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二月了,春暖花开,万物苏醒。可我偏偏“春眠不觉晓”——严重的春困。
早上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
“姐姐,你总算是醒了!”秋儿帮我撩起床帐子
“什么时辰了?”我揉揉睡眼。
“快午时了!刚刚大少爷来过,看你睡得正香,坐了会就走了!”
“他有什么事吗?”我一下子清醒了些。
“肯定是想姐姐了呗!”秋儿贼笑着,端来洗脸水。
“你这丫头,嘴巴越来越刁了!”我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春儿和冬儿呢?”
“厨房的王大娘要娶媳妇了,她们在帮忙缝制些嫁妆。姐姐有什么事吗?我去唤他们回来。”
“不用了,等会和我去梅园走走吧!最近春困,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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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里的梅花已经落得差不多了,踩着满地的落英,想到那次梅园听雪,那时和云弈还是水火不容的,真是世事难料。
“姐姐,你看,是少爷和表小姐!”秋儿指着前面的亭子。
“对哦,走!我们也过去!”我高兴地拉着秋儿,终于找到人了,只从回来后,还没跟飞燕好好聊聊。
“咦?那不是三生荷包吗?”秋儿盯着云弈手中的一个鲜红色袋子。
“什么三生荷包?”
“就是定情荷包,女方若对男方有意,便会送男方荷包,表示愿与君缘定三生,男方要是收下了,就表示也对女方有意,会来迎娶女方。”听到这里,我前进的脚步暮地停住。
“好精致的荷包,”传来云弈的声音,“看这针脚,看这两只鸳鸯,绣得跟真的是的,做得多用心啊!”云弈反复看着手里的荷包,“飞燕表妹真是心灵手巧,谁要是娶了你就幸福了。”
“表哥,你不要取笑我了。”飞燕低着头,像朵娇羞的水莲花,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实话。候府上下谁不知道飞燕表妹最乖巧懂事,最惹人怜爱?”
飞燕含笑看着云弈。
“哎!不知谁家男儿这么幸运能娶到表妹?”
“表哥!你是知道我的心的!”飞燕一声娇嗔。
“哈哈哈哈,是啊,有谁比我更懂表妹的一片芳心?”云弈朗笑着。
“那这荷包……”飞燕满眼的期待。
“这荷包我一定会好好收着,不会辜负了表妹的一番情意。”云弈把荷包放进衣袖,“不行不行,这可是我的飞燕表妹亲手做的啊。”说着又拿了出来,放进衣服的内襟,还拍了拍胸口,“呵呵,这样才对得起表妹”
“表哥~~~~~”飞燕害羞地一跺脚,转过身,背对着一脸嬉笑的云弈。
“大少爷怎么能收了表小姐的荷包,这可就等于要娶表小姐!姐姐,我们去找大少爷说说清楚吧!”说着拉起我要向亭子走去。
我挣开秋儿的手:“你不是也看的很清楚了吗?有什么好说的?”看着前面那对还在打闹的佳人,缓缓说道,“我们回去吧!”
“姐姐……”秋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我一脸的阴郁,就住了口。
“凡是娘子喜欢的我就喜欢,凡是娘子讨厌的我就坚决抵制,一切都听娘子的,一切以娘子为中心,心里只有娘子,决不看别的女子两眼……”犹言在耳,可已物是人非。
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今日与你厮磨,明日与她缠绵。要我去跟一堆女人抢一个不能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我又何必呢?曾听春儿说过去世了的大夫人,云弈的生母,是个镖师的女儿,当初和还是世子的侯爷相遇、相知、相爱。可是一句门当户对,生生将他们分开,这本是电视剧中最常见的桥段了,可是侯爷认定了非她不娶,不要了这世子的头衔,不要了候府的荣华富贵,甚至连命都不要了,终于让老侯爷妥协,历经千辛娶回了大夫人。可是就在小云弈刚刚举行完周岁礼,候府又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侯爷娶妾,新娘是礼部尚书的女儿……
回到昕风园时,春儿和冬儿已经回来了。
“姐姐,你看!这红盖头是我绣得,看这鸳鸯……”
“冬儿!”秋儿厉声喝住。
“没关系的啦!我好像不是很在意诶!”虽然心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春儿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
“大少爷他收了表小姐的三生荷包。”秋儿愤愤地说道。
“什么?”冬儿扔下红盖头,“大少爷太过分了,枉我还支持他,我以后再也不透露姐姐的资料给大少爷了。”
“冬儿你……”我盯着冬儿,“你透露过我的资料?”
“呃……也不是啦,就是跟少爷说姐姐的一些喜好而已!姐姐放心,少爷那么负心,我再也不会支持他了!”
汗!原来冬儿还是一个小内奸啊!
“姐姐,我也不会了,我也不帮少爷说话了,不会故意创造你们独处的机会了。”
“我说在妢阳城那会,怎么总是找不到你啊!敢情你也和冬儿一样是内奸。”我转头看着春儿:“春儿!还是你好。”
“姐姐,少爷他找过我一次……”春儿一脸的尴尬。
“天!”我扶上额头,“你们……”
“娘子,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传来了云弈快活的声音,还真是春风得意!
“哟!不是大少爷吗?”秋儿横跨一步,堵住门口,“早上不是来过了吗?怎么还来?”语气中有明显的鄙夷。
冬儿也上前堵住了门口,豪不客气地说道:“哼,昕风园不欢迎薄情郎!”
“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成了薄情郎了?”云弈还是一脸的嬉笑。
“哼!”秋儿和冬儿同时给了云弈一个白眼。
“少爷请回吧!姐姐要休息了!”一向柔弱的春儿也挺身而出。
“我什么时候……”云弈看上去很无辜。
“少爷要在不走别怪秋儿以下犯上!”不知什么时候秋儿找来一把扫帚,恶狠狠地说道:“还不快走?”
“娘子!你管管你这群恶丫头啊!”云弈探头,“娘子救救你相公啊!”
“你不是我相公,从来都不是!”你是花想容的夫君,不是秦时月的。我发现这是我的声音冷的可以冻伤人。
云弈的笑脸消失,呆呆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你的事和我无关,你除了是我名义上的相公以外,什么都不是。”我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一个字一个字像重锤一样锤在我的心里,一下一下,狠狠地。至于我未尝又不是呢?除了是你名义上的娘子之外,我又算你的什么?不过是你玩偶而已!
“什么都不是。”云弈重复着,续而突然冷笑出声:“是啊!是什么都不是!”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转身,背对着云弈,觉得我像害怕受伤的刺猬,浑身竖满刺,以先刺伤别人来保护自己。
云弈终究没再说什么,而后转身离开了昕风园。
“姐姐,少爷走了!”
“哼,来一次我用扫帚赶一次!”
“姐姐,你刚刚说得真是太好了,少爷气得都说不出来了。”
“姐姐,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姐姐?”
“姐姐你没事吧?”
“……”
眼泪早已不争气地滑落,天下男儿皆薄幸,谁让我痴心错付?是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