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府下聘这个消息传遍府中的时候,独孤温鸾并没有太惊讶,她知道苏芷平十有八九会选择这个方法,但她并不排斥,甚至心里还有一丝欣喜,至少和入宫比起来,嫁给苏芷平明显是个好很多的选择,而且跟苏修齐比起来,她不否认她更喜欢苏芷平,也许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都喜爱隔绝尘嚣的那一份静谧吧……
独孤及听了这个消息,自然乐不可支,立马答应了下来,并没有给秦氏劝说的机会。于是此刻,独孤雁娴在秦氏面前闹了个翻天覆地:
“娘!我不服,我不服啊,独孤温鸾那个贱人凭什么嫁给他,凭什么嫁给他的人不是我!那个贱人有什么好啊,不过就是一个花瓶而已!那个贱人一定是用了什么狐媚之术,才迷惑住了他!娘,我不答应,我绝对不要看着独孤温鸾那个贱蹄子在我眼前嫁给他!娘……”独孤雁娴在秦氏面前哭闹不止,看得秦氏是又生气又心疼。
“娘,你要帮帮我,帮我想个办法……”独孤雁娴抽噎着,她不能,也绝对不甘心看着苏芷平娶独孤温鸾!
就算是输,她也应该输给其它世家大族的嫡女!如果苏芷平真的娶了其它世家的嫡女,那她纵然难过也绝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可苏芷平不要她,却娶了独孤温鸾这个庶女!在子衿这个尊卑有序的国家里,嫡庶之别足以让很多世家大族的庶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平时独孤温鸾在她眼里,跟丫头根本没什么两样,就是个不能使唤的奴婢而已,可如今这个奴婢竟然爬到了她这个嫡女的头上!小人得志!
秦氏被独孤雁娴吵得没法,只能冷下脸来呵斥道:“胡闹什么!这聘是汝阳王府下的,是你爹接的,你让娘说什么!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让娘怎么帮你!”
独孤雁娴瞪着眼看着秦氏,眼中的不甘渐渐转化成疯狂:“娘,嫁给汝阳王的不会是独孤温鸾那个贱人,嫁给汝阳王的只、能、是、我!如果我不能正大光明的嫁给汝阳王,那独孤温鸾大喜的日子,就是我的忌日!”
秦氏大惊失色,连忙将独孤雁娴搂进怀里:“雁娴,你、你别做傻事啊,娘、娘有办法!娘一定帮你嫁给汝阳王!”
“娘!”独孤雁娴的眼中又涌出泪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喜悦,她就知道,娘亲绝对不会看着独孤温鸾活生生的要了她的命!
“雁娴你放心,大喜之日,坐在花轿里堂堂正正嫁给汝阳王的,一定是你!”秦氏下定了决心。
从秦氏处出来,独孤雁娴见着天色还早,便决定去看看独孤温鸾,顺便告诉她别太得意,区区一个庶女,居然嫁给汝阳王还想过上好日子?做梦!
此时,独孤温鸾正在卧房里,绣着一条大红交颈鸳鸯的帕子,身边围着的则是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还有独孤香若、独孤秋月与独孤落霞。
“三小姐可真有福气!二娘说什么来着?二娘早就看着三小姐面相不凡,这不让二娘说着了!三小姐这一嫁过去,可就有福享了!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忘了提携一下自家姐妹啊!”二姨娘不等别人开口,就先向独孤温鸾狂拍马屁。
“谁说不是呢!瞧着三姐就是有福气的人!生得这么美,又这样的有福气!”独孤秋月连忙帮腔,虽然平时她跟三姨娘与二姨娘他们并不对付,但此刻她们在独孤温鸾面前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要是能哄得独孤温鸾高兴,她们都能跟着沾光。
独孤温鸾不慌不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抬眸看着众人,轻笑:“二娘和四妹妹过誉了,温鸾不过是姐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众位姐妹都比温鸾名声好,自然也更有福气,连温鸾这等人都能嫁与汝阳王,姐妹们自然更该嫁更好更尊贵的人了,姨娘们不必心急,以后享福的日子且有着呢!”
独孤温鸾话毕,屋里一众人都变了脸色。嫁给更好更尊贵的人?她们怕的就是这个!苏芷平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汝阳王了,那比汝阳王更好更尊贵的人还有谁?自然是苏修齐这个皇帝了!
虽然她们庶出的小姐几乎都只能嫁给小官小吏,再不就是嫁给高官世家做妾,但那也比入宫好得多!一入宫骨肉分离不说,像她们这种庶出小姐,天生就比别人矮一头!出身不好,封的份位又低,自然是谁都能欺负了!一入宫,天天受欺负不说,还有可能成了别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以前有独孤温鸾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花瓶在,入宫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她们,可是现在独孤温鸾这个庶女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汝阳王妃,那入宫的事,自然就轮到她们这些人了!
五姨娘讪笑了一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外头一声嗤笑:“呦,还没过门呢,这架子就先摆起来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就算嫁过去,怕也只是个妾罢了!日后有了正妃,说不定她自身都难保,可笑你们这些人竟还来巴结她,真是人贱眼力见儿也低!”
屋外的人正是独孤雁娴,但见她一席话说完,屋里的人都白了脸色,既是被说中的心病,也是被气的!
平心而论,独孤雁娴和她们这些庶女根本不差什么,才华也好容貌也好,都是半斤八两,不过就是因为她娘是正室,所以她从小就高着她们这些庶女一头,从小到大,这屋里的人有几个没挨过独孤雁娴的欺负?
独孤温鸾缓缓起身,心里叹了口气,说到底这屋里的人秉性也都不坏,只是被自己的出身逼成这样罢了。庶出这个名号压在她们心头,把她们压得无可奈何!
但门外这个女子可是自己犯贱了,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居然跑到她面前来放肆,这不是找骂么?
独孤温鸾推门出屋,示意身后的众人跟上,屋里的人便都随了出来。
独孤雁娴来时有意带了四个丫头,就是为了显得人多一点,有气势一点,可独孤温鸾将屋里的人都叫出来之后,人数反而比独孤雁娴多,一下子就把独孤雁娴嚣张的气势打压下去不少。
独孤温鸾见人出来齐了,便朝着独孤雁娴笑道:“大姐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气糊涂了,说的话教人好笑,姐妹们姨娘们可听见了?亏大姐还是嫡出,连嫁娶的规矩也不懂了,汝阳王可是派了人来下聘的!三书六礼样样不少,傻子都知道温鸾是明媒正娶的了。大姐见过谁家娶妾明媒正娶?温鸾不是妾,而是正妻,是堂堂正正的汝阳王妃!温鸾嫁过去之后既然是王妃,多少也有点面子了,做不了大姐这嫡女的主,总还做的了这几位庶出姐妹的主吧?给这几位姐妹找个官宦人家嫁过去做正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这几位姐妹都有主了,一个月后还有后宫的大选呢!咱们独孤家不出一个后妃,听着不像话吧?可庶出的姐妹都有了主了,大姐说,这进宫的人会是谁呢?大姐不知道为自己打算打算,还有闲心来消遣温鸾,真是出东门,往西拐——糊涂东西。笨蛋一个!”
“不要脸的臭丫头,你说什么?”独孤雁娴一阵气急,这个贱人不过就是一个庶女,居然敢说她这个嫡女是笨蛋?
“我刚才说你是笨蛋啊,连这都听不懂,你可真是傻蛋,不过只因为斗嘴斗不过自己妹妹就恼羞成怒,你还真是混蛋,恼羞成怒也就罢了,你居然还骂人?你真是个坏蛋,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居然还苟活于世,你可真是完蛋,好了,不管你是什么蛋,我要休息了,请你立刻——滚蛋!”独孤温鸾挑眉,随性拿着独孤雁娴取乐,独孤雁娴现在不过是一个世家小姐而已,而她可是汝阳王的准王妃,论起身份,她比独孤雁娴高了不知多少,她自然不必在独孤雁娴面前继续忍气吞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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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觉得秦氏会想出什么招儿给温鸾捣乱呢?