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摆摆手,“让他进来吧,晚上设宴款待他,你去安排下。”“是!”副官没有多问,依言退下。
戴安澜吃惊不小,原贤一他早就听说,之前是桂系的顾问,现在和中桥直一起孟不离焦,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他来做什么?不过他微微思索了一下,便很快明白了白崇禧的用意,想必是姓白的早已经猜到他们会有这么一招,不论是见或者不见,传了出去总是会有些流言蛮语,索性让自己这个校长的嫡系师长过来,有自己做个鉴证,总能减少委员长的一些不必要的猜忌。戴安澜无奈的笑了下,看来自己这次是必须得做这个见证人了。
戴安澜站起身,理了理一身的戎装,朝白崇禧拱了拱手道:“白主任真是料事如神啊!”
白崇禧心知肚明,看的出戴安澜有些不快,他笑的有些勉强:“炳阳啊!我这也是逼不得已,还望多多包涵啊!哈哈”
“哪里哪里,为了党国的事业,应该的应该的!”
宴会上,原贤一看了下戴安澜,欲言又止……白崇禧明白原贤一的意思,“原君,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原贤一又看了眼戴安澜,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和白崇禧一同出现在宴会上,按照他对白崇禧的了解,他这一来,白崇禧应该已经猜出几分他的目的。
“白主任,我这趟来,一是为了见见过年不见的故人,叙叙当年的情谊;二是为安藤利吉将军阁下带句话,将军阁下明确的说了我们只打蒋介石,不打李宗仁和白祟禧。请白将军务必放心!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白崇禧微微一笑,看了眼戴安澜,“原君,你说我们有故人情,可是之前中桥直轰炸我六00团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中桥直毒杀我一三五师将士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在座的这位是戴安澜师长,我想你肯定是知道他的。”
原贤一心一下沉到谷底,看这阵势,今天有点不利。要是白崇禧一人也还好,可是白崇禧把戴安澜带来席上,看来白崇禧早已经猜到他会来此,已经做好了打算,枉费他本来还想,不管白崇禧同意与否,他往这里一坐,多疑的蒋介石一定会怀疑白崇禧,可是没想到白崇禧居然来了这一手。
原贤一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白崇禧这话是完全不念以往的旧情了。“白主任,我的意思,想必我不明说你也知道,今天我也就豁出去了,蒋介石对你怎样,你心里肯定是有数的,现在他是和你一条线上,但是一旦我们日军一退,你觉得广西你还能安睡?我这完全是为你好。”
白崇禧哈哈大笑,仰头喝了口酒,拿起筷子居然敲起碗来,半晌只听他笑嘻嘻的开口唱道: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磋余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馅,求之不可得。
阴房冥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谬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忧,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戴安澜慢慢的流露出佩服之色,这首是文天祥的正气歌,白崇禧已经借着歌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即给原贤一留了面子,也算顾及到当年的情谊,又明确的拒绝了原贤一的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