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潋舞在玄王府总算安顿下来,她的复仇计划也在一步步的进行中。可是,不知怎地,再见到玄凌天的刹那,报仇的心却变得不再强烈。并不是她怜悯他,而是那张二十几年来夜夜出现在她梦中的那张脸。
一张熟悉的脸,一个专情的男人,一个为她舍生忘死的痴情人。而这张脸,恰巧长在了她仇人的脸上。是命运的捉弄吗?为什么要让她遇到,却为什么又让她憎恨。
端着药,轻步来到玄凌天的床榻前。“王爷,该吃药了。”平静无波的声音,有一丝疏离与冷漠。
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睛,黑眸不瞬的凝视着她的脸。鼻头微微一皱,“这是什么药?”味道似乎比以往吃过的任何药都要苦涩。
“治病的药。怎么,你不相信我?”看出玄凌天的防备之意,韩潋舞不悦的说道。转身走到桌旁,“啪”的一声将药碗搁在桌上。“既然不信我,我还有何必要留在这里,你另觅良医吧!”气愤的转身就要离去,心中却在不安的打鼓,如果他真开口让她离开,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叫住我,叫住我。。。
韩潋舞刻意放慢脚步,期待的声音仍旧没有响起。就在她走到门口,即将消失在门前的刹那,床上的人终于出声。
“把药端来给我。”
“你决定相信我了?”韩潋舞压下心中的喜悦,转身淡然的望着他。
“是,我相信你!”
“很好!”韩潋舞走回桌旁,端起药碗递到他手中。“这药要趁热喝才会有效。”凉了就不足以毒死你!
玄凌天没再犹豫,接过药碗一仰而尽。碗底见空,这才将药碗还回去。“你叫什么名字?”她来了也有一天了,可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换做以往,他会先拿剑指着她的脖子,质问她的身份。
“我叫韩紫环,叫我韩大夫就好。”紫环是她姐姐的名字,她原本的名字是不能用了,因为玄凌天认识以前的她。
玄凌天摇摇头,“不好,我还是叫你紫环吧!”
“我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好与不好也不是你说了算。叫我韩姑娘,否则我会离开。”韩潋舞冷凝着脸,心底嫌恶于他的称呼,甚至觉得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是一种耻辱。
“呵呵。。。好有个性的女子!好,韩姑娘,请问我的腿伤何时才能痊愈?”
“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保证你能下地走路。但是我说过,你的腿残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你的任何行动。”她只需要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完成她想完成的事。
“没关系,只要我还活着。”玄凌天突然洒脱一笑。
这是她认识的玄凌天吗?那个冷酷绝情的男人?韩潋舞微微一愣,随即将冷漠的面具重新挂回脸上。
“你倒是看得开!把裤管卷起来,该上药了。”
“还是白天的药?”那个药整整让他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天,自受伤以来他还从没这么踏实的睡过一觉。
“是。”
“你好像话很少。”很少看到女子也这般寡言,她算是一个奇异的女子吧!
“不该说的不必说的,我一般不会去说。”不该说的就是她迫切的想要了他的命,至于不必说的,她根本没有话要跟他说自然就不必说了。
玄凌天朗声大笑,阴郁的脸上闪现着光芒。“那,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又是不必说的?”
韩潋舞低下头,将药洒在他的伤处,手指故意加重力道,“很不小心”的按在了他的伤口处。
“唔。。。你。。。”玄凌天脸色惨白的瞪着她,她是故意的!
“你最好少说些话,我不保证下次的药里会不会出现将你毒哑的药!”他为何装作这样平易近人,他一向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吗?为什么要装的这样无辜,为什么要让她心软?
“你是我见过最冷血的女人。”
“我会当它是赞美。”上好伤药,韩潋舞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
“等等,陪我说说话。”他很少主动开口求人,尤其是女人。
韩潋舞倒是出奇的配合,她转过身望着他。“想说什么?”
玄凌天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下。韩潋舞并没有反抗。走回去坐在床边。“有话最好快点说,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不必将我当成仇人吧!我。。。你。。。”玄凌天突然间愣住,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的小腹。“你怀孕了!”他的脸色瞬间暴戾到了极点。
韩潋舞倒是无所谓,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没将他难看的脸色放在心上。“你伤的是腿,不是脑子。很明显不是吗?”指了指自己隆起的小腹,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她的肚子有多么像个皮球。
“你成亲了,他在哪!”
“他在哪并不关你的事,你的话说完了?说完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他的反应正合她意,看来他是对自己产生了某种情愫,至少这种表情代表着他还是有些在乎的。
玄凌天,希望你不会后悔,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休想离开!”玄凌天利落的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拽回床上。她一个不稳,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向床边。“说,你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
韩潋舞无惧的望着他,嘴角扯着不屑。“我说过我是大夫,而我也只是一个大夫,你认为自己有值得我接近的地方吗?不要太过自信,对你我一直都不屑!”夹杂着憋闷已久的怒气,她的话有些过激。
可出乎意料的,玄凌天却松开了她,沉默片刻倒在床上,背对着她说道:“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吧!”
他的举动让她有些困惑,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气,又好的那么的奇怪。一时间她也搞不清到底哪样才是真正的他,抑或是两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