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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幽的山洞内久久回荡着暮一叶冰冷如铁的声音。

可又有谁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却比别人都要害怕的多。

雪山之巅那里还有暮然在等着自己。

暮一叶的思绪突然放空,只是眼前暮然的影子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却是凌霜的如花笑脸。

暮一叶的身子微微一颤,猛地闭起眼睛再睁开,映入眼帘的再不是凌霜的样子,而是南山老人怒气冲冲的表情。

南山老人被暮一叶的一番话语激的盛怒,矮小的身躯轻巧的跳了起来,身上褴褛的衣衫忽然生出了许多尖细的刺,张牙舞爪的昭示着危险即将袭来。

南山老人皱了皱眉头,额上的鳞片也交叠到了一起,“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今日就让老夫教教你,什么叫做礼数!”

话音未落,不计其数的尖刺齐齐的朝暮一叶飞去,乍看之下犹如一张白银钢丝织成的大网。

暮一叶挥舞起手中的剑左挡右遮,却被那连绵不绝迎面而来的尖刺逼得步步后退。

腾身跃于梁上,那尖刺就像是长了眼睛般的跟他上梁,俯首卧地,那尖刺也像闻到味道般的直直而来。

暮一叶心下低估了南山老人的能力,却也无计可施,只好放手一搏。

于是内力一逼,将手中的剑快速抛于空中,大叫道,“分剑术!”

只见六把同样泛着银光的剑将暮一叶围了起来,抵挡住尖刺的攻击。

暮一叶屏息御剑,只能保一时不被尖刺所伤,却迟迟不能突出重围。

一旁的白景澜虽未受到波及,却看得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生气几丝寒意,暗叹着刚才一举幸好对上了南山老人的脾气,否则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千疮百孔了。

白景澜再回过眼看看枯枝藤蔓上的南山老人,一幅悠闲自得的模样翘着腿,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狗尾草随意的摇晃着。

白景澜更加的敬畏起来。

暮一叶随行的两名侍从眼见主子被困无法脱身,于是心下一急提起剑冲进尖刺林,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帮主子摆脱这些扰人的东西,却不料,刚一进去就被见缝插针的尖刺刺伤了手臂,胸膛,后背,和腿。

这些刺像是吸血的毒虫般钻进了肉里,疼的两个侍从跌跌撞撞坐在地上,不断的呻吟。

白景澜眉头一皱,想要求情,于是朝南山老人说道,“小王知晓南山老人您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宽容大度,又何必要跟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小辈们一般见识呢?”

南山老人眼睛一抬,一丝不悦划过眼角,冷声问道,“依你的意思,老夫现今成了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了不成?”

白景澜一看他变了脸色,连忙赔上笑脸,道,“晚辈岂敢,只是晚辈见这几位兄弟痛苦不堪,想要像南山老人您讨个饶,放过他们!”

南山老人扬起干裂的嘴唇吃吃一笑,“对了,险些忘记,你们都是来抢宝物的人,你和那小子,是一路的!”

说着,右手已经抬起,欲要发功。

白景澜心下不好,后撤一步,提起了冞龙剑,随时准备出鞘。

就在南山老人微微停顿的时候,一道翠色身影飘然而过,带着满脸媚笑的凌霜袅袅站定了身子。

扬着下巴,朝南山老人痴媚一笑,道,“小女子刘凌霜,见过南山老人!”

白景澜惊得后背一阵渗凉,严厉的眼光投给凌霜,意为责备她为何跟来。

凌霜却一脸轻松模样,朝他挤了挤眼睛,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偷偷地做了个“ok”的手势。

原来凌霜一直躲于石室外静静观摩,摸透了南山老人的脾性才敢美救英雄,这样闯了进来。

南山老人暂时收回右手,复又拿起狗尾草,挑着眉毛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问道,“你又是何人?”

凌霜眼珠一转,立马一副笑脸变得哭丧了起来,倏地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语调哀婉,似是要哭了出来,

“我本是雁来城刘家坊园的三小姐,整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谁知皇帝突然要纳我为妃,我不从,便和情郎私奔,可半路,情郎为了保我无虞,死在了恶人的手上,于是我便重金悬赏,找来了这二位少侠,为的就是找到传说中的鸿蒙紫气,救我的情郎……。”

说到动情时,凌霜还真红了眼眶,仿佛自己的情人真的惨死刀下。

凌霜的这一番说辞也是在石室外琢磨好的,她觉得南山老人并不像贪狼和姑惑那般妖气甚重,一言一行却透漏着些许山林高手的自负和清高,这种人就喜欢听人奉承,可一般人的奉承他不一定会喜欢,越是悲惨,越是走投无路,越是绝望无助的人的奉承才会对了他的胃口。

因为凌霜觉得,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却怕他,敬他,这样才能体现出他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位置和分量。

凌霜在心底轻轻盘算着,而面上的哀伤一分一毫都没有隐了去,却更甚的露出绝望的神情,继续道,“小女子曾想过了千万种死法,可是无奈,情郎冷冰冰的样子让我无法割舍放下,只能求得最后一丝希望,就是拜求南山老人您的帮助,帮我和我的情郎再见一面,就一面,小女子我便了了心愿,适时要杀要剐听之任之!”

凌霜在心中暗笑,上辈子没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这样的危急时刻都能这么从容不迫的表演,真是骄傲啊!

一旁的白景澜却是一幅见了鬼的模样,比见到南山老人时还要惊惧讶异,抬起的手都忘记要放下,定在半空,僵硬无比。

而被尖刺围攻的暮一叶,一面要抵挡住尖刺的攻击,一边又要忍住笑不去听凌霜的言语,只觉得中气不足,快要抵挡不住。

南山老人却与二人相反,方才嘲讽戏谑的表情慢慢的变成了同情和愤慨,只见他一把将狗尾草掷于地上,道,“竟还有这等不平的事!”

凌霜一看有了反应,于是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两粒豆大的眼泪适时滴下,沙哑着嗓子继续哭诉道,“小女子自知生的貌美,却从未想过会被皇上看上了去,小女子和情郎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却硬生生的阴阳两隔,从此再不相见,想到这里,我,我,我就……”

凌霜还不忘言语间夸夸自己,再作势快要呼吸不畅,歪身倒下。

只见南山老人大手一挥,收起了对暮一叶纠缠不休的万根尖刺,大喝一声,“快快扶住她!”

原来南山老人清修万年,不近女色才得以成道,虽说不是正仙,却也是半真半假的地仙,只是仙界从未看得起过他,他又心高气傲不愿为半斗米折腰,于是跟了将他捧与掌心的鲲鹏妖师,才开始变得亦仙亦妖。

暮一叶没了尖刺的攻击顿感轻松,鬼使神差的听了南山老人的差遣,一个箭步奔上,想要扶住凌霜,却被离得近些的白景澜抢了先机,早已牢牢的扶进自己的怀里。

凌霜抽抽了一下,摆摆手,支撑着坐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南山老人,哑声哀求道,“小女子早已听闻南山仙人心胸宽广,乐善好施,是那些仙界神仙都无法匹敌的至尊圣者,如若有了仙人您的帮助,小女子就算是死一万次,也心甘情愿了!”

此时,凌霜已将“老人”二字换成了“仙人”,为的就是把马匹拍的到位,拍的不露痕迹。

哪有妖怪不想成仙的?何况眼前眉头紧锁的老人本就是亦仙亦妖的地仙。

凌霜愁苦的盯着南山老人,等着他发话。

半晌过后,南山老人坐直了身子,从枯藤蔓床上慢慢走下,在石室内踱起步来。

凌霜缄口不言,只是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嘤嘤泣声。

大概只有半盏茶的功夫,南山老人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这样吧,老夫看你实在可怜,既然你只需用这鸿蒙紫气救你的情郎,不如老夫就同你一道前去,你救了情郎,老夫再带着紫气回来,这样既帮到了你,老夫也能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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