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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受尽围攻和暗杀的林威下了早朝之后,来到后宫见林飘飘,在他看来,他们能摆平的事就不必让她知道,以免让她担心。只是这宫里又何曾安宁过。

“大哥,我们到处走走吧!炎殿不是谈话的地方。”站在炎殿门口,林飘飘苦笑一声,示意兄长与自己往外走。

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地方,她一个借住人哪来的权力使用这里。

“如此也好!”风言风语他们听到的也不少,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

恍然间,林飘飘和林威走着走就走到了落辰宫前面的那个湖边,看着湖面上不规则地悬着的秋千,她轻轻地跳到上面,用力地荡啊荡,当她在半空中飞舞时,仿佛乘风而去的仙子,让林威看得心惊,情不自禁地就叫道:“飘飘,小心一点。”

亲人的关怀似乎让她的心不再那么疼痛,不再用力,秋千也就跟着慢慢地停了下来,伸出一只小手朝他招了招,等他来到面前不远处她才道:“大哥,带飘飘走吧!飘飘怕再晚一点也许飘飘就真的走不了了。”

泪水不知怎得,一下子就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看着她的泪水,林威心疼地伸出大手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他原本以为皇上会留住飘飘的,就算不留下至少也不会让她再流泪,血蛊之事让他对皇上起了一些信心,可如今他连以前扬着笑容的妹妹都看不到了,他怎么可以还让她呆在这宫里。

“飘飘相信大哥吗?”

“相信!”除了他们,她还能相信谁,所以在他问出这句话后,她毫不犹豫地给予回答。

听到这句话,林威也不再犹豫,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她水嫩如葱的小手上,交待地对她说:“这瓶药叫‘绝命’,喝下之后,三天之内人会以一种中毒的方式死去。期间可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些损伤,如此,你也要试吗?”

这药是他因缘巧合下得到的,药效有人给他打了保票,可这过程却说不准,他没见过,心里有些担心,却又不忍她继续伤心。

林飘飘含着泪水扬唇而笑,晶莹的泪珠像珍珠一般悄然滑落,梨花带雨,美得让人心碎。只见她握紧手中的小瓷瓶,小脸上有着誓死如归的决心。“宁死也不想在呆在这里,飘飘说过,即使要死也要死在宫外。而且,我相信大哥不会伤害我。”

“傻瓜,大哥怎么可能让你死去,此药在十天之后就会失去效用,你准备一下,一定要让皇上把你的人交给我们。”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印刷的事,哥哥们做得怎么样了?”此事一成,条件就自然而然地存在了。到时,她提出这个要求也显得理所当然。

“昨天出了第一版,字迹清晰。”当时看到印出的字体时,他真的吓了好大一跳。

皇上利用他们一家,他们一家为求保命离去,似乎也主不存在着什么背叛之说了。

“那就好,大哥,因印刷术之事,皇上许了我一个条件,到时我会留在最后跟皇上提这个要求,如果皇上不把我的‘尸体’交于你们,你再提。另外,大哥你们要小心,我虽不参与朝中之中,可也知道皇上对我们一家一直有所顾忌。”一旦下定决心,那么不管是人还是鬼,她都不想留下。

“别担心,大哥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只要好好保重你自己,我这就回家去告诉爹娘,做好准备!”林威见她坚定的目光,心知事情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转身就准备走。此时,林飘飘伸手拉住他,又道:“大哥,因我的事,皇上对我们家应该会更加的提防,与其如此,不如让父亲辞官归隐吧!我不想因这事再让你们出事,请原谅我的自私!”

“傻瓜,只要你平安,什么事都好说。放心吧!等你成功出宫之后,我们一家人就立刻离开京都,永不再回来!”这些事外之物与家人又怎能相提并论!

“恩!谢谢大哥!”能得到这样爱护她的家人,她此生还有何求!

沐浴过后,林飘飘以自己想知道皇上的消息为借口支开了羽儿,手上拿着白瓷瓶,一时之间竟有了一丝犹豫。她到底在不舍什么,就连她自己都迷惑了。一段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能让她心痛至此也算是不容易,前程往事,终有一天会过去的,她相信。

“咚咚”突来的敲门声让林飘飘差点摔了手中的瓷瓶,小心地收回瓷瓶,她才开口,“进来。”

“娘娘,羽儿回来了。”踌躇不安,羽儿真不知道怎么跟主子说,她好怕主子知道了会很伤心!

“怎么不说话了。”心里隐约地感觉到她带来的会是自己不想要的消息,天知道她打发羽儿去是想支开她,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死心的机会。心不在焉,她等了一会不见羽儿开口,又问道,“有那么难以开口吗?”

“娘娘……”

“说吧!”看来自作多情的人从来都是自己。

“皇上今天去了晴妃娘娘的东风楼。”吞吞吐吐地说完,羽儿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

“嗯,没事了,羽儿也下去休息吧!”不是流云阁就是东风楼,看来他的选择太多,所以才会觉得有她无她都一样吧!

“是……”动作慢慢吞吞,羽儿来回踌躇,就是不想走。

“没事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羽儿去休息吧!”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就得这么敏感了。

“真的吗?”羽儿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能有什么事,去休息吧!”

“哦!”

等羽儿离开后,面对一室的清冷,林飘飘冷笑一声,拿起手中的瓷瓶直接灌入口中,她已经受够了自我折磨,受够了将自己的尊严一次次地丢在地上贱踏。这一次她不想再让自己有所犹豫,一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她不屑于继续奉献自己的真心。

她的爱情很自私,自私到一个人独享,她相信这个世上一定会有一个只想守着她一个人的男人。

含泪躺回床上,手中的瓷瓶早已掉落在地,破碎的好像不只是瓷瓶,还有她的心……

后宫里,有哪件事是皇上不知道的,有的时候为了大局着想,他会刻意忽略很多事,若真的要查起来,就是后宫丢了一根针,他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至于林飘飘派羽儿来询问他去处的事,龙袭炎又怎能不知道,他心里很高兴,却不能在这个当口去见她。于是,今天一下早朝他就直接赶往炎殿,没想到在经过假山时会在这假山边听到这样的谈论言。

“没想到林妃娘娘这么可怜。”同情的声音。

“当然了,皇上不过就是想给她难堪,住炎殿虽是荣誉,但皇上这段时间还不都在我们娘娘哪!”幸灾乐祸的典型人物。

“林妃娘娘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啊!”迷惑不解的疑问。

“没动静,她敢有动静吗?当初晴妃当众将她推入湖中,皇上还不是冷眼旁观,再后来,她自己跳湖,皇上不也一样跟没看到一样吗?再说,皇上要真是看重她,就不会任由其他娘娘对其冷嘲热讽而不至一言,所以说她这种人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嚣张至极的声音。

“林妃娘娘如果没有进宫,应该是天之娇女吧!”同情的感慨。

“是啊,可谁让她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呢!我要是她呀!就乖乖地当我千金小姐,而不是跑到这皇宫里来受罪!人都死过一回了还不知道教训,真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鄙视她!”

……

后面说了什么,龙袭炎没有认真去听,这些就够他愧疚的了,当初的冷眼旁观到现在的冷落,他究竟想做什么,这一刻他也不知道了。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哪知这皇宫里从来就没有两个人能解决的事!

一进门,龙袭炎就看着林飘飘在摆弄一样四四方方的物品,上前一看,竟是一块刻版。“这是?”她刚想行礼,龙袭炎就伸手想去扶她,没想到她竟退后两步避开了他的扶持。

“这是臣妾请大哥他们先行试验的成果,皇上看看觉得如何?”刹那的尴尬让林飘飘不得不转移话题引开他的目光。他们之间还是隔着距离的好,只有隔着距离,她才能看清楚自己的付出有多不值得!

龙袭炎心里明白她想转移话题,想到刚才听到的,他决定先依着她,可当他走到书桌后,看到成品时,眼里尽是惊艳的目光,原本想要解释的话也一下子抱到了脑后。“好!真好!飘飘的办法果然好!只要大量地投入使用,何愁我魏国不强大。”他让人去研究了,只是没想到她会先他一步完成。

看他拿着纸张开心的样子,她敛去眼底的伤心,平静地道:“皇上满意就好!”

放下手中的纸张,目光移到她绝美的小脸,龙袭炎这才注意到她的小脸苍白,不复往日的红润,就连精神似乎也变得弱了。“飘飘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朕传太医来为你看看。”

“不用了,皇上,臣妾很好。”还不到时候,三天,这才第一天,太早发现她中毒,她该怎么演下去。

“飘飘是在气朕这些日子没有陪你。”试探地打听她心里的想法,他想知道她是否跟宫里的女人一样,爱的只是这个身份,这副皮像。

挂上虚假的微笑,她想把真实的自己从他的心底抹去。他爱的不就是那些虚假的顺从和柔弱吗?他要这些,她就给他这些吧!反正,她是下定决心不想在他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了。

“皇上多虑了,雨露均沾本是应该,臣妾怎么会生气呢!”

“哦,不生气。”暗自握紧的拳头让手指渐渐发白,可他好似没有感觉一般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

不生气!她不生气!

她不是爱自己爱的发狂吗?可为什么现在她说得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云淡风清,就仿佛他们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还有她的态度,她明明是那样鲜活的存在,可此时为什么她也同这后宫的其他女子一般,假得让他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那个爱过他的女子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忽略掉他眼里受伤的情绪,林飘飘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后悔,他有那么多的佳人相伴,总有一天,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场面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韦小宝有一句话虽低俗,却正中红心,他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的。

她只不过是这后宫千百个女人之中的一个,而且还是倒贴的哪一个,没有任何的特别,有的只不过是一时的戏弄和利用,就连喜欢都谈不上,还谈什么爱。事实不也正是如此吗?在得到她的第二天,他不就睡到了别人的床上去了吗?

“皇上似乎多虑了,臣妾们姐妹相称,自当以礼相待,皇上体贴,臣妾又怎好不知好歹呢!皇上给了臣妾进炎殿的荣誉,那多陪其他姐妹实属应当,臣妾又怎能不知足呢!”

龙袭炎看着面前这个进退有礼的女人,她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就仿佛他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她一般,她的改变是因为那些闲话,还是自己的近日来的行为……

想开口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林飘飘也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她爱的人,可是,当爱成为伤害时,她不得不忍痛去拨除心上的刀。

与其一直痛下去,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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