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我娘她是不是不要紫儿了?为什么我看不见她!”女孩声音哽咽,伴着抽搐的音调。满脸的哀伤,一览无余。
妇人看了,心被揪的紧紧的。双手将女孩紧紧的揽入怀中,嘴里慢慢的说着。
“若紫乖,娘不是不要你了,她即使离开了这个世间,但她的心还是喝你绑在一起的,她那么爱你,若是知道你一直哭着,不愿意睡觉,会伤心的。”
妇人念着,却也知道这骗人的话抵不了什么作用。
怀里的人儿动了,扑闪着两个明亮的大眼睛。
“花婆婆,他们都说我娘是做了对不起爹爹的事情,而且还和林叔叔睡在一起,你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吗?难道两个人睡觉就要被打死吗?”
若紫懦糯的问道,身子还在发抖。
昨日,白天,她亲眼看见林叔叔躺在板凳上面,几个大个子的下人狠狠地用木棍打他,林叔叔喊着冤枉。嘴角都出血了。她害怕极了,躲在门缝里,被娘紧紧的抱着,坐在床踏边。
清晨,她醒了,但是娘却一动不动,唇角发白,身上冰凉。任她哭了许久,也没见娘亲睁开双眼。她问爹爹,娘是怎么了,爹爹只说了句,她活该!
花婆看着怀里的人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紫,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你的娘爱你,爱你爹爹,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你只要记得这些就好。”
若紫点着头,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没有放声痛哭,她紧咬嘴唇,她的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娘。
“娘……!”
风若紫一个挺身做起,额头香汗微冒,神色难看,就像做了一场噩梦般,惊魂未定。
嘴边的呢喃,也忘记说了什么,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喊过这个简单的代名词。
“若紫,你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花婆闻声,一个转身,从院中进来。手里的扫把,随手丢在一旁的门槛处。
叮咚,一个没稳,硬是倒在地上,
若紫知道自己是做噩梦了,但是梦里的事情却是那么真实,彷若就是她的记忆重现。双手抓着床单,指甲渗入手心,伴着剧痛,才发现自己已经清醒过来,但是那噩梦的惊悚却是依稀弥留着,久久未散去。
“婆婆,我没事”若紫冷静下来,迎上婆婆关切的眼神,微微笑道。
外面的阳光似乎很强烈,透着窗户折射进来,有些晃眼。
“婆婆,现在几时了?”
到了古代,最不适宜的便是这无法预准的时间。
花婆见若紫无事,一边帮着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一边回应着。
“已经近午时了”婆婆说着,还念叨着,
“若紫今天真是贪懒,竟睡了那么久,想必定是昨日夜里失眠了吧”
午时?不正是中午了吗?天啊,若紫尴尬极了,昨日也没有很晚才睡下,怎么会睡得如此深沉,要说这做梦做多了真是不好,头脑疼痛,也没有休息好,反是还跟着睡错了时辰。
一个心虚的微笑送上,若紫双手勾着婆婆的脖子,也学会了撒娇。
“婆婆,若紫饿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若紫知道,这里不可能有零食,她说的好吃的,自然就是婆婆做的拿手的几样小菜或者粥饭之类的东西。
“哇!婆婆,原来你都准备好了?”
若紫简单的梳洗之后,便来到院中,一颗小树下方有个石磨,石磨上摆了几样东西。若紫看见了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整个人都很兴奋。
婆婆亲手做的杂粮饼,还有一碗菜饭,看着简单,没有一丝荤腥,却依旧冒着香气,是最原始的五谷的味道。石磨在树下,隔着阳光,很是清凉,地面是泥土的,上面铺了一层软席,若紫和婆婆并排坐着。
错过了早饭,如今肚子空空的,若紫直接拿起饼子,放进嘴里,咬下一大口。
“婆婆,你做的饼子真好吃”
若紫过惯了苦日子,今天,这般清淡的食物,也吃的津津有味。
两人正吃着,忽的几个人从上面落下,稳稳的落在石磨的周围,将她们团团围住。
若紫无心再吃饭,美瞳倪了一眼。
声音冷冷的道“本小姐吃饭,难道你们也要在这里看着吗?”
四个人围着自己,那眼神犀利,若紫有些恼怒。
只要她不想,谁也不能强迫她的。
最左边的靠近若紫的男子低头致歉,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是……”
“是什么?”若紫禁不住问道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若紫闻声仿佛猜到了几分。
是有客人来了,而且她的耳朵里已经可以听见某个女人正在那里小声嘀咕着,
“这里怎么如此破,真是的,鞋都脏了!”
若紫唇角勾起,手里的饼子放下,双手轻拍着,那个女人还是来了,只是这路上可真是苦了她。
“你们去把门打开”
双眸含笑,迎上这几位高手。
四个人你望我,我望你,没人行动。
若紫止了笑,换上阴冷的唇角。
“外面的可是你们的主子,怠慢了,你们倒霉,关我何事!”
此话一出,几个人健步如飞,径直的冲上,开了门,貌似都是怕主的人。
点头弯腰,门外的人一个冷眼,他们几人竟都默不言语。
“风若紫,几年不见,你在这里过的还好?”
华丽的稠段,制成完美的外衣,领口的刺绣,一见就是苏州顶级绣娘的杰作,金黄色的镶边在阳光的映衬下,璀灿夺目。再往上,便是极其富裕的圆脸,白白嫩嫩,却涂了厚厚的胭脂,本来清雅的面容硬是多了几分浓妆艳抹,一双丹凤眼倒真继承了红楼梦里王熙凤的几分凌色。
走起路来,头顶云髻处几只发簪随之摆动,那上面的翡翠明珠倒真真晃瞎人的眼睛。
水灵村村民哪里见过这女人,莫不是一路跟着轿撵来到了门前。推推嚷嚷,她家的门口又被一群人包围了。
若紫凝视了一会眼前人,记忆里,好像这个女人从未出现过,但是她却还是知道,这人就是风家的新女主,那个爹爹的女人。
“原来是方夫人,这几年不见,您可真是一点也没变!”
若紫见了她,心里暗骂,嘴上却还是含着笑的。
方雅如听着,竟笑了,她的容颜没变,心里跟吃着蜜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