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姐姐杏眼微睁。
“姐姐可曾想到这件事上于谁最有利？”
“司马凯。”姐姐幡然醒悟道。“可是他不是答应你退出皇位之争了吗？”
“可是你认为皇上答应了吗？如果皇上答应的话，那么他为何还要纳你为妃？难道他要纳你为妃仅仅是因为你的美色吗？”我相信司马凯是说到做到之人，我早在前几天就和他说过此事越快解决越好，他当然不会拖到现在。
姐姐失神看着窗外：“我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要我认识马大哥？倘若心无旁骛，我现在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我看姐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就像被狠狠抽了好几鞭子一样痛。“姐姐，你相信我吗？我一定让你和马大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我早在进宫的之前就许诺过你的。”
姐姐看着我，惨然一笑，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显得格外空洞透明。
“那你现在就先回府收拾细软，还有你要保持你现在的这种状态，到时候爹爹会传出你的病情严重，皇上自然要宽限几日。这样我们就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和马大哥私奔，剩下的事我来解决。我既然是襄国的公主，皇上自然不会轻易拿我怎么办，还有慕容奕和司马凯护着我，还有，我还有上官泽的保护呢！所以我聂家和马家，我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住的。”我故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希望着样可以给姐姐安慰。自己心里却早已心乱如麻。现在要通知襄国和上官泽，到时候都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话都说在茫茫黑暗中的人一旦看到曙光，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会充满希望的。姐姐听了我的话，果然不再像刚来时那样魂不守舍了。“那好，我先回去等你的消息。只是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千万不可以鲁莽行事！”
我对姐姐点点头，报以宽慰一笑。姐姐这才放心先回府。
我想问问慕容奕有没有其他法子，可是此刻我真的不适合去打扰他，他现在应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应该也是在想方设法阻止吧。算了，我还是再找司马凯一趟。
想着我还是悄无声息的溜进司马凯的书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料到我会来，所以书房的总是最松懈的，或者是他喜欢安静，所以才这么少人。
“你来了？”司马凯坐在书桌前，提着笔在桌上写着。我走过去，他刚刚写完。上面一个赫大的“理”字。我迷惑的看着他。“越是情急越是需要理性！”
我这才恍然大悟。“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父皇这次的举动，只要明白一点的人都知道我是最大的受益者，唯一可以在父皇旁身边说的上话的人，除了我还有谁？”司马凯收起毛笔，走到桌旁，为我斟上一杯茶道：“这是安胎的。还好现在还没有凉。”
我接过安胎茶道：“连我来的时间你都把握的这么准。真不知道你要是真的对皇位有意，你和慕容奕两人相争，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俩到底会是谁赢。论智谋，慕容奕用兵如神，而你却是料事如神。天时地利，你无一不会。论兵力，现在你们俩人也不相上下，或许你的胜算会更大。还有你的临危不乱是多少兵家都想拥有的。”
“想不到兰儿这么抬举我。不过我的料事如神恐怕只是在你面前才会体现吧。”司马凯有一瞬间的失神，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那份默契已经不再存在了。“我和父皇说过我不会当继承皇位的。可是父皇的脾气我们都是知道的。还有即使父皇不利用这件事来拔除你们聂家的势力，也会找其他的借口的。所以我已经在前几天就已经联系了上官泽，到时候先把你聂家和马家的人都秘密接送到京云国。皇上不知道你与上官泽下的关系，所以他如果真的想的话也只会想到襄国。还有我已经决定和慕容奕联手，一定会护你的家人周全的。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没想到你竟然速度这么快。只是你这样做，皇上会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忽然担心到。毕竟在权利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更何况还是帝王之家。
“兰儿，你在担心我？”司马凯粲然一笑，双眼灿若星辰。“你放心吧，皇上无非就是要我继承皇位，我口头虽然答应了，但是人都会有生老病死的时候，谁能保证就一定可以长久存在与世上？”
我轻轻抱住司马凯道：“谢谢你！”
“我们之间没有谢谢二字。好了，你回去吧，我还要去皇上那里一趟。”司马凯不舍的推开我。我转身朝门口走去。“兰儿，其实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即使你深爱着慕容奕。”
我回头对他点点头，司马凯终于微微荡漾出笑意。温润如玉辉般撒遍书房的每个角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觉得或许他需要一个安慰吧，毕竟我始终都是对不起他的。连我选择用自己作为交易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我真的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坦然面对慕容奕。既然这样，我何不趁这个既可以有利与他，又可以成全我自己的机会而全身而退呢？但是有一点是铁铮铮的事实，我注定这一生都要欠司马凯的。
我心情沉重的走回兰竹轩，黑暗中看见慕容奕坐在床榻上，沉默不言。被他犀利的眼神逼的呼吸不稳。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用这样陌生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到退一步，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就这样，俩人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我觉得四周的气温值下降的厉害，背上冷汗涔涔。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开口了：“看来严冬又要到了。”我不得不说，在慕容奕面前，我只有认输的份。慕容奕的眼神还是那样咄咄逼人，隐约间可以看见他额上的青筋突爆。双眼要喷出活来。“慕容奕，你这样好可怕啊！”我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连自己也听不清了。
慕容奕一闪身，闪电般的速度抓起我的手腕，我疼的直皱眉：“慕容奕，我的手要断了！”我不知道我这是哪里又招惹到他了。
慕容奕指着自己的心脏道：“你知道它有多疼吗？”慕容奕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
难道他知道我去找司马凯的事了？我低下头不敢去看他。慕容奕用力捏起我的下巴，道：“聂兰漪，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的心里是不是一直都对他放不下？”
我傻愣愣的看着他，原来他是这样想的！“你们那次真的是药物作用吗？”慕容奕逼问到，我感受不到他语气里的温度，自己身上又何曾有温度？我狠狠甩开他的手，歇斯底吼道：“是！我心里有他！现在你满意了吧！”
看见慕容奕愣住，我退开几步：“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我打开房门，小莲和灵儿已经被我的声音吓到，看见我和慕容奕的阵势更是吓了一跳。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慕容奕冷冷瞪我一眼，是愤怒？是失望？是厌恶？他头也不回就风风火火走出去，脚步是那样的坚定。我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整个人瘫痪在地上。灵儿见状急忙过来搀扶我起来。
“主子，有什么重要的事先放一放，地上凉，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灵儿给小莲使了一个眼色，小莲会意，过了一会端了一碗银耳桂圆羹来，就悄悄出去，只留下我和灵儿两人。
“灵儿姐姐，原来他是介意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介意，可是他终究是这样的介意的！是不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看着灵儿，脑海里是慕容奕厌恶，愤怒的眼神。
“主子，你在说在些什么介意不介意的？今天你和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了？”灵儿边安慰我，边喂我道：“其实不管太子殿下生多大的气，他都是在乎你的。我和太子殿下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常过，他眼里对你的在乎是谁都会看出来的。可能是最近公务繁忙，太子殿下太累了吧。”
“不！不是这样子的。他现在，以后都不会再在乎我了。灵儿，你说夫妻之间要是没有了信任，那还会相处下去吗？”现在才知道原来慕容奕是不相信我心里是有他的！为什么是现在才知道？
“主子你胡说什么呢！太子殿下怎么会不要相信你？你们的感情那样好，怎么可能会相处不下去？”灵儿看我苦笑着，“其实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可是也有时候越是爱的深，在乎的就会越多，害怕与顾虑的也会越多。”
“爱的深，在乎的就会越多，害怕与顾虑的也会越多？”我反复叨念这一句话，是啊！我又何尝不是处处顾忌着他，在乎他？不过这样也好，误会就误会吧，这样我的离开对他的影响应该也不大了吧。我冷声笑起来。灵儿更加担心起来，但还是不忍心走开，想安慰，看我的样子又安慰不了。只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