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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之和仍旧满身天不怕地不怕的邪气,快步上前,不过倒是穿得比我初见她时华贵得多。

她直直地向齐王建走去:“你实在欺人太甚!”

齐王建眼内有惧色,给了长弓杨一个眼神。

长弓杨连忙出来,站在端木之和身边,恰恰挡住了我的视线。

“之和,休得无礼!”长弓杨话很重,语气却和善。

“无礼?”端木之和冷冷地说,“天下间居然有人敢耍我!我在齐燕边境那批人上个月的军粮现在还没有运到!你这样不是故意为难我?!我警告你,现在你不给我把军粮呕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个齐王宫!你只要看看我做不做得到!”

“寡人亦不知军中各项事务,端木将军不如去……去问问舅舅他吧!”齐王建在敷衍。

此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又急匆匆地走进来。

“舅舅!”齐王建叫了他一声。

“大王!”那个老人正是著名的后胜,当初齐国君王后的亲弟弟,亦既是齐王建的舅舅!

“端木将军说,她领的那队军队上个月的军粮还没有到边境,你给她说说是什么回事吧!”齐王建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大王,端木将军领的三千人不属朝廷建制之内,朝廷自然不会供应粮饷!”后胜振振有词。

“哼!”端木之和冷冷一声,倒是换了一副慵懒而可怖的语气,“那三千人就不是你们齐国子民?他们在那里为国效力,你们却不管不顾,做得真好!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三千人的性命?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统统死光,我眼睛也不眨,只是可惜我少了一群消遣的玩意儿!现在,这个齐国将军,我不做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不要惹了我!”

她话音刚落,几乎在场的人都送了一口气,特别是长弓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长弓杨连忙闪到她面前:“之和,我们现在回府好不?”

端木之和懒懒地点点头。

忽然,她整个人都震颤起来,向着我们这个方向,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眼中迸发出的热情前所未有。一开始我以为她注意到我,故友重逢,她还真激动,但显然,她关注的不是我,而是吕坤,让我在大失落中又增加了小失落。

吕坤感受到她热切的眼光,心中的迷惑毫不掩饰地表露在脸上。

他还未反应过来,端木之和整个人已经扑在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他。

所有人都震惊于端木之和的举动,长弓杨更是黑了脸。

“叔叔!”端木之和双手环住吕坤的脖子,亲热而迷恋地叫了他一声。

吕坤还是反应不过来,抓住她,倒不是想对她干什么,只是想把她推开,毕竟他被端木之和抱着连呼吸都不顺畅,却又不敢太过分。

端木之和才不肯离开他,只管往他身上凑。

吕坤这个到处留情的公子,什么女人没有见过?却真没有见过端木之和这种女人!刚才他才知道齐国居然出了一位女将!而那个女人带兵的理由只是想玩玩!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天下苍生,国家大义对她来不值一文,唯有她自己的悲欢喜好才是自己世界的主宰。

端木之和要抱紧,吕坤要推开,两个人之间在外人看来,却是当众拉拉扯扯地亲热。

端木之和成功占据了吕坤怀中的一个有利位置,一仰头,便对上吕坤的唇。

她动作笨拙地试探着吕坤。

所有人,都震惊了,都被震得傻掉。

吕坤这个当事人却是在震惊之后,脑袋一阵晕眩,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女,轻易地挑起自己原始的欲望,让自己忍不住紧抱,忍不住将她所有的热情和香甜都据为己有。

他才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熟练地回应端木之和笨拙的吻,让端木之和娇喘连连。

长弓杨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冲上去,捏住吕坤不知什么时候绕在端木之和腰间的手。

我本来还在为齐王建献姬的事发呆,这时连忙提醒:“吕坤!你干什么!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因为我的提醒,还是因为长弓杨的阻挠,他们还是分开了。

端木之和满脸绯红,头发散落,被长弓杨扶起来。

“之和,你疯了。”长弓杨满目通红,短短一瞬间,英俊小生变得有些嗜血,那气势把几个一旁服侍的婢女吓哭了。

“长弓杨,他是叔叔。”端木之和说。

长弓杨一顿,忽然又冷笑:“他跟你差不多大,怎么可能?”

端木之和猛然醒悟,却又留恋地看了吕坤几眼:“他很像,像得很。”

“大王!这个女人我要了!”吕坤似乎还混混沌沌间,忽的清醒过来,立刻向着齐王建说。

齐王建看着他,眼中有惊讶。不过,不是因为他们刚才当众“发情”,反正这种事在权贵们的家宴上时有发生,而是因为这种事的主角居然是端木之和跟吕坤!

“她已嫁为人妇,又怎么配得起吕公子?我齐国地大人多,比她好的美人多得是,吕公子不如……”齐王还没有说完。吕坤向他要女人其实是一件好事,更是卖人情给吕坤的好机会,可惜吕坤要的女人不是他可以送来送去的。

“你们齐国的女人我不清楚,但我要她。”吕坤指着还在迷惑地望着他的端木之和。

“吕坤!你不要欺人太甚!”长弓杨大怒,如果不是端木之和拉住他,恐怕他已经将吕坤碎尸万段。

“好了,好了!”我迫不得已出场,以防今天见血,“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看着咬牙切齿的长弓杨:“长弓公子,这位是我的朋友,我是沈薇的朋友,看在沈薇的份上,你先冷静下来,有事好商量。何况,怎么样也不是吕坤有错在先,不是吗?”

我对他闪了闪眼睛,提醒他。

他脸色一变,我知道他不得不承认是端木之和失礼在先,但他怎样都不会原谅吕坤刚才对端木之和明目张胆的挑逗吧!

我又靠到吕坤身边,轻声却一点不礼貌说:“喂!你还沦落到在这种场合抢女人!你可别忘了你可是秦国的使者?还有,你不怕这事传到吕相国耳中,就算你成功将端木之和带回去,端木之和也别想在你家里呆。”

吕坤皱皱眉,又舒开,不复见刚才的激动和强硬,反而看着端木之和一笑:“她叫端木之和?名字很好听。”

吕坤跟长弓杨都不闹了,整个会场又变得诡异的安静,长弓侯爷黑了脸,眼里对端木之和的怒气怨气更重。

长弓杨不管其他人,不知他使了什么方法,他将端木之和劝走了。

吕坤见端木之和走了,又见我重新沉在对嬴政花心的想象那种丧气样,也没有心思在这里留下去,告辞而去。

我们坐上同一辆马车回去,他才试探地问我:“阿房姐姐,你不舒服么?”

他边说还边体贴地用手探探我的额头,装模作样地:“是有点烫!尉僚先生不在,但田雅一定略懂医术,我拉她来为你看病。”

“我没事。”我苍白着脸应了一声,“吕坤,我想一个人坐一辆马车。”

“怎么了?”吕坤问。

“你出去!”我忍不住大叫!

“好好好!我出去。”吕坤连忙站起,出去骑马,将整架马车让给他。

他刚刚转过背,我的眼泪便肆意地流下来。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就像自己多年收藏的宝贝被人瓜分殆尽,自己却无能为力。但是,比自己被人抢了的感觉更糟糕,我一直觉得嬴政他抛弃了我,遗忘了我,我已经完全成为他人生的过路人。

总之,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特别想哭,一个人静静地哭,任所有悲观的情绪侵袭自己,然后慢慢地观察接受自己的弱小和不幸,用眼泪为自己疗伤。

我又哭又笑,笑自己一有空就将自己往悲伤的深处拉,哭自己怎么傻傻的就在乎起嬴政这种寻常人在乎不得的人。

就在我马车外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

“侯爷。”吕坤的声音。

“吕公子,找我什么事?”那个后胜对吕坤似乎很熟络,吕坤跟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我父亲对侯爷的敬意,前几天已经着人送到你府上,侯爷可明白我父亲对你的看重?”

“当然!吕相国果然慷慨,我对吕相国的治国之才甚为佩服,秦国在吕相国的治理下,齐国哪敢跟秦国一争高下?”后胜顺着吕坤的话说。

“哪里?齐国富甲天下,应该与我大秦联手,剿灭其余五国,平分天下才对。”吕坤说。

后胜笑:“希望如吕公子所说。”

“侯爷,小子有一事相求。”吕坤说。

“公子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了。”后胜能当吕坤爷爷了,却一点都没有在吕坤面前显得老成权威一点的自觉。

“我希望侯爷让长弓家不再‘纠缠’端木之和。”吕坤说得隐晦,“当然,今晚我就会对侯爷你有所‘表示’,事成后,我更有比今晚的‘表示’贵重百倍的厚礼重谢。”

后胜一阵沉默后,才说:“吕公子,言出必行?”

“当然。”吕坤说,“只是不许伤到端木之和一缕头发!否则……”

……

我们并没有回山上,只是在临淄城内外国驿馆中住下。

吕坤也不惹我,让我一个人自怜。他的沉默就是对我无言的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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