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顿时安静,落针可闻。众人齐齐望向门口,一身明黄。风凌皓满脸怒气。身旁是风凌逸,一袭青色长袍,俊逸潇洒,眼睛看向洛冰有些担忧。
一屋众女眷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风凌皓手一挥“平身”
“谢皇上”
沈绿琦一见风凌皓就想靠过去哭诉,风凌皓却看也未看她一眼。
疾步走到洛冰身边“清儿,你没事吧?”他担心的看着她。那充满关切爱恋的眼神落在无数双眼里,满是嫉妒和愤恨。一双盈盈水眸,黯然心伤。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沈绿琦搅着手绢,目光满是哀伤嫉恨。顾沁瑶咬住唇瓣,唇边渗出血丝。
洛冰淡淡的看了风凌皓一眼“无事”
“皇上,你这是干什么?”太后不悦道
“不知母后为何要关押清儿?”风凌皓冷眼看向太后,眸底是深沉的恨意和愤怒,这个女人当初害死了他的母妃,现在又来对付清儿,简直罪该万死。
太后有些惊讶,随即沉了脸色“皇后给琦妃下毒,谋害皇裔,她已经认罪”
风凌逸一惊。风凌皓脸色更加阴沉。还未说话,跪在地上的月儿连忙解释“不是的,皇上,不是小姐做的,小姐没有认罪。”
“放肆”太后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微动。“来人,给我掌嘴,教教这个丫头,什么叫规矩”
“是”一个宫女走过来,抬手就要打
洛冰冷眸一扫“你敢打下去试试”语气清冽,却透着蚀骨的寒意。那宫女闻言颤了颤,心底生出怯意,抬起的手在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太后见此,脸色更加阴沉“皇后,你这是在以下犯上吗?”
“以下犯上?”洛冰冷笑,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高坐的太后,眸底满是讽刺与厌恶“本宫的侍女,就算是杀人放火,罪大恶极。也只有本宫能够处置,其它的人,休想动她一根汗毛”她毫不畏惧的平视太后。“何况,月儿何罪之有?只不过不忍见自己的主子被冤枉罢了,反倒是太后你宫中的奴才”她话语中称呼已变,不管太后冷沉的脸色,继续说道“才是没规矩,竟敢在本宫面前打本宫的侍女,才是真的目无法纪”
风凌皓挑眉,没有说话,跟她辩驳,完全是自找苦吃。
“皇后娘娘,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一袭绯红宫装,妆容艳丽,眉眼略带傲气—左晴,她上前一步“你这麽说,不就是在指责太后吗?”她貌似好心的提醒,眼中满是笑意。
太后脸色更加愤怒,洛冰心里冷笑。风凌皓沉下脸,冰冷的目光射向左晴,她立刻颤巍巍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皇后,你这是在忤逆哀家”太后冷冷道
洛冰斜睨了她一眼,双手负立,傲然凝视:“太后可是忘记了,本宫,才是六宫之主。”
瞬间,所有人倒吸一口气,她竟然在太后面前自称‘本宫’?还在跟太后夺权?风凌皓微讶,随即心中赞一声‘好’。风凌逸微愣,她还真是…大胆。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
风凌皓看差不多了,便说道:“母后,这事儿还有待查证,朕相信清儿绝不会有谋害皇裔之心”淡淡的一句话不容反驳
沈绿琦不甘了:“皇上…”她想说什么,风凌皓一记冷光射过来,她立刻噤声
“琦妃,不要太过自以为是”风凌皓冷道“这件事最好和你没关系,否者”他冷哼一声。沈绿琦脸色煞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心里恐慌,慌忙跪下“臣妾知罪,求皇上恕罪”她知道,风凌皓若是生气了,再反驳,更是自取其辱。无论她曾经多麽受宠,在后宫,任何人都一样,除了她。眸底满是不甘与狠辣。
风凌皓正要带洛冰离开,太后却突然站起来:“慢”
“太后还有何事?”风凌皓冷下脸色,称呼已变。太后脸色一变
“这件事罪证确凿,皇后谋害皇裔,罪当处死”她不容置喙的道
“太后好像记错了”洛冰冷眼看她,讥讽道“谋害皇裔,可是珠连九族的,而你”她轻飘飘的说道:“也是在本宫的九族之内,还有你的儿媳,你的哥哥以及诸多丫鬟仆人通通都在其中”她瞟了一眼太后勃然变色的脸“母后要用自己的性命来维护龙陵法制吗?”
风凌皓轻勾唇角,眼中闪过笑意,附和道:“清儿说的很对,太后可是清儿的姑姑”他好心的提醒
太后目露凶光:“琦妃和腹中胎儿无恙,所以只处死皇后一人足矣”
风凌皓却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无事,皇后谋害皇裔的罪名就更不成立了”
沈绿琦脸色已是惨白,皇上这麽不在意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吗?
太后怒:“皇上是存心要包庇皇后了?”
“不是包庇,而是”风凌皓淡淡的凝睇太后“朕相信清儿不会这麽做,到底是何人所为,朕自会调查清楚”
“人证物证俱在,又何须再查?”太后依然不松口
风凌皓讥笑:“人证?太后可是看见清儿下毒了,看见清儿意图杀害皇嗣了?”
“她在送给琦妃的燕窝里下毒,她自己都承认了”太后不依不饶
“既是下毒,为何琦妃还安然无恙?没有人会这麽笨,下毒不但没有成功反而留下把柄吧?”不等太后反驳,他又道:“太后若是下毒,也不会傻到在自己送出去的食物里下吧”他声音平淡,但眼底却是浓烈的恨意。
太后脸色一变,随即平复情绪,冷静淡然,她重新坐好“皇上这麽说也有理,不过皇后依然排除不了嫌疑”她看了一眼漠然的洛冰“可能她就是以为大家都会这麽想才会这麽做的”
风凌皓嗤笑:“是吗?恐怕世上有这种悖理的想法的人只有太后一人吧”
太后刚压下的怒气又升起来“皇上这麽说是什么意思?”
“朕的意思就是,此事还有待查证,太后又何必着急”风凌皓不紧不慢的说道
太后刚要说话,这时,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她走进来立刻跪下“奴婢秋菊参见太后,参见皇上”
跪在地上的沈绿琦,见到来人,露出诡异一笑。洛冰心里冷笑,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起来,你是哪宫的宫女”太后问道
“奴婢秋菊,是凤宁宫的宫女”秋菊站起来答道
风凌皓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太后眼眸闪过一丝极快的光
“你有何事?”她瞟了瞟洛冰
秋菊看起来有些胆怯“是…是皇后娘娘谋害琦妃腹中孩子一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洛冰眼中却是讥讽
“说”太后立刻道
“是”秋菊看了看洛冰脸色,整理了思绪,才道“那天,奴婢看到皇后娘娘把一包白色的药粉倒在一盅燕窝里,然后再命人送去给琦妃娘娘”
“此话当真?”太后眼露一丝喜悦
“是,奴婢发誓,奴婢所说没有半句虚言”她诚恳道
“是吗?”洛冰淡淡看了她一眼“既是如此,你为何之前不禀报。知情不报可是死罪”
秋菊脸色白了白,“太后恕罪,并非奴婢有意隐瞒,而是皇后娘娘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不许说出去,所以,所以奴婢才…。”她说道这儿突然说不出话了
风凌皓冷哼一声“那你今日说出来就不怕你的家人有危险吗?”居然有人在凤宁宫安插眼线?
秋菊却不说话了,洛冰却接过话“因为她的家人已经死了”她眼眸飞快的扫了一眼这里所有人,捕捉到那个淡粉宫装的女子微微颤动的身体,心里冷冷一笑,果然是她。
秋菊立刻白了脸,她猛的抬头“什么?”
洛冰瞥了她一眼“本宫说,‘威胁’你的那个人已经把你的家人杀了”
“不可能,她不会的,她…。”她蓦然闭嘴,眼露惊恐。
风凌皓沉下脸“说,你口中的‘她’是谁?”
“没,没有”秋菊连连摇头
“是谁指使你诬陷皇后的?”风凌皓冷声质问
秋菊连连摇头
“不说吗?好本宫替你说”洛冰瞥了她一眼,缓缓道“三月十一,戌时,你去了一趟望梦苑。”魏诗韵脸色一变
“三月二十五,卯时,你又偷偷出来凤宁宫。四月初九,子时,你在本宫的茶里下毒”
秋荷已是脸色惨白
“四月二十,亥时,你又悄悄潜出凤宁宫”
……
“四月二十三,本宫出宫祭祖,回程途中遭到刺杀”
她越说,秋荷脸色就白一分
“五月十二,戊戌时,本宫和皇上离宫回来,你后脚就从外面回宫”
“六月十九,丑时,怡芳苑后面的丛林中,你和一个黑衣人会面…。”
“六月二十七,也就是昨天,未时三刻,你在本宫准备的燕窝中下毒,后来被我换掉,所以”她看向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沈绿琦“她,根本就没有中毒,她腹中的胎儿更是安然无恙”
她说完后,大厅早已是一片寂静,所有人,包括风凌皓和风凌逸也惊讶了。她整天悠闲得无所事事,何事竟会对一切了如指掌了?
秋荷脸色惨白,根本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傻的跪在地上。终于太后回过神来
“皇后,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整天不出门,又怎会对一个丫鬟的行踪如此了解?”太后咄咄逼人。
瞧瞧,这就是不同的待遇,刚刚秋荷指正洛冰的时候,太后可是一句话都没问。现在换洛冰了,她立马就变了态度。
洛冰眼露讥笑:“本宫自然有本宫的办法,不劳太后挂心”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秋荷,眸光冰冷“本宫很好奇,你这麽几头跑,都不累吗?本宫看着都累。”
“奴婢…奴婢…”秋荷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说吧,你真正的主子是谁?除了魏诗韵,沈绿琦以外,你,还在为什么人卖命?”
秋荷面如血色,蠕动唇畔,惊恐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