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重新命名花满楼的大厅里分外宁静,一群女子都低着头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双腿不住乱晃,手里拿着一根红艳艳的冰糖葫芦的女娃。她们一早便被叫来了大厅。这么早被人叫起,她们脸上却不见一丝不满与轻视,竟满是对女娃的敬重与服从。
崔爱虔“嘎吱”咬了一口手里的冰糖葫芦,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嘿嘿,又酸又甜,真爽!她以前不是没有吃过冰糖葫芦,但在现代,她都二十多岁了,还真不好意思手里拿着一根冰糖葫芦满街乱晃。不过现在不同了,嘿嘿,她穿越成了一个六岁的女娃,这样就该没人管她吃了吧!刚欲再咬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芦却被一只素手夺去……
“师傅。”夏雨无奈地看着她,冲她指了指面前的女人们。
“哦,嘿嘿……”崔爱虔干笑了几声,她倒是忘记了她们,光顾着吃了!话说那个冰糖葫芦可真是好吃啊!崔爱虔舔舔嘴唇,这才将视线转向站在她面前多时的女人们。“你们知道我将红帐苑改名为花满楼的事情了?”
众女齐齐点头。
“主子有什么想法?”寒梅问道。
崔爱虔皱眉,自那日她烧了她们的身契后,她们都对她尊敬了许多。但是,有必要叫她主子吗?天天主子来主子去的乱叫,听上去好别扭啊!不过也不能叫她老鸨或妈妈吧?那样就更崩溃了!她挥挥手,道:“你们不要再叫我主子了,我只是买下了这块地方而已。你们的身契都已经烧了,都是自由身,不必这么叫我,我也不是你们的主子。”
倒是寒梅机灵,马上道:“那咱们叫你虔儿可好?”
崔爱虔点头,算是同意。
“那虔儿,你对这个花满楼有什么打算?”寒梅继续问道。
“这个就是我把你们找来的原因了。”崔爱虔环视一下四周,道:“我准备将花满楼开成全宣城的第一青楼,而要成为这第一青楼,定要是与众不同才好!”
众女纷纷点头,一脸期待地等着崔爱虔的下文。
“所以我决定开一家单纯的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崔爱虔冲众女笑道。
“这——”众女却纷纷皱眉。
春十六娘则苦着脸对崔爱虔道:“虔丫头,这青楼开得就是皮肉生意,若不卖身,那算是什么青楼?而且这样,也不会有人来啊!”
崔爱虔挑眉,“谁说青楼就非得出卖肉身?那那些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又要如何说?我可是记得她们的身价可是最高,而且几乎每个青楼的花魁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不是么?呐,寒梅不就是!”说罢看向寒梅。
“妹妹可能还是不了解青楼啊。”寒梅无奈道:“但凡这世上最令人渴望的就是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就是这个意思。而这青楼里所谓的清倌亦是拿捏住了男人的这个心态,越是自己得不到的却越想要得到,这才使得清倌的身价水涨船高。但凡事总要有一个比较,若没有那些出卖皮肉色相的姐妹衬托,那清倌又如何显得超凡脱俗?老鸨们亦并非是爱护清倌,才允许她们卖艺不卖身。那些做了花魁的清倌几乎都是由老鸨自小栽培,花了大把的精力和金钱。老鸨们又如何肯让她们轻易就卖身?只巴望着她们多多为青楼赚钱,慢慢抬高身价,最后才会被卖掉初夜的!”
寒梅一段哀怨苦涩的话语使得在场的女子们莫不唏嘘不已,更有当时掉下泪来的。崔爱虔竟也有些动容:这寒梅虽说外表看似高傲,光华艳丽,但其心里竟也是这般苦涩啊。她不由得轻叹口气:“我知道你们每人都有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我并不希望你们整日沉湎其中,每每哀怨不断!要知道,这根本就是徒劳!过去的,你永远不能改变,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是过好现在的每一天。这才活的更有意义,不是么?”
“更有意义……”寒梅轻喃。的确,哀怨有什么用,倒是不如让自己活的开心一点!她轻笑,不想自己活了这十八年,以为早已看尽这人世百态,不想今日却被这个只有六岁的女娃一语点醒。她又转眼看了看崔爱虔那张虽显稚嫩却满是坚决的脸庞,不觉又对她敬佩几分。
崔爱虔却被寒梅瞧得浑身直打哆嗦。这女人一直冲着她笑,然后又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她。嗯,她不会是个“蕾丝边”吧?她恶寒中……
过了半晌,崔爱虔才轻咳一声,道:“咱们,似乎跑题了吧……”明明是在说怎样经营花满楼的事情,怎么一下子扯到这儿来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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