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战乱城城郊,此刻一片春暖花开。
叶冲天身穿轻便的男装,背着挂了鎏金虎撑的药篓子,一路在山间穿行。
“你这家伙,都给你找了一早上的药草了,怎么还堵不住你的嘴!”叶冲天低声呢喃。
随即脑海里就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右前方四十五度角三十米处,我要那棵兀立叶。”
叶冲天停下步子,看着那声音说的方向看去,“最后一个了!”
“哎呀……”
“嗯?有意见?”
“……好啦,最后一个。”听这声音委屈的,跟被强了清白似的。
等它答应了,叶冲天这才过去挖了药草放进背篓里,随即就见自个右手掌心的朱砂痣一闪,那草药就不见了踪影。
叶冲天撇撇嘴,肚子里腹诽着这医药空间贪吃的死性子,想着今晚回去进了空间,一定要多坑几棵定心草才行,那边井茶叔叔的病可需要用呢。
头顶上太阳晒得人温暖起来,叶冲天算着到午饭时间了,看看旁边有条小河,过去喝了点水,然后就近找了棵茂盛的树,脚下一点,人就坐到了粗壮的树枝上。
背篓里放着早上在城里包子摊得的一袋肉包子,叶冲天拿在手里,嘀咕了句:“热热。”凉的包子可不好吃。
“哼!”一声傲娇的声音响起,那袋包子就消失了。
没多会,热乎乎的包子再次出现,差点没烫坏她的手心。
叶冲天赶紧捏着油纸袋边缘,恶狠狠的放话:“你给我等着!”
吃着包子,叶冲天就想着今早送她包子的姑娘那羞红的脸,心里头对于自己女扮男装的魅力再次肯定了下。
说来她女扮男装已经有十个年头了,从八岁和老爹逃入战乱城到现在,喉结是移骨装的,声音是喝药改的,上身穿了特制的小衣,下身也拿羊肠塞了腊肉充数。
这一身扮下来,不说难受,但是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只是她爹让她这般,一来二去她也就没适当的机会变回去,只能这么受着。
是以,在她年纪大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调戏大姑娘小媳妇,专爱看人家羞红的脸蛋。
叶冲天吃饱后,顺道去了隔壁的那座山转悠了一圈,找到了几株不错的草药,而后才满意的回城。
一路到了家门前,叶冲天朝旁边卖面的小媳妇露出一个微笑,引得人家红了脸,这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在山里转了一圈,叶冲天想着去洗个澡舒服下,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只是还没准备热水呢,就听外头传来小丫头银杏的叫声。
“主子,外头井家来了人,说井家少主突然犯病了,请您快快过去呢。”
听到井茶的病又犯了,叶冲天也没心思洗澡睡觉。
她回了句“就来”,转身进了左梢间,取了专门给井茶准备的药箱,匆匆带着银杏上了井家的马车,一路往井家赶去。
说到井茶这人,也是挺倒霉的家伙。
叶冲天跟他打交道已经八年。
从他爹给他治病开始,到后来她爹去了,她接手诊治,她眼睁睁瞧着原本十八一枝花的病弱美少年,变成年逾二十六的温和美大叔。
有时候叶冲天看他长得挺好的一个人,就因为因为身体不好,到现在都没法沾染女色,心里头不禁嘀咕着他会不会给憋坏了,偶尔给自己的羊肠套子塞腊肉时想起他,还会猥琐的隔空对井茶叔叔的左手问声好。
井家的马车夫把马车驶得飞快,生怕慢了一点让自家少主多受一点痛苦。
叶冲天心里骂着井家车夫技术太烂,这车赶得她晃得晕乎,每每都要吃上一颗晕车丸才行。
骂骂咧咧的还是到了井家,马车得了特许,直接赶到了井茶所在的院落,叶冲天拎着药箱一路半跑的往主屋去。
才进了梢间,就听到那熟悉的咳嗽声。
“怎么突然犯病了?”
竹青正站在床边给井茶拍背舒气,听见叶冲天的声音就急忙回话:“叶大夫,少主下午去花园里走了一圈,没想到回来歇下就咳嗽起来了。”
“现在三月份,没事去花园里走什么走!”
叶冲天盛怒,当下脸就绷得紧紧的。
都警告过井茶,不许去那些粉多的地方走动,鬼知道这家伙这么不听劝!
叶冲天上前去,查看了下井茶的症状。
只见他两颊瘦削,唇淡面白,双目紧闭,嘴里头咳嗽不止,叶冲天离得近了,那狗鼻子般灵敏的嗅觉都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有咯血吗?”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没有没有,少主只是咳嗽,并没有咯血。”竹青赶紧摇头,他的确没见到少主咯血。
叶冲天又诊了脉,细致查看一番,回身从药箱里拿出备好的止咳药水,“拿水和碗来。”
给井茶喂了药水,叶冲天又开了方子让竹青煎。
竹青领命而去,梢间里就剩下叶冲天和井茶。
叶冲天坐在桌边收拾她的药箱,压根没理后边看她的井茶。
井茶靠在层层叠叠的枕头上,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咳嗽得火辣辣痛的喉咙,顺道想着今日去花园的事情。
他病的这几年,有些人的心,养得太大了啊!
井茶闭目思索了半天,等回神过来,这才发觉室内的气氛不大对,偏过头,就瞧见一个挺直的背影。
井茶无奈的笑了笑。
大夫生气了。
“叶大夫。”他虚弱的声音响起。
叶冲天只当没听见,手里动作不停。
叫什么叫?
不听话的病人通通打入冷宫!
“冲天。”井茶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叶冲天一听,眼睛往上翻,一点不承认自己没了老爹后,异常怀念别人叫她名字。
井茶瞧她这样,嘴边带起一丝苦笑,“对不起,汝汝。”他不该拿他的身子去赌,闷了这么多年,他终究冲动了一回。
叶冲天原名叶汝,老爹总是叫他汝汝,如今她一听别人叫她的原名,就跟炸了毛的野猫似的从凳子上蹦起来,回身唰的一伸手指着他:“我说井茶大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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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啵一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