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思音差点气绝,这男人到底懂不懂得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之嫌?呃,好吧,前提是洛儿和晨儿两人不算。
“我要换衣服!”她气呼呼地说道。
神王却好像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般,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样子像是不明白换就换衣服,干吗大声讲出来。
慕容思音深吸了口气,忍住心中的怒火道:“王爷在不方便。”
只见神王拎着印了“知足常乐”字样的杯盖把玩了半天,才瞟了她一眼道:“你还有哪里本王没见过?”
大有没见过的地方再见见的架势。
什么跟什么?古人不是崇尚讲礼仪知羞耻的吗?
洛儿和晨儿只觉得他这话说得太劲爆,一个差点把手里的衣服掉到地上,一个差点磕在床沿上。两人都在暗想难道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爷的?也是,如果不是他的,他也不会提出要娶小姐为侧妃。
慕容思音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只觉得跟这种人讲道理讲不通,反而把自己气出内伤,于是吩咐晨儿和洛儿下了帐帘,躲在后面由两人伺候着换了衣裳。
“姨娘怎样?”慕容思音趁着晨儿帮她系衣带的空档问道。
晨儿手顿了顿才回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脸被打肿了。姨娘刚才很担心五小姐。”说完她直视着慕容思音说道。
母女之间的隔阂她看在眼里,五小姐恨安姨娘对她太过冷心,可安姨娘也有她的不得已,现在也已经知道错了,母女两个哪有什么隔夜仇,希望五小姐能原谅安姨娘,两人和和睦睦的才好。
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婢女,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慕容思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洛儿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么多年,都是她和小姐相依为命地过来的。
神王坐在距离床边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半透明的纱帐里人影恍恍,听着她柔声细语,觉得日子突然平和起来。
待洛儿和晨儿帮慕容思音换好了衣服,重新上了帐帘,他挥了挥手让两人出去。
正好慕容思音也有话单独跟他讲,于是朝她们点了点头,让她们退下。
“王爷,”慕容思音半坐了身,黑白分明的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我不想做你的侧妃。”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在女人的争斗中沉浮,要不成为王夫人那样的王者,要不成为安姨娘那样的败寇,这不是她想要的。
神王见她最终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心里话,心里颇有几分恼怒,眯着眼睛看着她讥笑道:“你以为如今还有得选择?”
他的意思是她已怀有身孕,除了嫁进神王府,再没第二条出路。可慕容思音听在耳里的意思是他在暗示她不要忘了郁冥的威胁。
就是被他威胁,她才试着说服神王,在她看来,孩子从来不是决定未来的因素。
“孩子是你的吗?”慕容思音偏着头问道,神王作为东兰最有权有势的人,她潜意识不认为那天那个人是他,否则凭他的身份和威名,为什么不敢承认?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只要他想要,恐怕慕容清远立马会欢天喜地把她送上他的床。
神王不答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成了本王的侧妃,那就是本王的孩子。”
慕容思音听罢一阵气绝,他缺女人生孩子还是咋滴?摇了摇头,耐着几分性子说道:“你看,如果不是你的孩子,没必要帮别人养是不是?又花时间,还花银子,长大还要费心帮他讨媳妇,还要担心媳妇是不是贤惠,会不会闹得家宅不宁,这可是个大工程。如果是你的,王爷懂礼义廉耻吧?你说我会因为一个凌辱了我的人愿意负责而感恩戴德吗?哼哼,你也别想着以后了,因为我一定会把你闹得家宅不宁的。”
神王听她开始东拉西扯胡说八道,说什么大工程之类的,不由觉得好笑,再听到她说凌辱她的话,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番,不禁自问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采花大盗的嘴脸,她不会忘了那天的情景吧,到底谁比较吃亏?
深吸了口气,他才憋出四个字:“欢迎之至。”
是欢迎她上神王府闹得家宅不宁吧。
慕容思音只觉得一阵气闷,重重地躺下,闭着眼睛,摆明不愿再跟他讲话。
她没看见神王常年寒霜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笑意,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对她闹别扭的行为没有半分不快,反而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很好,说明没有隔阂感,以后嫁进王府也亲近些。
慕容思音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估计要气得吐血了。
外面一阵喧闹传来,神王眸光变得深幽起来,望着床上那道稍显瘦弱的身影,他站起了身,踱步到床前。然后慕容思音就觉得身体两侧的床凹陷了下去,一道带着馨香的美人蕉香味扑鼻而来。
她的心“噗通噗通”加速跳起来,更加不敢睁开眼睛,就怕看到什么尴尬的。
“记住,本王叫濮阳冀!”她听他如是说道,接着床两边的压力没了,接着听见了关门声。
濮阳冀?慕容思音睁开眼睛盯着那门愣了半天神,最后脸蛋红了红,低声骂了句:“混蛋!”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能直言喊他的名字吗?
屋外,慕容思画见濮阳冀出来,面上一喜,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老身参见王爷。”跟着孙女过来的许老夫人低头行礼道,后者只是淡漠地掀了掀眼皮,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去,直到到院中某处花架子下,才一掀后袍,冷然地坐下。
许老夫人和儿子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慕容思音的房间,在互相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随即跟着濮阳冀的步伐而去。
“母亲!”慕容思画拉着王夫人的袖口不依道。慕容思音这个贱人,居然让王爷抱着她回屋,府里的下人都传遍了!
王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今也是一筹莫展。
“王爷,怎的这次老王妃没跟王爷一起?不知她现在可好?”许老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也问得晦涩。只见濮阳冀阳刚之躯坐在女儿家常坐的花架子下,半分违和感也无,配上他冰冷的气质,更添了几分妖孽之感。
许老夫人年事已高,最近几年已不太出门走动,就算参加宫宴,也和濮阳冀讲不上话,对他印象还停留在他小时候,那时候他老躲在德老王妃的身后,睁着一双期盼的眼睛看着自个的女儿。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小心,本不动神色的濮阳冀抬起了头。着面前这个年轻的时候汲汲营利,年纪大了依旧老谋深算的老婆子,他几不可闻地眯了眯眼,轻佻地说道:“哦,是本王疏忽了,忘了母妃是老夫人的女儿。”
淡漠的语气,讽刺的意味,竟是半天伦理纲常也无。
许老夫人和慕容清远听得心惊。
慕容清惠嫁进神王府多年,起先回来的勤,他们也时常能进府探望,但自从面前者为继任神王后,慕容清惠回娘家就渐渐少了,以至于近几年一趟都不曾回,只是年关的时候差人送些礼,以至于本该亲密无间的两府竟一下子隔阂起来。
许老夫人自然想念女儿,几次拜帖想去王府看看,可次次都被他驳回,说母妃身体不好,必须静养,她一颗心总是惴惴不安。好不容易等到谈及儿女婚事,她想着这次是大事,女儿怎么也得回来瞧着,自己因病不用去大门迎接,便眼巴巴地在随园等候,哪知等了半天得到消息说女儿并未回府,这到底是何缘故?
想到女儿暗中做的那些事,许老夫人身子抖了抖,就算在大太阳底下也起了一身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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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家的小包子闹的很,待会有二更,可能会晚一点,大家可以明天再看,说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