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三十模样的妃子款款而入,身后是乖巧漂亮的贴身丫鬟。相继入座后便把目光在秀女们身上游走。那神情不像是在打量美丽的人儿更像是在挑选市场上的白菜。
不一会儿一些太监、皇子也进了大殿,太监们恭敬而有序地站在旁边,皇子们依序落座。
“皇上驾到!”私语窃窃的大殿因这句‘皇上驾到’而顿时安静下来,随即所有人都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一声威严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传入莫狸的耳朵,莫狸起身并抬头看去,原来他就是唐玄宗李隆基!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有安禄山的贴身侍卫司徒愁帅呢。虽然龙袍宽大却掩饰不住他的便便大腹。再次将目光移到李隆基的脸上,莫狸立即低下了头。她怕李隆基会注意到自己,面对陌生的男人莫狸还是掩不住羞涩,但又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要引起眼前这个万人之上的男子的注意吗?
一位三十出头却体态丰腴面容美煞白莲的女子笑着对皇上说:“皇上您看,该来的都来了,就让秀女们开始展示自己的才艺吧!”皇上点点头。皇帝身边的太监,想必是高力士了,正式地说:“请秀女们依次展示自己的才艺。”
秀女们或羞涩不堪或自信满满,都使出浑身解数,目的只有一个,让高坐在上的皇帝垂青于己。
此时的莫狸心情很是复杂,以前参选就像21世纪的选秀,而今天却是为了坐在上面不可一世又不太怎样的皇帝。以前要入选就要靠过硬的技艺,而今只有努力逢迎这个皇帝了。
莫狸是最后一位展示才艺的,她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既是为了揣摩他人的心理也是为了打发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懂得音律,她所会弹的曲子都是硬背下来的,而秀女们的琴音舞蹈又让她昏昏欲睡。这皇宫幽院精于这些的女子着实不少,妃子们亦是没了初时的兴致。皇帝李隆基也是心不在焉地听着看着。
轮到莫狸了,莫狸紧张地整了整衣衫,强压住内心的惶恐款步而至大殿中央。她目视皇上,浅浅的笑散发着一种魅惑。李隆基饶有兴致地看着大殿中央的这位女子,看她究竟有何本领。
两名专门为秀女们搬抬乐器的太监为莫狸放好了莫狸改造过的箜篌。莫狸点头致谢,随即右手轻轻拨弦,身子绕着箜篌而舞。悠悠的箜篌声恰似情人温柔的手抚摸过听者的耳膜,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莫狸暗用轻功,让舞步轻盈而到位,柔美而利落。左手弹右手舞,右手弹左手舞,纤指柔动似风中的摇曳的烛火,脚尖轻触平地似点水的蜻蜓。发簪颤动娇弱的坠子配合着她的舞姿。右脚提,身子倾斜与地面形成45度角,又用内力让四周空气加速流动,浅粉色的衣衫在风里柔动,衣袂飘飘更甚仙子落尘。
所有人都以为舞乐结束时,不料莫狸夺过搬乐器的太监手里的琵琶,在场的人闻所未闻的(十面埋伏)震撼着每一个人。
莫狸半蹲似坐,将琵琶放在身上继续激情满怀地弹着曲子。大弦嘈嘈小弦窃窃,将在场的人带入激战的沙场。曲中收拨,终于战息风定。
“好,好!快快告诉朕,此为何曲。斗志昂扬激情满怀,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呀!”李隆基激动地称赞。莫狸心想,若说是(十面埋伏)李氏皇帝肯定会龙颜大怒,于是回禀道:“回皇上,此曲名为(戎装归来),是感叹战事激烈,抒发战胜而归的凯旋之音。”
“凯旋之音,哈哈,说得好,朕立即封你为妃。”龙颜大悦,破例当场封莫狸为妃。
莫狸莞尔一笑,说道:“谢主隆恩!”
“你叫什么名儿?”
“回皇上,你奴婢名叫莫狸。莫让俗尘染君梦,一只小狸送凯音。”
李隆基的目光在莫狸的身上游走,他想一探究竟,为何这女子竟如此脱尘迷人。李隆基念叨着莫狸的名字,说:“好,朕赐封你为莫妃。”“谢皇上!”莫狸客套地说了句,并不忘抛去一个浅浅的摄人心魄的媚眼。皇上转而对高力士说:“力士,你带着其他女子下去,该封的封该赏的赏,把名单列给朕,到时送到朕的寝宫来。”高力士行礼道:“奴才遵旨。”
其他人都出去了,莫狸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此时一位太监走到她的面前,此人正是上次选会中看见的神情高傲的太监,眉清目秀,有十二分女人的模样。但此时他的脸上却没有了高傲,只有恭敬,或许善变便是宫中的生存原则吧。
这位太监弯腰恭敬地说:“奴才见过莫妃娘娘,请莫妃娘娘随奴才去新的居所。”
莫狸说道:“有劳公公了。还未请教公公名讳呢。”
太监回答道:“娘娘言重了,奴才自幼进宫没有名字,高总管叫奴才小八哥。”
“小八哥?这名字好怪哦,为什么高总管要叫你小八哥呢?”小八哥,莫狸偷笑着在心里默默念叨这几个字。
这小太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因为奴才爱说话,像个小八哥不停地说话。”
谈笑间两人已来到后宫庭院,小八哥指着靠前的一间房子说:“莫妃娘娘就住这儿吧。”
莫狸朝那屋走去,堂皇富丽又不失雅致,瓷瓶玉器像绝世美人亭亭玉立。屋子很宽敞,寝厅相分,布置极有特色。莫狸从没有住过这么美的房子,心里的欣喜自是难以抑制。
小八哥伏在莫狸的耳边低声说:“这间房子的光线、风水在后宫都是上等的,好多妃嫔想要都不能如愿。”莫狸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确实不错。小八哥你真会体贴人,那日在选秀女时看见你就觉得你与别的太监有所不同。”小八哥笑笑,客套道:“娘娘言重了。”
此时另一名小太监领着两位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子进门对小八哥说:“公公,这是皇上御赐给莫妃娘娘的丫鬟。”见莫狸走近,小太监立即行礼道:“奴才见过娘娘。娘娘,这两名丫鬟是皇上御赐与您的。”莫狸笑道:“有劳公公了。”她打量着这两个小丫鬟觉得甚是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小八哥严肃地吩咐两位丫鬟,说:“以后莫妃娘娘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要全心全意地伺候娘娘。若有不妥之处,尔等定难逃罪责。”“奴婢谨遵公公教诲。”两位女子怯怯地说。她们的模样可爱到让人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怜惜感,莫狸暗想道,唉,皇宫就是皇宫,连丫鬟都是极品。
小八哥又对莫狸说:“莫妃娘娘,这是新训练出来的丫鬟,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娘娘多多给她们指正。”
新训练的?那我怎么会觉得她们如此眼熟呢?莫狸暗自纳闷。
“娘娘您先歇着吧,等会儿有什么需要可以对她们讲。”小八哥临走时说道。
莫狸笑答:“好的,哎,对了小八哥,你认识一个叫秦紫环的丫鬟吗?”小八哥好奇地问:“娘娘怎么会问起她来?娘娘认识她吗?”莫狸笑笑,说:“她是我进宫后宫中配给给我的丫鬟,相处久了就感觉挺离不开她的。多日不见也怪想她的。”小八哥沉思了几秒,领悟了莫狸的意思,说:“娘娘,奴才会尽力把此事儿告诉给高总管的,让他应允秦紫环姑娘继续伺候娘娘。”“有劳了。”莫狸感激道。小八哥客套道:“能为娘娘效力是奴才们的荣幸。”说完就与另一位公公告辞离去。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们,好眼熟啊。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莫狸对眼前两位乖巧可爱的丫鬟说。
左边穿白色轻绸眼神里略带忧愁的女子回道:“奴婢叫萧颖,以后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娘娘多担待。”“我叫小羽。”另一位身穿浅蓝色的活泼女子迫不及待的说道:“奴婢和娘娘都是参加选秀女的秀女,所以娘娘才会觉得奴婢眼熟。”听小羽如此一说,莫狸终于想起了眼前的两位女子正是与自己一同参加选秀女的小姑娘。莫狸没有想到没有选上的女子竟会被充为人奴,一身一世都在这笼子般的宫里。
莫狸突然看见靠墙的一个小榻上放着自己的包袱,走近了打开,里面的东西没增没减。莫狸自言自语道:“这是谁拿来的呢?”“是小八哥。”小羽说道。一旁的萧颖偷偷地撞了下心直口快的小羽,提醒她在这皇宫里不要太口快了。“好利索。”莫狸感叹到小八哥的处事效率。看来这小八哥是个会讨上面的人欢心,熟知上面的人的心思也善于对下耍威风的人。
萧颖对莫狸说:“莫妃娘娘,等会儿皇上会差人送些珍宝朱玉过来,您先坐下让萧颖为你揉揉肩。”莫狸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