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普领命正准备下去,一道下去的傅尚书想起什么,又匆匆折返了回来:“这……这漏网的母子要如何处置?”
绯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多日忧心忡忡的脸显得有丝疲惫,苦笑到:“也怪我们没有仔细,这土埋的棺是疫病之源,怕是不能留,女子就暂且关在隔离区吧,看看这疫病有没有解……”
“是!”梁普闻言应声到,朝台上两人点了点头,与梁普一同退了下去。
台上一身华衫,俊美绝色的男子,手无意间叩着一旁木椅的扶手,陌知道,这是主上在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
良久,大堂众人各自听命散去之后,楚玉衫才抬头望向绯影,低沉好听的声线,从优美的唇型中脱口:“你怎么……会懂这些?”
“嗨,这个臭果子在我的家乡就叫榴莲呀,是属补气驱寒类的上等品也。”绯影随意的回着,退回木椅上坐着,手里往桌上的榴莲捏了一块闻了闻:“我还真奇怪为什么你们不吃它呢,其实也不是很臭呀?而且味道还可以呀?”
楚玉衫望着绯影将手中的榴莲直接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也学着她捏了一块身旁桌上的榴莲,优雅的吃了一口,轻轻的出声:“噢,是吗?你……家乡?”
“唔,反正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在哪儿。”绯影吃着榴莲含糊不清的说着。
楚玉衫小口品着从未食过的‘榴莲’,望着绯影那张其貌不扬略显疲惫的脸,不语……
先是什么?
山庄的比试?……然后是太后寿宴的蛋糕果汁……再是对疫病的了解?……现在又是这大陆上无人食的臭果子。
她懂的,他现在所了解的,比他一开始想象的还多。
家乡?他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什么生出的女子,能有这般才情见识和男子般的气魄?
“今后这两天我们可有的忙的,我想没错的话可能这榴莲就真是解药,说不定榴莲里面呀,含有可以抵抗疫病的物质!食用了之后就有了抗体,不会被疫病传染了……估计说也说不清楚……只是不知道这榴莲对患者有没有用呢……”绯影嘴里边吃着边说,望向楚玉衫正对着她的脸,全然不知他此刻所想……
另一边,京城之外的官道上,卫明和龙裕桀策马奔出,卫明被皇上急召出来,还未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皇上,这次简装出行只有你我,难道不需要备马车吗?”
暖黄的华衫,俊秀儒雅的身影挺立于马上,眉眼一抹沉重,优雅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必,淮城,四日内我们定要赶到。”
卫明心中一惊,看着坐下的马,难怪小德子今日把马窑的两批最上等汗血都牵了出来:“皇上,四日之内?淮城乃边境,距离京都好歹也有近千百里,若要四日之内,那必连夜赶路兼程,皇上龙体为重,如此劳累……实乃不妥……”
龙裕桀一挥手阻止了身后卫明继续说下去,白净如玉的脸庞,俊秀精致的五官看不出情绪,策马独自往前驾去:“你我都是汗血,连走官道,相信不会太难走,还有……在外叫我少爷……”
他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辛苦的赶去淮城,有国师在那,他应该放心。
可是一收到驿使传的封城消息,知道那边情况不容乐观,一想到剩下的整整四天他将对淮城一无所知,他便担心的难以抑制……
不知道何时开始,他不想失去这个叫吴影的侍郎。
什么时候,他对于自己开始变得重要?
也许是因为恬儿整体在耳边吵着要侍郎哥哥?也许是因为母后无意间又赞叹生日宴会的果汁好喝?还是自己爱才所以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栋梁之材?
卫明一看皇上快走远,连忙策马追上:“少爷,等等……”
*
时间在七日大限中一点一滴的倒数着,如今已是七日大限的最后一日。
这日风和日丽,秋风宜人,淮城全城张灯结彩,焕然一新。
绯影拉着源儿的手,两个大红身影风风火火的走进大堂,绯影看见楚玉衫坐在大堂中间,身后站着陌,兴奋的转了一圈:“怎么样,好不好看?这个是城中纺织屋免费为我设计的衣服呢,还有源儿。”
源儿一听在说自己,也有模有样的转了一圈,然后定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坐着的绝色男子。
正在喝茶的楚玉衫扑哧差点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朝源儿招了招手:“哟,我们可怜的源儿,别跟着别人陪嫁去呐……”
一旁向来面无表情的陌,此刻听闻楚玉衫的话,也低下头,肩膀微颤。
绯影一听,立马扯过源儿,拉在统一战线,以维持二比二局面:“源儿,你别听他的,我跟你说,跟着哥哥穿这身保准儿好看,晚上红红火火的登台去。”
“别等下没登台,先拜堂去了……”楚玉衫冷不丁的冒一句,端起茶杯,继续若无其事的喝着下一口茶。
绯影一愣,立马谄媚的走近楚玉衫跟前,拉着源儿的手玩笑道:“来,叫干娘。”
楚玉衫本来怡然自得的喝着茶,闻言一下呛着了。
绯影伸手暗自大力的拍着楚玉衫的后背,一手抬起楚玉衫弧度完美的下巴,瞧着精致的脸庞,一脸嘿嘿奸笑着,粗声粗气:“小美人儿,可别呛着了,哥哥今晚跟你成亲!我的小美人儿……”说完还在楚玉衫绝美错愕的脸上抹了几把,吃了口豆腐,啧啧,还别说这皮肤还挺细腻的。
豆腐吃完,总算扳回之前被他戏弄那一成,绯影拉着源儿开溜走了,末了还在源儿耳边嘀咕到:“源儿,叫干娘……”
“干娘……”源儿稚气的声音夹杂着绯影没心没肺的笑声,远远传来。
刚缓过气儿来的楚玉衫愣愣的转头问一旁低头的陌一句:“他叫我什么?”
“禀主上,小美人儿……”陌因为楚玉衫的发问连忙脱口答道。
顿时,楚玉衫无暇的面容有决裂的趋势,额头三根无形的黑线,声线冰冷。
“不是这句。”
“啊……禀主上,干……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