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重要性,慕容思音不是不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从府外招了辛妈妈来赋予副管事之职,与宝妈妈正好相互掣肘。其实对于辛妈妈她也不是全然的相信,正因为如此,在小厨房放置这样两人,无论谁要动什么手脚都要掂量掂量。
从采买到烹制,直至吃食放置她的面前,其中的变故太多,经历了慕容思琴一事,慕容思音平时也是格外注意,所以在吃之前,青影还会再把道关。
青影略懂医,青沫才思敏捷,而且两人武功也不错,正是她这怡兰阁所需的,所以她才说濮阳冀给了她两个宝。
“辛妈妈是从何处判定宝妈妈意欲对本侧妃孩儿不利?”收起思绪,慕容思音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淡淡问道,倒也没再发怒,对于她们两人的争吵,本在她的料想之内。只不过她没想到辛妈妈一来就冠了这么大的罪名在宝妈妈身上。
就她观察,宝妈妈也不像是撒谎想谋害她之人。
“就是,侧妃明鉴,奴婢不是不晓得个中厉害,怎会做出这等没脑子的事,况且奴婢为侧妃准备了快一月的吃食了,也没什么不妥。”见慕容思音问辛妈妈,明显有偏帮自己的意思,宝妈妈一阵快意。
要真在吃食中放点什么东西,王爷的孩子不可能现在还安安稳稳地待在侧妃的肚子里。
“放肆!没听到侧妃问的是辛妈妈吗?你嚷嚷什么!”宝妈妈还没得意多久,便被洛儿唬了一跳。
对洛儿这个小丫头宝妈妈还是知道的,侧妃宠得紧,便讪讪的待在一旁。反正自己没做过,宝妈妈除了对辛妈妈有些嫉恨外,倒也没露一丝慌张。
而辛妈妈也很镇定,把自己的观点娓娓道来:“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宝妈妈真没做过什么,何惧奴婢的检查?奴婢来到小厨房,感念的是侧妃的恩典,所谓食君之禄,忧君之事,宝妈妈也应如此,既然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侧妃好、孩子好,就更应该同心同力,而宝妈妈却对奴婢处处挑剔。今天午后大厨房的红藕曾来向宝妈妈借点食材,说大厨房不够用了,当时宝妈妈正在弄王妃的吃食。奴婢就多留了心眼,这毕竟是王府,怎会发生食材不够的情况?等红藕走了,奴婢就想检查侧妃的吃食,但宝妈妈死活不让,这才起了争执。宝妈妈这样恣意妄为,可不就是对侧妃及孩子不利么?”
分析条理,言辞清晰。慕容思音挑了挑眉,觉得这个辛妈妈不简单,当初只是看她沉稳,没想到还有这等头脑。
“宝妈妈,果有此事?”慕容思音站起来问道。坐得久了,便觉得腰酸不已。却不想此举让宝妈妈觉得侧妃认定她做了什么,站起来睨着她,让她倍感压力和紧张。
本来宝妈妈觉得没什么,现在一听辛妈妈如此分析,她心里也免不了“咯噔”一下,到底在王府呆久了,其中一些弯弯道道能不了解吗?一时心慌不已。
“大厨房的红藕素来与奴婢亲近,平时走动也多,今天用过午膳红藕便来找奴婢,说得了大管事马妈妈的吩咐,大厨房里杏仁凑巧没了,来小厨房看看有的话就先借点。仗着平素要好,红藕便和奴婢多聊了几句,当时炉子上正蒸着侧妃平日下午吃的点心,红藕就问奴婢做的什么这么香,奴婢回说侧妃教的法子做的血糯金丝卷,红藕觉得新奇,便央着奴婢打开笼盖看了眼。事情就是这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宝妈妈战战兢兢地回道,自己也在回忆着是不是有疏漏的地方。
慕容思音听罢沉思着,辛妈妈顾虑的不无道理,杏仁又不是什么稀罕物,王府偌大的厨房,会断了货?
“宝妈妈和辛妈妈说的是真的吗?”慕容思音看着底下一溜低头跪着的几人,严肃地问道。
“回禀侧妃,是真的。”小厨房几人战战兢兢地回道,头低得更下,深怕宝妈妈和辛妈妈的事波及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凭这就断定她的吃食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似乎有些牵强。“血糯金丝卷呢?”
“侧妃,奴婢和青影去的时候,蒸笼里就空了。”听到慕容思音发问,晨儿上前低声说道。“应该不是小厨房里的人动的手脚,奴婢去的时候,他们全围着宝妈妈和辛妈妈看热闹,奴婢盘问过几个人,说中间没人离开过,说词都一样。”
慕容思音略一细想,觉得那血糯金丝卷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应是事实了,但此刻不翼而飞便没了证据,或许找那红藕过来严加盘问也能问出些什么。
而且从大厨房没有杏仁来看,这件事牵涉面颇广,凭红藕一人之力办不成,这王府里有多少人跟她同谋,或者说这幕后之人动用了多少关系呢?
即便她的小厨房现在看来与此事无关,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恭敬卑微的背后谁知道包藏多少祸心?
“晨儿,把情况禀告给大夫人吧。”慕容思音挥手道。
毕竟现在还是大夫人执掌中馈,此事又涉及大厨房的人,也只能交由方晓染处理最为合适,不过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到她的地方来害她,她决不会就此算了的。
经由此事,大夫人倒能提前解了禁足。
“这位姐姐请留步!”晨儿还没走到门口,便被急吼吼走来的陆南风拦下了去路。
看到陆南风略黑的脸色,忆起这段时间没见到他,慕容思音挑了挑眉,濮阳冀不会真派他去西夷找劳什子晶石了吧?
晨儿见是陆管家明显一愣,后者还不忘给她抛了个媚眼,晨儿什么时候被男人如此调戏过?脸唰地红了。
“见过侧妃!”陆南风微微向慕容思音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
慕容思音知道陆南风很得濮阳冀的重视和信任,他能这样给她行礼怕是看在肚子里这块肉的份上,她也不是那么较真的人,当下也没在意。“陆管家黑了,可见一路上辛苦了,只是为何拦下本侧妃的人?”
“为美丽大方、温柔体贴的侧妃服务,在下不辞万死,又何来辛苦一说?”陆南风声唱俱佳,惹得慕容思音哑然一笑,因为他这样让她想到了现代的……牛郎。
不过他的没正形惹来洛儿狠狠的瞪视。洛儿就觉得此人明明是王府一大管家,居然跟纨绔子弟一样,她可没忘记那个叫小雨儿的小丫头对着他如何娇嗔,刚才他给晨儿抛的媚眼,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陆南风被洛儿一瞪,郁闷了,心想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混在哪个女人堆里不吃香?连王府四大夫人……,好吧,是四大夫人的大丫鬟都对他迷的不行,怎这个丫头每次见他,眼都瞪得老大,他是对她吃干抹净没负责任么?不然哪得罪她了?
慕容思音见陆南风兀自看着洛儿露出哀怨的眼神,不由得咳嗽了几声。“看来西夷的美人到底比不上本侧妃的几个丫头啊。”
陆南风知道慕容思音在调侃他,不过毫无羞涩之情,还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似在附和她说得对。不知怎地,他这一点头,晨儿脸更红了。
慕容思音见状,感叹她的人到底比不上濮阳冀的,至少在皮厚程度上,没有可比性。“陆管家还没说拦下晨儿所谓何事。”
“侧妃的血糯金丝卷里被人加了附子,侧妃当日回门,王夫人让人抹在碗里的便是这种药,只不过血糯金丝卷本身比较香甜,吃时不一定会闻到附子的味。”陆南风故意走近些,凑在洛儿不远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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