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琴妃和刑妃的事后,林飘飘就更加迫切地想要离开皇宫这个地方了。可是越是想离开,她就越觉得等待会让时间变得更加漫长,度日如年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林飘飘每一天都只有一刻钟到一小时的时间可以同心爱的人见面,而恰恰是这点时间让她撑到现在。
她喜欢坐到秋千上看蔚蓝色的天空,白云朵朵飘过时带着一点轻风会让她焦躁不安的心变得宁静。
另一方面,自从发现轩辕无极和林飘飘见面后的龙袭炎一直都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这样他一直都没有进炎怜阁,而是站在不远处观望。就这样看着,却不去接近,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了现在的平衡,更怕他们唯一的牵连就此断开。一些妃子的行动他看在眼里,却不能为她挡去烦忧,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心心念念地想要离开她吧!
对于他们想要离开的事,龙袭炎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根本不想放她离开,可一想到她消失在眼前的笑容,他只能任轩辕无极去安排,而自己却小心地调开人手,为他们制造机会。可谁又知道他内心的痛苦,他是否从一开始就应该从一而终,不让她伤心;又是否根本不该明知她不再爱自己又要强迫她回到自己身边。苦笑一声,他觉得自己还真是自讨苦吃,早知如此,他就应该知难而退才是,而不是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比现在更复杂。
“飘儿,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能回到以前,我没有去找别的女人,你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如果,没有回到从前,一旦事情发生,除了面对,人能想到的就是尽量把伤害减到最小。
下了秋千架,林飘飘四处张望,她明明有感觉到一个炙热的视线,可为什么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呢!
是谁?
无极吗?
本应该是这样想的,可林飘飘却清楚地知道哪不是。如果是,轩辕无极应该会出来,而不是这样静静地呆着,更何况他要准备离开的事,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
带着一脸疑惑,林飘飘步伐轻盈地在小道上游走,她不否认自己现在有点疑神疑鬼,但就是因为他们要离开的事,她才更要注意,以免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谁让她的幸福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龙袭炎爱她,可不珍惜她。于是,她想到了离去。轩辕无极爱她,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于是,她愿意为了他而自私一回,同他一起放弃一切,远走高飞,完成每个人心中那完美的爱情神话,即使未来的生活是她无法预知的。
微风轻扬,衣袂飘飘,长发随风而起。林飘飘站在御花园中,那百花争艳的光芒似乎没有夺去她一丝一毫的美丽,相反的成了衬托她美丽的背景。
当龙袭炎从暗处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让他永生永世也忘不了的美丽。他本不想出现,只想就这样静静地守着她的美丽,直到她离去。可怎料到越是了解她的美好,他就越是难以放手。只要一想到她会离开,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她纤细柔美的身子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他好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林飘飘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龙袭炎,身子也就跟着放松了。他的身份是她的丈夫,而她自己的身份是他的妻子,这样的束缚清楚地告诉她,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任他抱着,她轻轻地问了句,“皇上的事都忙完了吗?”
当作为妻子的她要离开这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时,她的心里就算对他没了当初的感情,就算最先辜负她的人是他,可是说到离开,她的心里依然觉得有点罪恶感,谁让她曾经那样真实地爱过这个男人呢!
“嗯,忙完了。”他凑到她的颈项边说。“飘飘,我好想你!”
“皇上,别这样!”他们曾经有过的甜蜜就如过眼云烟,一去不复返。
“飘飘,过些日子有国宴,到时你同我一起出席。”
听到这个消息,抿唇一笑,林飘飘的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她离开的日子就要到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准备好。
“恩!”
“你不喜欢我来看你吗?飘飘。”
“怎么可能,臣妾只是觉得皇上的年纪也不小了,而皇嗣却没有人选,现在唯一怀有子嗣的妃子只有一人。臣妾想,皇上是不是该雨露均沾,为皇室后继有人而有所准备。”她越说他的表情就越难看。不自觉地握紧环住她身子的手掌,龙袭炎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皱着浓眉,表情十分不悦地问,“飘儿这么希望我去别的嫔妃哪里?”
本想直接点头的林飘飘这才发现龙袭炎的神情非常地难看,而且怒发冲冠的样子好像她点头,他就会崩溃一般,吞回早已到了嘴前的话,她改口道:“没有,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如果为我生儿育女的人是飘飘,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可惜一切都迟了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龙袭炎放开她,喃喃自语地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林飘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伤了这个男人。抬首望着天空飘浮的白云,她真希望自己能早点离开。唯有如此,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谁让她再也没有勇气去伤害那个为了她放弃一切的男人呢!
这种时候,似乎被伤害的人就会反过来伤害想要悔改的人。可谁又能保证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不会再一次伤害她。
她是懦弱的胆小鬼,没有力量去承受心碎一地的打击,如果爱能让人憔悴不堪、伤心自泣,那么爱也能让人狠下心来,努力反击,只为将这份无望的爱情画上一个句号。
这个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付出,也没有完全便宜的好事。她要爱得彻底,也要爱得公平。如果得不到平等的回报,那么她情愿两败俱伤,也不要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顾影自怜。
龙袭炎对她真的很好,可是他的身份永远不可能把她放在第一位,必要时牺牲一定是她,这样才符合一个皇帝的所做所为。
回过神,武功精进的她虽然只听到一丝轻微的声响,可她却能肯定有人在这里偷看,从头至尾。
“来了就出来吧!”优雅地转身,林飘飘嫣红的小嘴扬着笑容,对着身后不远处说道。
闻言,藏身于树后的宁心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有着迷惑不解的困惑。也许就是因为两个曾经生死相许的人,现在却变得客套有礼,让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吧!
“林姐姐,你跟皇兄到底怎么了,从你回宫后第一次相见,我就发现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努力地去争取你的爱情,而是一种漠不关心地态度淡淡地看着这周围的一切。甚至有时我感觉只要伸手不小心触碰一下,你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笑容。林飘飘伸手接下一片不知从何处飘过的柳絮,轻声慢语道:“宁心可能不知道爱情有时真的很脆弱,当你心爱的人为了他的事业或者他认为更重要的事一次又一次伤害你时,你会发现爱早就在挣扎中慢慢地消失殆尽,就好像绝望一般,再也生不起半点希望。”上前两步,放开手中的柳絮,林飘飘走到宁心面前,面对面,眼睛盯着眼睛,认真道:“如你所见,我跟皇上已经没有所谓的爱不爱,只有身份束缚和纠缠。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没有出过这个皇宫,也没有见过他,这样一来,我也许会认命地呆在这个皇宫里孤老一生。”
“林姐姐……”
“知道吗?有一种方法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用过了,也因此明白皇上是爱我的。可正是因为如此,我感到很可悲。我以为爱情是两情相悦就可以相守一生的,可我没想到爱上皇上是要用生命来提醒他的爱。”
宁心想着皇兄刚才离开时的表情,她觉得皇兄一定是明白林姐姐的意思才会如此悲伤的。一把抓住林飘飘的手,宁心着急地为皇兄辨解道:“林姐姐,皇兄是一国之君,有很多地方身不由己,你该多体谅他才是。皇兄那么爱你,难道这样也不能弥补他曾经的错吗?”
“曾经的错?”原来对宁心来说她受的伤都是曾经了。
“是啊!林姐姐,皇兄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有太多太多的责任,而这些责任压得他不得不违心地伤害他在乎的人,你能理解吗?”
“我能理解,却不能接受?”
“林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皇兄跟别的女人有孩子?可这种事情不是皇兄能控制的,要知道当时你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那时的他根本没得选择!”
“呵呵……”林飘飘这才发现能理解她的人,原来皇宫里一个都没有。“也许吧……”
望着她径自离开的样子,宁心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