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奔至有间客栈闪身进去,不出所料,张良也在。
此时的念儿已经恢复原貌,丁胖子立刻迎上道:“念姑娘也来了啊,嘿嘿,今天我这客栈倒也风光,竟然可以同时招待张良先生和念姬姑娘两位大人物。”
张良拱了拱手道:“丁掌柜的说笑了,张良不过区区一介儒生,哪里称得上什么大人物。”
丁胖子立刻大笑,双手摆着道:“张良先生客气了。”
念儿不理两人的客套,直接坐到桌旁道:“丁掌柜的这里不缺酒水吧?不如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叙叙旧?”
张良撩了衣摆坐下道:“你今日是有事来找我的吧。”
丁掌柜去后厨取酒,念儿看着张良肃穆的样子,笑了笑道:“看着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你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娶我呢。”
张良身子微僵了一下,半晌才叹口气道:“我不是质问你,我的心意,你并不是不明白。”
“我明白。”念儿打断他的话接腔道,“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可以准备婚礼了,我们成亲。”
听了这句话,张良不可置信的微张了口,半晌才回过神来,不但不欣喜,反而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念儿不由眼神一凝,对面这个人确实很了解自己。否则的话,单是自己一句话他又如何知道自己的难处和打算。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默了一会儿,念儿也觉得如此答案有些不妥,便再次开了口道,“只是很多人都想你我成婚,那我们便成了婚,看看他们到底想要怎样吧。”念儿与张良相识也算长久,他轻易的不会泄露自己的情绪,也许选择他,并没有错。
丁胖子把酒取了过来,念儿让丁胖子一起坐下,揭了酒坛子上的布封道:“难得今日太平,我们便一起对酒长谈吧。”
丁胖子摸着肚子大笑:“念姑娘和张良先生一样的好文采,我丁胖子说不出什么把酒长谈的漂亮话,只能多喝几杯水酒,感谢二位一直以来对墨家的帮助。”说着便倒了整整一大碗水酒仰脖喝下,抹了抹嘴道,“我丁胖子粗人一个,不像两位喝得那样好看,两位可不要见怪啊。”
念儿低眉笑了笑:“丁掌柜的真会开玩笑,若这世上的人都遮遮掩掩的情绪内敛,那这个世界当真虚伪的让人恶心了。丁掌柜坦率豪爽的性子正是让我们这些人佩服的地方。”
听了念儿的话,张良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低了眉一杯接一杯的喝尽杯中酒,眉梢间若隐若现的带了几分惆怅和迷茫。这样的一副样子,分明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偏偏她又不愿与他说。想到这儿,张良的心中不由有些五味陈杂。
就这样默了半晌,张良才缓缓斟酌了言辞对着念儿道:“世间琐事,该来的必然要面对,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走出迷茫的最快方法就是坚定信念、努力向前。只有坚强的抵住所有阻力才能看到风雨后的彩虹,才能揭开迷雾的真相。”
念儿低着头默默一笑,不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逃避。
于是端起一杯酒对着丁胖子道:“丁掌柜的,这杯酒我敬你,他日我与子房的喜酒,你可记得一定要来喝哦。”
丁胖子听得念儿要敬他酒便立刻喜滋滋的端起了酒杯,及至听到后面的一句话便愣了愣道:“念姑娘与张良先生的婚事?”
念儿点了点头仰头喝尽杯中酒,笑道:“是呀,我与子房的婚事,十几年前就定下的。因为我父亲莫名身死一直拖到现在,如今子房与我年纪已经不小,实在是拖不下去了。丁掌柜的也可以帮我们转告墨家各位朋友,我很乐意接待各位。”
张良也放下酒杯拱手与丁胖子道:“有劳丁掌柜的给各位带话了。”
丁胖子被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放下酒碗欲言又止。
张良儒雅一笑,对着丁胖子道:“张良知道丁掌柜的担心什么,丁掌柜的尽管放心,盖先生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更何况念儿与他只是有过生死之交,并不代表什么。如果丁掌柜的是担心盖先生会伤心的话,那就更大可不必了。据张良所知,盖先生为人耿直,一生追求剑道、侠道,对儿女之情反而没有那么在乎,所以丁掌柜的不必担心。”
念儿侧目看了看张良,他这是安慰丁胖子呢,还是安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