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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清晨时候,玉兰花的花瓣上还挂着前夜留下的水珠,阳光照下,晶莹剔透,发出小小的耀眼光芒。

风雨楼中,丫环进进出出,人人神色凝重。虽说不知具体出了何事,但看风雨楼中戒备严密,也猜出了个大概。

发往宗城的飞鸽传书已于前一天送出,按时间来算,宗城应是已经收到传书了,快的话,血鹰在今天就该到汴城来。

塞云虽已被点了晕睡穴,但由于七夜销魂的毒性作用,她几次自己冲破穴道。无缘道长不得不给她加大药量,以暂时稳定她的毒性,不至于让毒素愈加深入。

这边的风雨楼一刻都没有停歇,那边的寒月宫也没有闲着。

夜溪居里,丫环刚刚撤去前一夜里燃尽的烛台,换上新的红烛。阳光透过纸窗映在屋子里,看上去是满屋子的金碧辉煌,却无法增加一丝阳光气息。阴沉着脸的夜歌坐在坐榻上,绣着金边彩云的墨绿色锦服袖子拂在扶手上,有一丝慵懒,又带着一丝哀愁。

虽然如此,却无法掩饰自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天生贵气。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并未因为他的心情而影响分毫。

“禀殿下,明月宫的宫女与太监都已审完,没有找到下药之人?”十三微低着头,不敢正眼去瞧那全身散发着冷然气息的夜歌。

“可有查出那是什么毒?”夜歌冷冷的声音,听在十三的耳朵里,使他心头不觉凛然。

“回殿下,查不出。”十三的头压得更低了,生怕夜歌一气之下拿他开刀。

夜歌微叹了一口气,这种结果,大概是一早就预料到了的吧!他有些无奈地闭上双眸,忽然间,觉得有些累了。

“风雨楼中可有什么动静?”

“夜卫一直在查探,玄机公子也束手无策!”

夜歌的双拳紧握,心好似经历了千刀万剐,疼得在滴血。

“本殿下早该发现异常,若依云儿的个性,怎可能主动投怀送抱?是本殿下疏忽了!”

他重又叹了一口气,而后向十三轻挥了挥手。

“属下告退!”十三叩拜着退了出去。

倘大的厢房,只余下他一个人了。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白梅,幻想着它在寒冬怒放的美景。何时,才能等到冬天到来?

她,不会有事的,有玄机公子在她身边。

他兀自给自己安慰道。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却帮不上一点忙。

垂在额前的发丝因长风的吹起,被撩拨到一侧。他那一双如黑珍珠一般的眸子,看着白梅林出了神。

虽说明月宫的宫女太监被全部收监,塞云中毒的消息被严密封锁,但对她关注密切的人还是隐约地知道了这个消息。汴城的客栈酒楼之中,有些好事者便对此议论纷纷。虽然对于她所中之毒不了解,但此毒不易解,却是众人达成的共识。

无缘道长来无影,去无踪,众人还不甚清楚,但玄机公子在身边,依然束手无策,此毒的毒性,可想而知。

此时在汴城的某客栈内,一身黑衣,戴着一张黑色面具的中年男子正向立于窗前的年青男子说道:“二殿下,如今官塞云在大蒙国皇宫内中了毒,必定与大蒙国心生芥蒂。如此一来,便不会相助于他们,这就好比大蒙国少了一条腿,我们的胜算更大。”

满头墨发的男子微微仰着头,从侧面看去,可以看到他白色的精致面具。面具遮挡着他的表情,使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但一双眸子却透着一股少有的邪气。

“有没有胜算,打过才知道!”他淡淡地道。

“是!”

“退下吧!本殿下想好好歇歇了。”

厢房的门被关上,独留他一个人孤寂地立于窗前。

眼看一天就要过去,傍晚时分,血鹰终于飞到了汴城。它依着自身独有的异能,轻易便找到了风雨楼,落在白玉兰树上。

毕竟不是人类,没有人类的智慧。如血一般妖艳的红色,加之庞大的躯体,初进入汴城之时已引起各色人马的关注。当看到血鹰进入了风雨楼时,各色人马已回去报信了。

平常的汴城市民们,看到如此特别的血鹰,都叹为观止,纷纷停下脚步。但只是转眼间,已没了它的影子。

宗城,毕竟是血鹰生活了数年的地方,在獠山之时,从不曾变形,自从跟了塞云,才以迷尔形示人。如今很久没见到她了,大概把这忘得一干二净了。

然而,它停在白玉兰树上,却只是一瞬间,而后传出几声尖利的鸣叫,便见一个火红色的小鹰从树上飞了下来,直扑向塞云所在的厢房。

天玑听到鸣叫时已经跑了出来,刚好给血鹰提供了进去的机会。

“血鹰,少主给你的传书,你可知道?”天玑看着血鹰着急地道。

血鹰停在天玑的肩头,蹭了蹭他的脸庞,而后瞪着大眼,拉耸着脑袋点了点头。

天玑把手伸出去,血鹰便飞到了他的手上。

天玑又道:“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你看了少主之后,马上就要去找夷族人,寻回解药,你可明白?”

血鹰又点了点头,便扑腾着翅膀飞进了厢房里。

无缘道长立在一旁,掐指算了算,而后道:“若让血鹰寻到解药后再回来,时间上恐会不够。依贫道看,能否让血鹰带着官姑娘前往夷族,如此一来,只要能在余下的六日寻到解药,她也是无大碍的。只是,这途中,需要玄机一路陪同,以防不测。诸位看,如何?”

玄机道:“{时间紧促,如此甚好!”

天玑与兰逸都点了点头。

“既然诸位都同意,便依此行事。事不宜迟,玄机可以带着官姑娘马上出发!你二人可随后骑快马跟上。”

“是!”

寒月宫中,高台上的烛光把夜溪居照得亮如白昼。伟岸的身躯在烛光下,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他来回地踱着步,来掩饰着他心中的不安与焦虑。

即使国家大难之时,他也不曾如此忧虑过。他一向对任何事都能运筹帷幄,唯有对她,他乱了方寸。

站在一侧的十三微微低着头,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瞟他一眼,却无法为他分担分毫。

爱最是折磨人,何况此时此刻,他们都会以为是他下的药。

突然地,他停下脚步,抡起一个茶杯,只听“呯”的一声响,茶杯应声落地,摔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厢房的各个角落。

“本殿下不能就这样等下去,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他朝十三怒吼道。

十三不敢言语,低着的头一动也不敢动。

“更衣,本殿下要去看她!如果找不到解药,本殿下就陪她一起死!”说着,他一拳打在椅子上。暗含内力的一拳使得好好的一张檀木椅子变得稀巴烂。

门外候着的丫环听到房内的声响,都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进去,正要侍候着他更衣,忽见一名夜卫进来报告道:“禀殿下,官公子的血鹰进了汴城,现在已经到了风雨楼了。”

夜歌微微一愣,道:“血鹰?你可看清楚了?”

“属下没有看错,正是官公子的血鹰。”夜卫叩拜着回道。

“如此说来,他们还是有所动作的,只是这血鹰为何到汴城来?”他坐在坐榻上,向禀报的夜卫挥了挥手,摒退了那名夜卫与丫环。

“殿下,官姑娘的血鹰可不是普通的鹰,它不但通人性,还能听懂人话。此次官姑娘中了奇毒,兴许血鹰给她带来了解药。”十三看到夜歌终于平静了一点,大着胆子给他上了一杯茶,而后不着边际地给他安慰道。

天凤茶的香味弥漫在厢房里,令他的心宁静了不少。茶的余烟一缕缕地盘旋上升,一时间令厢房多了几分温馨之感。

夜歌轻呷了一口茶,微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奇毒,又怎会轻易得到解药?天下间还没有无缘道长治不好的病,除非那个人该死。如今竟连他也束手无策,可见下药之人非比寻常。”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即使是他的母妃去世,他也没有像如今这样感到无助。

突然地,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惊呼道:“不好!你马上随本殿下去一趟!”

“是!”十三答应着,夜歌的身影已经从窗口飞掠了出去。

两人不经正门,直接施起轻功到了风雨楼的小院里。

白玉兰树下,飘散着无数的白色花瓣,细细小小的花瓣还散发着浓郁的幽香。风起之时,卷起飘落,于花瓣,又是另一轮人生。

除却依然矗立的白玉兰树,小院里,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就连冷漠的天玑也不知所踪。雕花大门被推开,一阵淡淡的药香从里间飘出来。

厢房的小几上,半杯尚有余温的茶静静地躺在那里,好似主人还在房中,只是去方便一下,不一会儿,便会回来一样。

但是夜歌清楚,他们来迟了!如此一别,什么时候能够再见?恐怕只有天知道。

他有些颓然地坐在太师椅上,晚风来袭,扬起他墨绿色的长袍,和着他的墨发在飞舞。闪闪烁烁的烛光把他的倒影拉得长长的,显得如同他的人一样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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