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也不急着赶路,所以车跑得不是很快。走了几天之后,有一天早上醒来发现墨离越的房间没人,桌上留了封信,只说想出去散散心,不用担心他,双方父母那里我看着说就行了。这算不算离家出走呢。
我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回原天去,所以我也改主意了,我让天问去理一理步云山庄的事情,而我想四处走走。云风也不在了,回去反增加自己的伤感。
我换了匹马,依旧是男装,依旧是半个面具掩面,我也做回江湖儿女,不过我依旧不佩剑。自己也恣意洒脱一回。
想把一切都抛开,想让自己潇潇洒洒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墨离这个地方,与中域和原天一样,平原较多,土质肥沃很适宜种值作物。所以物产丰饶。虽不能像徐霞客那样走遍山山水水,看遍名山大川,但仍希望自己能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多走一些地方,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也曾有过周游世界的梦想,但那基于对自由的渴望。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同学们相互写毕业留言,有一个地方是写自己的梦想之类的,虽然志在商业,但梦想总是觉得既渴望又不易实现的,所以我就写了个“周游世界”。我以为我会有机会。后来我的好友看到了,就给我的留言写道“周游世界的梦想,有你同行。”毕业之后再不曾见面,不知那个好友你是否能实现没有我同行的世界游。
坐在路边的支起的小棚子里,喝着据说用山泉水泡出来的茶,风徐徐吹着,想着往事。总是想感慨一下,每当有旧事忆起,总想尽量挽留,仿佛只有那段记忆的存在,才能证明我曾经在那个世界活过。
我尽量不去想,过去的几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和所遇到的几个男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会不会像这杯中的干花,有了水的浸泡就像恢复了当初的生命力一样鲜活动人,而一旦失去了水,它依旧是缺少生命,缺少香味的标本。时间如流水,时间如流水。
走了这许久,都是平原风光,好不容易遇到一座山。天色渐晚,我决定在山脚下的客栈里先住一晚,明天去爬山。看看有没有奇遇什么的。
夜里,感觉有人推门,但仔细再听的时候又没了动静。这个客栈有点简陋,这个地方也不像有强人出没的地方,不过门很容易就能弄开,看样子不是来找麻烦的。
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再没有声响。我向来不睡懒觉,很早就起床了。推开门才发现门口蜷缩着个孩子。有七八岁的样子,浑身脏脏的,大约是开门的声音把他吵醒了,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看上去真可怜。
昨天夜里推门的大概是他,天已渐凉,在这里蜷缩一夜。应该冻坏了吧。我拉着他的手让他进屋,还挺倔,小胳膊往后扯。“冻坏了吧。你怎么不回家?”
没出声。“你知不知道小孩子不回家大人会着急的,告诉我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才看到眼眶红了,有些哽咽,“先生病了,我们一天没吃饭了。我下山来找吃的。”
“先生?你家大人呢?”
“我没家。跟着先生。”
我大约能明白点他的意思。
那先生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你是好人吗?救救先生,他烫得厉害。家里没吃的了。”眼睛里充满了渴求。
我忽然想起了在孤儿院的时候,那时候每当有人来准备领养孩子的时候,所有孩子眼睛里都是这样的。于是我说好,我跟你去看看。
我把他抱上马,带着从客栈里买的些吃的东西向山上去。他说先生家在山上。幸好有马。
小小年纪就有着对人的抗拒,看来也是个受过苦的孩子,没有家那就是孤儿,有个人收留是莫大的恩惠,所以为了那口中所说的先生才冒冒失夫下山去寻找食物或向人求救。我能理解他的做法,一如从前的我。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看到两间茅屋。这个用来居住?这山风大的,很快就吹坏了,看上去像是临时搭建的。那个孩子从马上一下来立刻跑进屋里,嘴里叫着先生先生。我紧跟进去,屋子里冷冷清清地,床上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脸上有着痛苦的表情。走过去,用手摸摸他的额头,滚烫,然后替他把把脉。是受了风寒,发烧。我看了看盆中的水还干净,就浸湿了毛巾,拧干后给他放在额头上。如果重新回到山下找大夫来回耽搁很长时间,再说治伤寒的草药比较常见,相信能够在山上找到。
不是太长的时间返回,找齐了所需的草药。真可用家图四壁来形容了,找了个家什把药煎上。幸好还有火折子,否则我再来个钻木取火什么的可够受的。
幸好父后教了医术,现在反而庆幸他当时非要我学,还是第一次用来救人,满有成就感的。
看看床上的人嘴唇有些干裂,就用毛巾沾水给他滋润一下嘴唇。然后叫他,似乎有了些意识,并非完全的昏迷状态,费了好半天劲才让他睁开眼。然后将药喂下去。躺好后,为了让他出汗,将被角掖好。这人微微睁睁眼,虚弱地说“谢谢,孩子。。。。。。”
想到从刚才就没看到那小孩的身影,于是赶紧说:“别急,你休息我去找找。“
到了另一间屋里,打开门也没见有人,走进去才发现在墙角五六个孩子缩成一团,我走近看,脸上脏兮兮的,还有泪水的痕迹。都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于是把他们叫出来,领到病人的房间,对他们说先生病了,听话不要去打扰他,都点头,但一见到床上的人,都围了上去,哭得可怜。我把他们分开,问吃饭了没有,床上那人说一天没吃饭了。正想给他们去弄点吃的,就见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正费力地提着我在客栈买的吃的东西进来。
病人不适合吃这些干巴巴的东西,我找了点米给他煮了点稀粥,喂他喝下去,然后看着那群孩子吃完饭,安顿好他们睡下。见了小孩就头疼,尤其是那流露出的乞求的眼神,在孤儿院里见多了,看见就难受。
第二天,下山去又买了些东西回来。喝了药又休息之后,病人明显地好多了。
我随便问问这里的情况。此人叫秦岚,这些孩子是他刚收养了不长时间,因为没钱,所以选在这里找人搭了两间茅屋暂时居住。刚刚住进来,因前几日劳累加上受了凉,所以病倒了。他一再地感谢我,我说举手之劳。
“不过住茅屋一场大的风雨就顶不住了。”
“没办法,我的钱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似乎并不愿提及自己的身世,因此我也不问。
“以你现在的状况自己的温饱都谈不上,还说养活这些孩子。”
“可是他们着实可怜。”
“你想怎么来养活他们?”
他只说过几天孩子们安稳了就下山去,找个抄录或帐房什么的工作。我先跟他们在这里住几天吧。
我在秦岚的房里搭了个临时床,我睡不着,又不想打扰他睡觉,于是起身到外面去。
我写了封信让天问交给父后,以免担心。看秦岚的样子不像是他所说的那样从小无父母。刚见他时,眼窝深陷,面颊发黄,嘴唇干裂,身上还有点浮肿,怎么看着像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样子。经过调养,身体渐好,才看出原本俊秀的面庞。不过还是一介文弱书生模样。看他这弱小的肩,真怀疑他能否把自己和孩子养活。
夜凉如水,身上觉得有点冷清。吹一曲,怀念远去的人。
“你总是吹这一首曲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熟悉的声音响起。出神久了,居然没发现身后有人。
“你总是出现在黑夜里吗?”
“我每次找到你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