,你可怎么办呀?罪魁祸首都是韩鸣峰?不,罪魁祸首是你李烨,是你的生活一团糟,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
李飞新紧紧搂住女儿瘦弱的身体,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脊背,低声安慰着:“哦,你姐夫都告诉我了,没有大事,我就放心了。硕硕放假了,你们出去散散心,小峰就能缓过来了。”
李烨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是啊,韩鸣峰没有什么大事,可是妈妈,李烨双手抚摸着磨砂玻璃,不,一定要走进抢救室,去看看妈妈,对昏迷之中的妈妈说一声:“对不起!”
李烨挣脱爸爸温暖的怀抱,她迈着踉跄的步伐,走进护士站,拽着一位护士,哀求道:“美女,能不能让我进急救室,看看我妈?”
李烨想表达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声音哽咽了,泪眼婆娑,小护士摇摇头,她可不敢答应呀!一位老护士走过来,拍拍李烨的肩头,牵着李烨的手,径自朝急救室走去。
老护士的手温暖而有力,李烨感到从老护士温暖的手掌传达到她手心的安慰。老护士轻轻推开急救室的门,对急救室里的大夫耳语几句,老护士朝站在门口的李烨挥挥手,李烨仔细打量一下老护士面容,哦,一位经历沧桑的女人,满面布满皱褶,但她的脸上却露出慈祥的神态,哦,多么像妈妈清醒的时候啊!
“谢谢您!”李烨走过老护士的身边,低声致谢,不是都说医院的护士大夫势力吗?在老护士的脸上,李烨寻觅到关爱,仁慈。
老护士紧紧握住李烨的手,低语一句,“不谢,多陪陪你妈妈吧!”她转身就走出急救室,关上门。
李烨回眸望着戴着氧气罩的妈妈,她奔到病床前,几乎要趴到妈妈的身上了,她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妈妈的脸,妈妈紧闭着双眸,妈妈的嘴微微张着,妈妈的脸色苍白,怎么才几分钟不见,妈妈的就苍老了呢?
“你母亲求生欲望非常强,二十四小时监护很关键,如果一周之内大脑淤血还不能吸收,那就麻烦了!”
“谢谢大夫!”
男大夫收起记录本,转身就出去了。急救室里,就剩下李烨和躺在病床上妈妈。妈妈紧闭双眼,鼻子上有吸管,那是输氧的,胳膊上帮着袋子,病床傍边,是仪器车,屏幕上显示着妈妈的血压,心跳。妈妈过于安静了,李烨难以适应。
李烨紧紧抓住妈妈的手,低喃道:“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懂事,让你上火着急了。
妈妈,我知道,你和爸爸执意搬到江边去了,就是不愿意拖累我。呜呜…。妈妈,我才三十初头,怎么能就没有妈妈呢?妈妈,你不是最喜欢硕硕吗?你怎么能舍得丢下硕硕呢?如果你不在了,周末,硕硕再也去不了江北了,妈妈,你要是有三长两短,丢下爸爸一个人,爸爸怎么办啊?爸爸那倔脾气,他怎么会和我在一起住呢?妈妈,那你舍得爸爸孤独一个人待在江北吗?”
李烨哭累了,盯着妈妈紧闭的双眼,她双眼中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转而,李烨感到无助,此时,她才理解那句话,【面对死亡,什么都失去了作用,哪怕你是一个亿万富翁,在死神面前,你也要举手投降。】
李烨盯着闪烁着妈妈血压和脉搏的仪器,她越发紧张起来了。急救室门缓缓打开了,李飞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位护士,“烨烨,出来吧,别耽误大夫的工作!”李烨的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她紧紧握住妈妈的手,不肯离去,她害怕,她离开了,妈妈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李烨低声啜泣:“妈妈,妈妈,我是烨烨,你醒醒啊!小峰没事了,妈妈,你醒醒啊!妈妈,我不能没有你啊!妈妈……”
李飞新走过来,双手按住李烨的肩头,安慰着女儿:“烨烨,你冷静一下,老太婆不是那么容易就不管我们的。”唉,其实他最害怕,老太婆撒手不管他了,那在世界上,他李飞新太孤独了,耳边没有黄岚的唠叨声,他还真受不了。女儿的家,毕竟不是你的家啊!
李烨翻身扑进李飞新的怀里,自责道:“爸爸,爸爸,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自从父母搬到了江北,几乎一个月,她才硕硕回去一次,没有车,她只能等小峰有时间,稍他们娘俩过去。
“傻女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李飞新眼睛湿润了,老太婆的血压也太脆弱了,还不如你的心脏的承受力呢?老太婆快醒过来吧,老太婆不醒过来,你可是没地方去了。
两位护士摆摆手,李飞新拉着李烨走出急救室,李烨抹着眼泪,心力交瘁,她也不是铁做的呀!这几天,因为韩鸣峰的事情,李烨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她累了,她有点扛不住了。
一位男大夫急匆匆走过来,刚刚推门,李烨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哀求地询问:“大夫,我妈还能不能醒过来了?”李烨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大夫询问。唉,真是应了那句话,有病乱投医。
戴着黑框眼睛的大夫,翻看着病例,笑呵呵地解释:“大脑主干有出血点,已经止住了,还有一大块淤血,暂时还没有办法,除非开颅,开颅的危险性比较大,还是等等,如果几天之内,吸收了淤血块,就不用手术了,病人年龄大,还是保守治疗几天看看情况吧。”
“谢谢大夫。”李烨冷冷地道谢,哼,看来他是主治大夫,解释得到细致,不过,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真能笑出来?真是的,躺在床上的敢情不是你妈了,大夫真是冷酷无情,今天她可算是见识了,难道大夫对死亡已经麻木了?
“不要客气。”大夫微微点头,走进急救室,李烨推开急救室门,露出一条缝隙,大夫再一次检查黄岚的生命体征,快速地记着什么,他和两个护士低语着什么,两个护士频频点头,他才迈着四方步走出病房,司空见怪了,习以为常了。
李飞新拉过李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低声劝慰道:“烨烨,别急,老太婆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大夫说,过了今天,明天,就会有好转的,管大夫说得是真还是假呢?
李烨双手捂住脸,妈妈只要睁开眼睛,嘴就不停地说,妈妈安静地躺在那儿,李烨还真不适应了。如果妈妈醒不过来,你该怎么办呢?此时,李烨的心里,只有妈妈,什么丈夫,什么儿子,都被李烨抛开了,亲情,原来妈妈在你的心里的位置,是谁也不能替代的呀!你,太忽视了父母了,你,太自私了,你只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给父母的温暖太少了,太少了。
李烨抬起头,紧紧地盯着那扇门,心里默念着:“妈妈,快醒过来吧!妈妈,快醒过来吧。”李烨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如果失去了妈妈,她该怎么办啊?爸爸该怎么办啊?
“爸,我已经办好了……”嗯?李烨抬头,面前站着一位俊逸潇洒的男士,嗯?他怎么会喊老爸呢?在你记忆里,没有一点印象,在你的生活里,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人啊?
李烨腾得站起来,戒备地询问:“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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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释怀》第三卷,曾经你我他之间,也许发生过许多事情,有甜蜜的,有悲伤的,那段日子,我们曾经一起携手走过,当我们再次相聚,却再找不到默契的那一秒了。呵呵,错过了,你我他的身边都有了新人,即使你我他的心里,依然回忆那曾经的情感,现在,我们只能眺望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