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湘灵急了,她平时莫说针线,就是四书五经都很少念的,现在居然出主意让她吟诗作对?天啊,湘灵慌乱中不知所措,眼神漂向上座的娘亲。此时此刻,她希望娘可以帮她!
方雅茹更是脸色难看,白皙的脸颊忽的阴沉,下面这些人都是相公维持了多年的朝廷命脉,如今可不能丢了面子。
趁着大家未注意,她悄悄地附上相公的耳朵处,
“怎么办?湘灵哪里是作诗的人!”
语气中带着焦急,怕女儿丢了面子,失了大家闺秀之说。
风佳未语,耷拉着脸,亦是心情沉重。
这一切都在若紫的预料之中,见身边的人儿身子在不安的晃动,若紫明白,这样文雅的事情,不是所有的名门小姐都会做的!红唇微漾,犯着点点波澜。
“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她见了大家,心里害羞,不如就让若紫陪着各位谈笑片刻吧”
“若紫小姐果真是豪爽,风兄,你可真是福气!”
高蔡是个文举出身,对于若紫的才气,十分欣赏,一段赞美,很快迎来所有人的拍手鼓掌。微微扶过胡须,点点头,眼前得这个女人让他很有兴趣。
风佳再一次笑起,今天他的大女儿的确让他惊喜,相对于一旁愤然不平的湘灵,他直接丢了一记失望之色,方雅茹拉着自己的手,他也愤力推开。
“都是风家的人,怎么会这样大的差距,我看湘灵以后不要出门了”
风佳径直走过方雅茹身边,丢下一句话,便下了台阶。
如此热闹的谈笑,他是要一起参与的。
花园内的古老榕树之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上面许久,修长的身子斜靠着,许久了,才慢慢松动骨节。伴着骨头咔咔的声音,黑鹰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崩着的脸忽的散开,嘴角轻咧,他竟忍不住笑了。
主人特意吩咐了,让他寻找那晚夜闯王府之人,可是他一直未有所获。想着主人会生气,只能躲在风家,一探风家嫡女风若紫的容颜,然后好在主人面前大秀一场。
但是,自从他入了这花园,风若紫的一举一动,让他都挪不开眼。肤色白皙,容貌娇媚,双眸含笑,又似无情,尤其是那妖娆的身姿,让男人见了忍不住想要呵护。黑鹰在上面一直观察着,这风若紫是未来的卿王妃,所以褪去觊觎之色,他竟生了敬佩之意。
后面的吟诗作对,他是不懂,却看见月光下,红唇波动,缓缓流出的几句话,让人听着舒心。还有,风若紫说话的口气,时而平和,时而豪爽,看台下那几个人都面带微笑的望着她,黑鹰第一次觉得,也许,这个王妃很靠谱。
一个纵身起跃,黑色的披风穿过榕树,飞向院外。
想着,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苦瓜的脸终于慢慢散开,嘴角遗留着刚刚的窃喜,
卿王府
次日,已是中午,一间雅房内,男子舒眉端坐着,背后特意放了一个枕头,脖子却还是觉得酸痛。
看了一上午的书,他的眼睛涩涩的,手中的本子轻放下,一双大手便抚上额头。
“高大人,这些东西就先放着吧,我一会再看,实在是累了!”
高蔡是个明白人,知道擦言观色,可是面对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敬畏之意。一抚手,在旁边的红色桌椅上坐下,双手自然的垂落在两边。
“少卿,你这几日是不是都没有按时睡觉?”
高蔡望向岸上之人,语气中稍带关心的味道。
一双眼睛望着略失神色的面孔。
“身体不好就要多休息,不能这样累了身子”
莫少卿抬眸,头实在是有些微痛,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蔡叔,您就放心吧”
高蔡是刑部的,也是莫少卿的老师,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和谐,没有君臣之别,倒是师徒情深。
高蔡不放心,还是贴心的走上前,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上。一块软冰玉,它的形状是长方体的,棱角分明,摸起来凉滑柔软。因为在特殊的药水里浸泡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所以功效特别,具有解压和缓解眼圈疲劳的功效。
莫少卿用着软玉在自己的眼圈处的太阳穴周围旋转,几分钟后,容颜渐显放松。每一处经过之地,都有清凉的感觉。
“蔡叔,这东西真的挺好,谢谢你”
有了软玉的协助,莫少卿觉得双眸精神焕发,不再昏暗。
高蔡嘴角轻咧,也放心了许多。窗外的布谷鸟再叫,声音清脆悦耳,是王爷养在家中的。
那声音让高蔡不禁想起昨晚,见到风若紫的事情,记得,有一次,那个丫头就是以鸟命题,出了个上联。想想她还真是聪明绝顶。
案上的人儿双眸紧闭,很是享受的样子,高蔡来了精神。
唇角微动,“少卿,昨晚风家家宴,我被请去做客了”
男子手儿微愣,双眸慢慢睁开。
“这很正常,蔡叔不是经常去吗?”
莫少卿说着,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作为刑部人员,想要拉拢的人很多,风家不过比常人多些法子罢了。
如果没记错,他的新娘好像就是风家的大小姐。
“少卿可想知道,昨晚我见了谁?”
高蔡故意调高声音,打趣道。
莫少卿不语,眼神却很期待,表示他想知道。
“是风若紫,你的那个卿王妃”
“风若紫?”
俨然,莫少卿很惊讶,对于蔡叔说的这个人他很熟悉,前几日,皇阿玛亲自找人给他算命,说他身子虚弱,需要寻找极阳之人与之结为连理,方能破灾。呵呵,这样的荒唐之事,他自然是不信的,但是皇上的命令又有谁会去违抗,他只能顺其自然,准备接受。风若紫,他看见过她的生辰八字,农历三月三日,午时出生,应了极阳之说。不知道为何,当他听见风若紫三个字时,竟有些嘲笑。一个女子而已,若真能治了他这身病躯,那还要灵芝雪莲作甚!
这门婚事,他一直觉得无关紧要,只不过是作秀,娶谁或者不娶谁,自己都无所谓。反正这些年,他也习惯了床榻冰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