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儿含羞带怯的垂下脸,“能服侍皇上是兰儿的福分。”
当夜,苏兰儿便宿在了皇帝的寝宫里。
第二天一早,苏兰儿便跪在地上,“兰儿有罪,请皇上责罚。”
“你既非完璧之身,为何不早说?”老皇帝叹了口气。
“兰儿被人侮了清白这种难以启齿的事,让兰儿如何开口,兰儿宁愿死也不想再提这个。”苏兰儿两眼泛泪,“兰儿知道欺瞒皇上是死罪,兰儿只求皇上不要牵连兰儿家人,兰儿愿意以死谢罪。”说着一头撞向柱子。
皇帝没想到她寻死,赶紧传太医。
苏兰儿的性命没有大碍,皇帝看着她问,“朕又没说要治你的罪,你何苦寻死?”
“兰儿如今无家可归,又被人侮了清白,身心受损,再无心苟活,与其终日住在外头,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不如一死了之,免得日夜担心着随时露宿街头。”
“以后你就留在朕身边,再没人敢给你脸色看。”老皇帝心疼地拉着她的手,给予承诺,“来人啊,传朕旨意,封兰儿为兰妃。”
*
皇城外某个被树林环绕的小村子你,苏芸儿终于醒了过来,望着干净简单的房间,熟悉的一切让想她起这正是前世的自己因为清白被毁无脸面对江元枫而离开皇城,结果残毒发作晕倒被人所带进了那个村子所住的房间。
前世自己晕倒的时候也是他救了自己吗?
房间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声,“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主子放心,她是因体内失血过多加上惊吓过度导致的昏厥,我刚刚已经给她吃下了师傅独创的生血丹,现在只要安心调养不会有大碍。”
“青衣,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主子哪里的话,当年要不是主子救了青衣,哪里还有青衣的今天。”
苏芸儿听出那是玄影和另一人的对话声。
两人又简短的聊了几句,玄影突然问道:“宫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刚刚打听到的,前几日皇帝封了苏府的庶出小姐苏兰儿为兰妃,另外宸王已经被皇帝软禁在宸王府,由皇城府尹接手失踪少女的事件……”
苏芸儿怔怔躺在榻上,刚才她听到说兰儿成了皇妃,简直不可思议。
她不过才离开数日,苏兰儿竟已经成了皇妃,难怪前世的自己输得那样凄惨。
外面的谈话已经结束,房门被轻轻推开,苏芸儿看见头戴帷帽的玄影走了进来。
“你醒了?”玄影走了进来。
“谢谢你救了我。”苏芸儿有些虚弱地说。
“你没事就好。”玄影对于她的感谢有些无动于衷,“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苏芸儿想要再跟他多说会儿话,想要问他为什么要救自己,玄影已经转身离开,留下一缕冰凉的风。
不过半个时辰,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带着面具的青衣男子端着膳食走了进来,“芸儿姑娘,这是主子让我给你准备的。”
清香小白粥配着一碟小菜,远远就闻到粥的香味,苏芸儿这才恍然自己自从被抓就没怎么吃过东西。
青衣服侍苏芸儿坐起靠在榻上,端起白粥喂她。
苏芸儿并不认得青衣,疑惑的眼神望着他,青衣这才想起还未自我介绍。
“在下青衣,芸儿姑娘和主子一样叫在下青衣便可。”青衣舀了一勺白粥小心的送到苏芸儿唇边。
要是玄影喂的话,苏芸儿也许会很高兴。
“我自己来……”长时间未进食,加上伤势太重,让她连吃饭都做不到,手抬都快太不起来了。
“还是让青衣喂你吧。”青衣道。
苏芸儿看着青衣脸上带着的面具,张口吃下白粥,“谢谢。”
“不必谢我,这是主子的吩咐。”
“玄影是你的主子?”苏芸儿疑问。
“嗯,当年是主子救了青衣的性命,青衣这条命便是主子的了。”
“玄影呢?”苏芸儿问。
“主子伤势未愈,正在房中休息。”青衣道。
苏芸儿想起玄影救自己的那个深夜为了保护自己被黑衣人的利剑所伤,担心道:“他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芸儿姑娘不必担心,有青衣在,主子的伤不会有事的。”
苏芸儿吃完之后,青衣便收拾了一下出去了。
因为伤势太重,就算吃了青衣师傅独创的生血丹,也不能立即就下地走动。
在榻上躺了足足有半月,每次都是青衣来为她号脉检查以及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再未见过玄影的身影。
苏芸儿知道那个深夜,玄影为了保护自己挨了黑衣人的那一剑有多重,担心他的伤势是否恶化,所以这些日子才不来看自己。
刚刚可以下地走动,苏芸儿便出了自己的厢房,看到外头的阳光,远处的小桥流水和茂密的树木,紧张的心情顿时得到了放松。
这里不正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地方吗?
苏芸儿不知道哪个房间才是玄影的房间,一间一间的找着,正要敲响前面的那间厢房,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主子,已经大半月了,你背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可见那人的功夫底子深厚。我先帮你换下药,等明日天不亮我去山上采些草药回来,加重各种草药的份量制成膏药再涂抹些看看。”
“辛苦你了,青衣。”
“主子跟我客气什么。”
苏芸儿鬼使神差的在门的纸上点出一个洞来,看向里面。
床榻上坐着两人,其中一人赤着上身,后背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苏芸儿揪心地捂住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仔细看着里面。
两张面具放在榻边,还有一顶帷帽放在桌子上,苏芸儿好奇地看向坐在榻上正让青衣为他包扎的玄影,站在她的角度,勉强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张侧脸,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那张脸,却被正在包扎的青衣挡了视线。
“谁?”突然一柄冰冷的利剑砸在门上,苏芸儿吓得一身惊叫。
榻上的两人立即拿起面具戴在脸上,厢房门打开,带着面具的青衣站在玄关,看到苏芸儿时,惊讶,“芸儿姑娘?”
玄影已经将帷帽戴好,正平静地穿好袍子,看着脸色吓得惨白的苏芸儿,“你不好好在房中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我、我担心你。”苏芸儿说道,“这些日子都是青衣在照顾我,你那次救我受了伤,我担心你的伤势就想来看看你。”
“不碍事,你不必挂在心上。”玄影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和疏离,让苏芸儿有些受伤。
*
翌日天没亮,青衣便早早去山上采草药去了,苏芸儿也起了个早,开始准备早膳,想要为玄影亲手准备早膳。
苏芸儿熬了一个时辰才熬好香糯可口的白粥,亲自给玄影送去。
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
苏芸儿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桌子上放着黑色的帷帽,将手里的早膳放在桌子上,打量一眼房间,见榻上躺着个人。
他还没起来。
苏芸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帷帽,轻轻走近,唤了一声,“玄影?”
玄影没有任何反应,苏芸儿走到榻边,这才发现玄影即使睡觉也带着面具。
都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没有起来呢?
苏芸儿有些不放心,又轻轻唤了他两声,还是没有动静,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轻轻伸出手,放在他的面具上,犹豫了一下,摘下面具……
一只大手突然按在已经拿开一点的面具上,另一只手已经抓住苏芸儿的一只手将其从面具上拿开。
玄影睁开一双狭长的眼,“谁让你进来的?”
“我给你做了早膳,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担心你有事就擅自进来了……”
“我没事,你出去吧。”玄影的手一直放在半截面具上,修长的大手将鼻子以下的嘴和下巴也遮挡住了一些。
苏芸儿看着他的脸,下意识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想了想,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奇怪,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没戴面具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玄影冰冷回答,“你出去吧,我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请不要再进来打搅我。”
苏芸儿有些沮丧,但还是出去了。
一直到下午,玄影都没有走出厢房。
苏芸儿感觉有点奇怪,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想要敲门又怕吵到他惹他不高兴,可是他在里面待了大半天,午膳也没有用。
犹豫了很久,苏芸儿还是敲响了门,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玄影,你在里面吗?你不说话那我就进去了?”见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苏芸儿打开门再次进去,看到桌子上的早膳根本没有动过,床榻上的人安静地躺着,没有一点动静。
苏芸儿感觉不对劲,立即走过去,“玄影,你没事吧?”
面具下的一双眼紧紧闭着,苏芸儿唤了几声都没能唤醒他,担心道:“玄影,你怎么了?你再不搭理我,我就把你面具摘了!”说着双手放在他脸上的面具上,“我真的摘了!”
玄影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睡着一般。
苏芸儿紧张地看着他,双手放在面具上,轻轻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