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的四肢都被镣铐紧紧的束缚着,秦雨放下心来,提着油灯缓缓走向他,他开始不安起来,脾气暴躁的撕扯着铁链,发出铁链撞击的响声。
“你别白费力气了,这铁链这么粗,明明挣不开的。”秦雨叹息了一声,看看这简陋的屋子,除了拴着他的铁架,就是一张简易的床,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堂堂三少爷,被凄惨的像个牲口一样拴在这里,没有自由,也真是可怜。
“啊——”,那位三少爷见她走近,愈发焦躁不安起来,被拴着的腿脚来回挪动着,脑袋向前,张开嘴大声的喊着。
“你别动,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大夫,只想给你把把脉。”秦雨缓缓凑近他,身子转到铁架后面,他的双手向后锁着,头也探不到这个角度,这里相对安全些。
由于剧烈的挣扎,他的手腕被镣铐磨出深深的血痕,一双手被勒得骨节分明,青筋迸起,秦雨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紊乱的脉息让她紧紧蹙起眉头。
他哪里是得了疯病,分明是被下了毒,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剧毒,毒素存留在他身体中已经足有两年,随着时间的增长,毒素对他的身体侵害的也愈发厉害,这种毒素不会立时要了他的性命,却会侵蚀他的神经,让他精神紊乱,出现错觉,甚至错手伤人。
是谁,谁这么狠心,给堂堂楚家三少爷下了这样的剧毒?这种毒平时会使人疯疯癫癫,可到了每个月的十五那天,他便会血脉倒流,剧痛不已,意志薄弱的人早就选择轻生了,这位三少爷坚持了两年,倒是个人物。
秦雨怜惜的提起铁链,让他的伤口暂时不被磨蹭到,这时候,这位三少爷忽然安静下来,眼神中透着迷茫,偏头呆呆的看着她。
“你别怕,你这毒我能解,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相信我。”秦雨抬起头,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他憔悴的俊颜,心中暗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弄一包针灸用的银针,还得买一些草药,内外双管齐下,应该可以尽除毒素。
三少不知听懂没有,只是呆呆的注视着她,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而凄凉,惹得秦雨又是一阵叹息。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在这没有电灯电视电脑的古代,村里干活儿的人早已上炕睡觉去了,秦雨捏着手里的绣花针,想要撬开锁链,将三少放下来。
低头忙活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木门被推开,一盏精致的镂空灯笼探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秦雨急忙从三少背后转出来,捏紧手中的绣花针,紧张的盯着前方。
“呵呵,弟妹,我来了,等急了吧,待哥哥先与三弟说几句话,再和你亲热不迟。”楚家大少一边淫笑着,一边走到三少面前,手中握着一个香囊,凑到三少鼻子前晃了晃。
一股异象弥漫的满屋子都是,秦雨仔细想了想,并不记得曾经闻过这种味儿,可这异象显然对三少的疯病有作用,一个喷嚏过后,三少缓缓抬起头,目光由呆滞变得清明,可那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分明盈满了对这个大哥的恨。
“三弟,你醒啦?”楚家大少腆着脸开心的说道。
“你来干什么?”三少声音喑哑,淡淡的语气中却透着无边的寒意,让一旁立着的秦雨蓦地打了个寒噤。
“来替你洞房啊,看,这是水非陌,楚家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小摸样是方圆百里最出挑的,可惜,三弟你那里不行,这洞房嘛,就由哥哥我代劳了,你一定要看着,睁大眼睛看着,这小美人是怎样在哥哥我身下承欢吟哦的,哈哈哈……”,楚家大少放声大笑着,一把勾过秦雨的脖子,低下头就要吻下去。
“大哥,别——”,秦雨已经,急忙一低头,从他胳膊下钻过去,装出一副娇羞的摸样,娇滴滴的说道:“大哥,别急嘛,人家会害羞,你转过身去,我来伺候你。”
“哦?”楚家大少被秦雨的甩开惊住了,继而淫笑着,更加开心:“好,小美人,伺候得哥哥高兴了,重重有赏。”说着,竟真的转过身去。
“大哥。”秦雨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宽厚的背上抚摸着,一路往上,游梭到后脖子处,一针刺下去,“扑通。”楚家大少沉重的身体以狗啃屎的姿势与地面亲密接触。
秦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他用力反过来,不去看他满脸的血渍,双手在他身上一阵摩挲,从腰间摘下一袋银子和一串钥匙,然后站起身来。
楚家三少澄澈的眸子凝视着她,像是被她惊到了,本以为在这空寂的屋里会上演一场赤裸裸的兄占弟妻的羞辱,没想到,这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把他弄倒了。楚家究竟给他娶了个什么媳妇,倒是有些意思。
“愣着干嘛,这里面有开镣铐的钥匙吗?”秦雨把那串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有些开心的问道。
“有,中间那把。”楚云秋疑惑的看着她,说话也不那么冷硬了。
秦雨果然成功开了锁,扶着楚云秋坐在床上,又去楚大少那里把那个装有异香的香囊取过来,递到楚云秋手中:“我们得赶紧逃出去,这家人不是好人,你大哥醒来后不会放过我们的,你那个病如果发作,就嗅一嗅这香囊,等咱们找到地方落脚,我一定给你除了这病根。”
楚云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外面更加寂静,秦雨偷偷出去一趟,发现那两个护院也不知去哪儿了,许是大少来时怕有人泄密,特意遣他们回去了。
临出门时,秦雨又折回去,捏出两根绣花针在楚家大少下身某处连扎几针,看到他抽搐着痛苦的表情,急急忙忙回到门口拉着楚云秋的手说道:“快跑,我废了他的命根子,许是要疼醒了。”
楚云秋嘴角抽了抽,这女人还真是什么也敢说,什么也敢做,废了堂堂楚家大少的命根子,是为他出气吗?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柔下来,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有人关心的温暖。
他们不敢往山下跑,怕被楚家的人截住,只得往深山里去,楚云秋看着身材挺拔魁梧,实则身体弱得很,走了没多远便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你怎么样?”秦雨看到楚云秋累的蹲下来,望了望已然鱼肚白的天际,有些焦急:“农村人不是都种地吗?干体力活儿还能这样体弱?难道你是书生?”
“我实在走不动了。”楚云秋抚着胸口,软软的坐在地上,看了看四周的地势,抱歉的说道:“很久以前我来过这儿,记得半山腰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不如我们且到那里歇歇脚吧?”
“也只能这样了,你这样还能不能走啊,我可背不动你。”秦雨皱着眉头看着他,微风吹拂着他的长发,现出他那张没有血色的俊脸,还真是虚弱啊。
“再坚持一下应该没问题。”楚云秋感到胸臆间一阵翻腾,头又有些疼,急忙从袖筒中取出那个香囊放到鼻下嗅了嗅。
连拖带拽的,好不容易把楚云秋弄到那处山洞中,果然如他所说,这处山洞十分隐蔽,洞口的山石像是天然的屏障,将山洞虚虚实实的遮掩着,不走近根本发现不了。
楚云秋跌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了了,尽管很累,秦雨还是出洞捡了些干柴,在洞里生起了火,潮湿的空气中渗入了一丝暖意,秦雨舒了口气,刚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却听到背后“扑通”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
转过头去看,楚云秋竟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秦雨急忙凑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呼吸十分微弱,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她把他放平了,用绣花针刺在要穴上吊住他的内息,然后盯着他繁复的衣袍犯了愁,古人就是麻烦,衣服层层叠叠,衣带缠缠绕绕,她研究了许久才勉强解开了他的衣衫,干净的青衫下掩藏着一具惨不忍睹的身体,伤痕斑驳交错,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已经发了炎,红肿中透着白色的脓包,让人怵目惊心。
秦雨吃惊的看着那些伤口,心中暗暗惊讶,究竟得多狠的心才能下的去这样的狠手,将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
她叹了口气,用那件崭新的青袍掩住他伤痕累累的身体,起身小心出了山洞,寻找可以消炎止血的草药。
荒野山林中杂草丛生,还真让她幸运的找到了几棵消炎止血的草药,可找不到煮水用的器皿着实让她犯了愁,秦雨东瞅瞅,西瞅瞅,在山洞深处找到一块滴水岩石,正好中间凹进去,呈碗状,又不算太大,勉强从地上撬了起来,冲洗干净放了草药,又在岩壁上找了一处滴水比较多的地方滴满了,用石头架在火堆上烧了好一会儿,才把水烧开了。
等她用自制的消炎药水给楚云秋擦完全身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夜风嗖嗖的刮进来,虽有火堆取暖,寒意还是不停的渗入骨头里。
擦洗干净的楚云秋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蒲扇一般覆在眼底,没有了眸中冷厉的深色,安安静静的他就像一个睡着了的孩子,儒雅俊逸。
秦雨坐在他身边,屁股底下垫着的是一大堆干草,是她刚刚在山洞里搜罗出来的,兴许是猎人打猎路过这里歇脚时准备的。
夜色愈发深了,外面不知是山风呜咽还是野兽出没,窸窸窣窣的声音搅得她心慌意乱,虽说她小时候生活在山村里,可没有在山里过过夜啊,像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万一来只野兽,不用太大的,就是一只狼也足以把她干掉了。
想着想着,她打了个寒噤,目光扫过楚云秋平静的睡颜,羡慕极了,又冷又饿又害怕,如果像他这般晕过去倒也好了,想到这里,她往他身边凑了凑,男人干净的气息传过来,让她微微有些失神。
没想到这样荒远的小山村也会有这样的极品美男子,他那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棱唇,坚毅的下巴,没有一处不完美,看着看着,秦雨咂咂嘴,这样的美男子放到现代准会成为超级巨星,现在居然成了她的夫君。
一想到夫君二字,她的嘴角又抽了抽,看她现在这具身子,最多也就十七八的样子,在现代也就是一高中学生,在这里居然已经嫁了人,可怕啊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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