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因为武术交流的关系,她也常随叶爸爸还有小猪一起到过世界上不少国家,每一个国家的建筑都有其特别之处,其中也不乏雄伟壮观,美轮美奂的典范,只是,像沙利国这样,一国之间就有着如此多建筑风格迥异的宫殿,还真是不多见,其建筑艺术造诣,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至高境界。
见到商雨泽的宫殿时,她以为自己到了皇宫,见到女王的皇宫时,她以为自己到了天上的琼楼玉宇,不曾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她来到了达朗的宫殿,才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艺术是无止境的。
当站在宫殿门前仰望那高耸入蓝天的古堡时,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孤陋寡闻,井底之蛙。
这是一座全透明的宫殿,构成宫殿的建材不是普通的砖瓦不是木材也不是常用的金银玉石,而是通体透明的琥珀。
山一般庞大的一座宫殿,居然是用一颗颗造型独特的琥珀拼接而成!那数目之庞大,只是了望一眼,便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严严烈日下,完全没有金银装饰的宫殿,却闪耀着金灿灿的光亮,淡淡的琥珀松香充斥鼻间,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沙利国的富有,从宫殿的奢华建筑,就可见一斑。
再一次有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慨,园中景致之罕见,常常令行走中的嫣然驻足欣赏。
行至一处通往地下的台阶时,达朗忽然拍了拍手掌,就见两名体态苗条的少女身着半透明的薄纱,袅娜地从地下走上。
“带这位姑娘下去,好生打扮。”
意味深长地望了嫣然一眼,达朗嘴角忽然挂上一抹耐人寻味的淡笑,那让人难以捉摸的感觉,令她没来由一阵心虚。
“这是去哪里?”
不踏实的感觉在心中每一个角落蔓延,让她毫不犹豫便开口询问。
“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
明明是冷酷到让人心寒的男人,此刻却噙着一抹神秘的笑,让人越发心慌。
“贝兮不懂贵国舞蹈,如何表现?”
凝着那双魔魅的眼睛,她忽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跳今日你跳过那支舞,便好。”
达朗魔魅的眼中,忽然闪现一丝暧昧,说完了他想说的话,便如一阵风,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事情看来,远比她想象中复杂,这个男人的心思,不是她可以随意揣度的,为今之计,唯有见机行事了。
看似黑暗的巷道,其实却是份外光明,每隔几米,便有一个白玉砌成的龙形灯柱,龙的口中,全都含着一颗硕大晶莹的夜明珠,将她脚下的路,照得如同白昼般明晰,就连砖与砖之间,细密的接缝,都清晰可辨。
走了大约一刻钟,三人来到一处地下室,走进屋内,两名少女对视一眼,便开始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找出适合嫣然身份装扮的饰品,手脚麻利却不失细致地开始为她穿衣化妆。
夜幕降临,月华初上的时候,一身沙利国舞娘打扮的她,如出水芙蕖般,从地下缓缓升至舞台。
熟悉而陌生,悠扬的笛音飘至,让她还来不及打量四周,脚下,便禁自舞动起来。
又是如皇宫中那般失控的宣泄,身不由己。
笛声缓,脚步便轻缓,舞姿便柔和,笛声急,脚步便快捷,舞姿便狂野,一个又一个旋转下腰,跳跃扭动,全然不知疲惫。
直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牢牢扣住她的肩膀,她才茫然地停下脚步。
“贝兮,是你?告诉我,是你吗?”
一个柔和到沙哑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抬眸看清眼前站立之人,两眼立刻骇然地瞪大,一把拍掉男人搭在她肩头的手。
那是一张她发誓再也不想看到的可恶嘴脸。
男人立体的五官鲜明如刀刻,却带着病态的苍白,那如雪一般的白,一点点在她眼前扩散开来,让她内心的羞愤,登时上窜到顶点。
“混蛋,放开我!”
扬手一巴掌便要拍过去,却被男人牢牢地捉住了手。
“为什么你会倾天舞?贝兮她没死对不对?告诉我,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义正严词的声音,嫌恶的态度,令男人微怔错愕。只是,错愕只是一瞬,很快,他便发疯一般地摇晃起嫣然来,冰冷如霜的眸,也因为急切,渐渐升温。
“阿木图,这是达朗殿下府中,岂由得你如此放肆!”
又是一声厉声呵斥,暗自使了内力,她终于挣脱他的钳制,也顾不得宫廷礼节,仓惶从台上跑下。
“阿木图?……你,见过我?”
伸出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男人微微皱眉,喃喃自语了一番,后又迅速恢复平静。
台下左右各搂一美女的达朗,张口含住美女剥好送来的葡萄,看起来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微微抬眉轻扫二人脸上表情,眸中,有微波荡过,复又恢复如常,嘴角,再次勾起高深莫测的淡笑。
这个无赖,轻薄了她,居然还不承认!
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那晚他龌龊无比的行为,邪恶无比的笑容,置于身侧的双手,情不自禁握紧,如果不是此刻身处重要场合,她发誓,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这个男人!
不好好揍这个好色的沙猪一顿,简直对不起自己!
“贝兮,不得无礼!阿木图大人是我们沙利最尊贵的客人,本王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误会,来到这里,都给本王一笔勾销!”
望了望嫣然,又瞅了瞅阿木图,达朗眼中的笑意更深,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状甚畅快。
狠狠地瞪了阿木图一眼,待他的目光投来,嫣然却又唯恐避之不及地闪躲开来,一脸嫌恶。
这个混蛋,居然还想染指温婉坚强的贝兮!
不行,她再也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看着那张邪恶的嘴脸,她就想吐,既然不能狠狠地教训他,那么,便避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殿下,贝兮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因为生气,语气里不再有着小心翼翼的防备和恭敬,变得生硬,嫣然话一说完,未等达朗允许,便径自离席。然,出乎意料的是,达朗居然也未加阻止,反而拉过欲跟随嫣然脚步而去的阿木图坐下饮酒作乐。
怒气冲冲的嫣然,全然没有方向地往前冲,不知不觉便走入一处白玉砌成的拱桥。
埋头而行,脚步匆匆,迎面而来的人,又妄自沉浸在夜色下美丽的荷塘里,两个人都不看路,以致于本来很宽敞的路,两人却撞了个正着。
茫然抬眼,登时让嫣然惊愕地张大了口,好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一句难以置信的话:“蝶儿……是你?”
那瓷娃娃般粉嫩水灵熟悉的小脸,除了司徒语蝶,还会有谁?
失踪多时的蝶儿,居然暗藏在达朗府中,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
司徒语蝶却一副费解的模样,微微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那陌生而略嫌呆滞的眼光,就像一根锋利的针,深深扎入她的心脏,让她难受疼痛。
为何天真烂漫,淘气可爱的蝶儿,居然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是谁,是谁改变了她?竟然连她也不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