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秋眸中透出一丝心疼,棱唇微抿,叹了口气,“非陌,待我伤好,定不会让你这么辛劳。”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你先慢慢吃,我出去看看。”秦雨转身,心中弥漫着一丝感动,她是孤儿,从小孤独的长大,从未体味过亲情的温暖,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的话让她心波微动,这种被关怀的感觉真好。
小红果然看到了这座小院的异常,烟囱中袅袅升腾的薄烟让她有些狐疑,她想尽方法说服小绿来到小院门前,为的便是查出端倪,在主子们面前立功请赏。
夜色渐浓,浓墨一般的天空中稀稀拉拉的挂着几颗星星,月亮无精打采的躲藏在云层中,仅余一层朦胧的余光淡淡的笼着大地。
三少的小院孤零零立在夜色中,方才还升腾着薄烟的烟囱此时没有了动静,小绿在空气中嗅了嗅,有些惊慌的抓着小红的胳膊说:“小红,你闻闻,有饭香味,似乎是,鸡汤的味道。”
小红眯着眼,仔细嗅了嗅,狐疑的点点头,果然是这样,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香味,仔细辨别的确是鸡汤的味道。
“糟了,一定是二太太回来了,你记得吗?她弥留那些日子,就是嚷嚷着要喝鸡汤,可是,大少他们连她这点要求都没满足,她一定是走得不甘心,回来报复了。”小绿浑身颤抖,脸上神色比哭还难看。
“你胡说什么?院子里一定有人,说不定就是三少和三少夫人,听说他们逃走了,咱们进去看看吧?”小红不满的皱着眉头,心里犯着嘀咕,早知道小绿这么胆小,应该找两个家丁来才对。
“啊啊啊…。啊啊啊……啊……”,忽然,院中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小红面色一紧,仔细听去,那歌声有些熟悉,似乎正是二太太曾经哼过的歌,那个女人是戏子,有一副独天得厚的好嗓子,一般人想模仿那可模仿不来。
“啊啊啊……”,歌声继续着,小绿却盯着墙头惊骇的尖声大叫:“啊——鬼呀,二太太,二太太,饶了奴婢,奴婢没有害过您,要找就找大少他们啊,啊——”。小绿一边尖叫着,一边软软的跪下去,不停的磕着头,额上渗出大片血渍。
小红顺着小绿的视线望过去,蓦地瞪大眼睛,在她失神的瞳眸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鬼披头散发,鲜血顺着七窍缓缓流淌而出,最恐怖的是,此女鬼没有下半身,就那样在墙头摇曳着,她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二太太穿过的戏服。
“二太太,二太太,不要找奴婢,奴婢,奴婢——”,小红说着,连滚带爬的往回跑,连一旁磕头的小绿也忘了管。
过了不一会儿,楚家的家丁来了十几个,墙头上摇曳的女鬼显然已经不见了,墙下的青石小路上趴着一个人,有胆大的拽起她,发现竟然是小绿,平日里挺娇俏机灵的女孩,此时目光呆滞,口水横流,一个劲儿的冲着人傻笑,显然已经被吓傻了。
小绿的傻劲儿配合着小红绘声绘色的描述,楚家再也没有人敢踏进这里半步,在这个被一个绝望的女人诅咒过的地方,留下了鬼影重重,阴森可怖的传说。
秦雨将身体全部隐在空间中,透过空间往外瞧去,只见下方的家丁和丫鬟们都战战兢兢的变了脸色,拉着吓傻了的小绿和惊恐无比的小红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嗨,还真是不经吓。”秦雨嘴里叼着根草叶,挑挑眉,摸了摸手上的空间戒指,这东西可是个宝儿啊,不仅可以储存东西,种植庄稼,还可以隐身,最妙的事,可以随着她的心意隐身,方才,她就是穿了二太太的戏服,隐了下半身,披散着长发,画着赤红的唇,扮成了一只怨气冲天的鬼,效果还真是不错呢。
她从墙头跳下来,心里美美的,这下好了,短时间内,前院那些复杂人等是不会来这里打扰他们了,只要七天时间,她就可以医好楚云秋,然后找个地方安生的过日子,凭着她的医术,楚云秋的身手,即便在这举目无亲的异世也同样可以过得好好的,不是吗?
天色愈加晚了,秦雨琢磨着,经历了一番折腾,楚云秋怕是早已睡着了,正好方便她绕到二太太的屋里洗把脸,换掉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束。
二太太的门虚掩着,秦雨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是开了门没错,可出门的时候不是小心的关上了吗?她也没多想,伸手推过去,这门年代久了,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秦雨一边摩挲着火折子,一边眯着眼判断屋里物品摆放的位置,突然,眼前白影一晃,非常迅速的闪过去,刮过一阵阴森可怖的凉风,吹得她额前的碎发扑簌簌乱飞。
咝——,她倒吸一口凉气,素来不信鬼神的她第一次心里毛毛的,她深深吸着气,拼命想要镇定下来,手却不停使唤似的一个劲儿的颤抖,连火折子都握不住,扑棱棱的掉到了地上。
她急忙蹲下去,伸手四处摩挲着,没有摸到火折子,却摸到了一只大脚,秦雨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眼前火光一闪,火折子点燃了一支蜡烛,跳跃的火苗照亮了眼前的景物,楚云秋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门开着,夜风顺着门缝吹进来,吹拂着他白色的长衫扑簌簌的乱飞着。
“你——”,秦雨像被咬着了似的跳起来,伸出手指指着他的眼窝子便要开骂,目光扫过他有些泪意的眼眸时,心软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她缓和了语气,忽然想到这个屋子自二太太没了后便被封闭了,自己未经他的允许擅入,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把那段戏再唱一遍好吗?”楚云秋目光殷殷的看着他,就像一个乞求糖果的小孩,让人不忍拒绝。
“好。”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应了,然后才想起,刚才哼唱的不过是现代时学的一段戏,唱给外行听的,虽说她是个京剧爱好者,可给这个戏子的儿子唱戏,无疑是班门弄斧,搞不好连她的来处都会被怀疑。
“谢谢。”楚云秋有些激动,大力将她揽到怀中,将脸贴入她的颈窝,温热的潮意弄湿了她颈窝处的肌肤,他哭了,作为富家子弟,母亲出身低贱一定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坎坷,可这个经受过人生冷暖的儿子却没有因此嫌弃自己的母亲,仅仅是听了几句戏便让他怀念激动如此,那个女人一定很有内涵吧?
“太紧了,我出不上气了,怎么唱?”秦雨用力推开他,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我就会唱一点儿,方才糊弄外面那些人足矣,对于你这个内行,我可没有把握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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